夏傾心想起剛剛夏安國說過的話,不由得啼笑皆非:“爸,你不是說一家人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怎麼,現在爲什麼不讓夏菲菲跟我一起承擔啊?我們可是姐妹。”
剛纔夏安國說的不是很好麼,她們是姐妹,分什麼彼此。
現在傅老爺子出了問題,正是夏菲菲應該站出來,跟自己一起面對的時候啊。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自私,這是一回事嗎?”
夏安國臉上有些掛不住,語氣也嚴厲起來:“走,你別想跑,跟我一起去傅家賠禮道歉,看看他們能不能念在你是好心辦壞事的份兒上,饒了你。”
夏傾心也不爭辯,倒是要看看夏安國能做到哪一步。
夏菲菲則是一出門,就按住了肚子,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哎呀,我肚子好痛,可能是寶寶在踢我,我應該是不能過去了,爸,你替我跟傅少帶個好吧。”
夏安國一看夏菲菲難受的樣子,頓時感到心疼,擺了擺手,自顧自拉着夏傾心往外走。
才走了沒幾步,就看到顧如墨正緩緩向着這邊走過來,手裏還拎着一疊文件。
夏傾心見到顧如墨,眼神亮了亮,等到他走近,纔開口問:“你怎麼過來了?”
“我看你走得急,設計圖都沒帶,就給你送過來。”
顧如墨一眼望到夏安國拽着夏傾心,像是生怕她跑了,不由得微微擰起眉頭:“這是怎麼了?”
他語氣薄薄淡淡,但自有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勢。
威壓釋放開來,那種久居上位的感覺,讓夏安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夏安國本來是不想搭理這個顧家的棄子的,但這會兒卻是下意識的開口:“還不是傾心,非要逞能,給傅家老爺子治什麼病,結果不但沒治好,還嚴重了,我正要帶着她去給人家賠禮道歉呢。”
他語氣裏滿是埋怨,跟之前聽說夏傾心拿下了合作,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一杯羹的模樣大相徑庭,讓人忍不住心涼。
夏傾心倒是已經習慣了,只嘲弄的扯了扯嘴角。
顧流年看着夏傾心冷冷清清的小臉,卻是一陣心疼。
他很自然的把文件遞給夏傾心,反手就把夏傾心拉了過來:“正好我沒什麼事,我陪你一塊過去。”
傅家要是敢對夏傾心做點什麼,他就讓他們全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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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傾心看到顧如墨眼底的關切,點了點頭。
夏安國則是一邊上車一邊念念叨叨:“你去有什麼用,到了那裏你們聽我指揮,好好給人家賠禮道歉,不要讓人家把氣撒到夏家身上……”
顧如墨在前方開車,載着夏安國和夏傾心,不一會兒就到了傅家門口。
剛剛下車,老於就帶着人迎了上來,火急火燎的:“夏小姐,您快過去看看吧,早上老爺子吃了早飯之後,就沒精打采的,剛纔吐了兩口血,現在人已經暈過去了!”
“什麼?暈過去了?”夏安國一聽差點沒原地摔個屁股墩兒,本以爲說幾句好話這事兒能過去,現在看來,傅老爺子真是不行了?
他纔要轉頭埋怨夏傾心,就見夏傾心鎮定上前,在老於的帶領下穿過傅家的迴廊往房間裏走:“老爺子這幾天一直喫我開的藥方嗎?”
“一直在喫,就是起初精神不錯,但這幾天就開始不大對勁了,總是咳嗽,今天更是直接吐血了,夏小姐,是不是藥方有什麼問題啊?”
老於緊跟在夏傾心身後,顧如墨和夏安國則是不遠不近的綴在一邊。
眼看着夏傾心徑直往裏走,客廳裏擺着一張黃花梨的大牀,傅老爺子就被擺在大牀上,閉着眼睛,面如金紙,看上去情形不大樂觀。
夏安國見此情景,腿都軟了。
戰戰兢兢的看向一旁的傅離雪,見傅離雪筆直的站在傅老爺子身邊,手跟老爺子緊緊握着,一擡頭,眉目深鎖,顯然也十分擔憂。
“傾心,你來了,你看看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這次的藥不對症?”
要說着急,沒誰比傅離雪更着急,但他並沒有一上來就興師問罪,語氣裏還帶着商量的意味。
夏傾心上前,給傅老爺子把了把脈,隨即肯定的道:“沒事,藥方沒有什麼問題。”
“這還沒事,這還沒問題?”夏安國一下子就炸了:“夏傾心你少打腫臉充胖子,不能治就不能治,不能亂說話吧,老爺子有個三長兩短,你能負責嗎?”
他擺出父親的款兒教訓了夏傾心一番,隨即扭頭就對傅離雪賠笑臉:“傅少,我女兒年紀小不懂事,在外面學了兩手三腳貓的功夫,就覺得自己能治病救人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快給老爺子送進醫院裏去,找真正的大夫來治吧。”
年紀一大把的老人家,不治病不吃藥還難保有個三長兩短呢,誰粘上誰倒黴。
夏安國可不想做這個倒黴蛋。
“正常治療就是會有反覆,這很正常。”夏傾心就像是沒聽到夏安國的話,從隨身的藥箱裏拿出自己的銀針。
隨即又吩咐老於:“之前開的藥還有嗎?”
“還有一碗,在廚房溫着還沒喝。”老於見狀忙跑到廚房,拿了那碗藥出來。
夏傾心用手扶起老爺子,打量了一番,隨即就掏出銀針,準備先給老爺子鍼灸。
她蔥白的手指間夾着閃爍的銀針,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神情恬淡從容,似乎胸有成竹。
這幅模樣卻把夏安國嚇得夠嗆:“你怎麼這麼不聽勸!”
眼看這個逆女一意孤行,要把他們全家都拖下水,夏安國心一橫,決定把自己先摘出來。
“傅少,我這女兒我是管不了了,她怎麼作是她的事,我是一點不支持的啊,要是她闖了禍,跟我們夏家也沒關係,我這一把老骨頭禁不起她折騰,我現在就跟她劃清界限,對,劃清界限。”
說着,他還向後退了幾步,表示夏傾心的所作所爲,跟他實在是沒一點關係。
夏傾心眼角餘光瞟到,身體定了定,有一瞬間的怔愣。
饒是早就對夏安國有了預判,但親眼看到,聽到,他迫不及待的跟自己撇清關係,還是免不了心頭有所震動。
都說父母子女血濃於水,卻原來大難來時,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