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在售樓處工作,就會遇到形形色色的顧客,其中不乏一些特別有個性的。
這不,眼前就來了一位。
是個身材中等的男人,頭戴灰色棒球帽,面帶黑色口罩,大熱天的,也不怕捂出痱子來。
剛走進大門,於小珂便迎了上去,“您好,歡迎光臨四季溪谷”
可那人不理不睬,機械地問了句,“誰是夏沐”
專門找我我好生納悶,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接待過這號怪人。
不過,既然人家是顧客,就不能以貌取人,接待吧。
“請問先生,您想了解多大面積的房子”
那人即沒看沙盤,也沒看我遞上去的資料,帽沿下露出兩只尾瑣的眼睛,“你是夏沐”
我點點頭,“先生認識我”
“見過你的名片。”那人將口罩提了提,生怕我看見他的真面目,“直接去樣板間吧。”
我也懷疑過,這是不是我認識的熟人,爲了不讓我看出他是誰,故意把自己包裹起來的。
但經過我全方位仔細辨認,得出結論:我的確沒見過他,更想不出哪個熟人會這麼閒,有興致玩這種捉迷藏。
大概就是個怪人吧,於是我沒多想,直接帶他去了樣板間。
看樣板間時,他一直心不在焉,我問他意見,他卻說,樣板間只能看到裝修,體會不到房間所在的方位感和真實感,提出去看實體樓。
“先生,樓盤是在建期間,一般情況下不允許顧客進入,也是爲了您的安全着想。”
那人一雙鼠眼轉了轉,“據我所知,這棟樓已經封頂,腳手架也撤掉了,裏面已經沒有工人,應該沒有危險的。”
咦瞭解得還挺清楚,大概是做過功課,真心想買吧。
我只好答應了他的要求,去工程部做了登記,領了安全帽,帶他進入大樓。
如他所說,這棟樓的主體已經全部完工,裏面已經沒有人了,電梯還沒有啓用,我帶着他一直從樓梯向上爬。
他說想買三十層,就真的上了三十層,其實顧客都是最多上到五六層,感受一下就折回了。
這人是真執着,少一層都不行,到了之後,我兩腿發顫,幾乎站不穩。
這人卻面不改色心不跳,我猜他一定是練過輕功。
這時我的對講機響了,是於小珂,她問我去哪了,接待廳裏來了一位我以前的顧客。
我一邊大口大口地搗氣,一邊告訴她自己在帶顧客看房,讓她幫我先接待一下。
還沒等我說完,突然背後伸出一只手,大力勒住我的脖子。
“你幹什麼”我剛喊一聲,嘴裏就被塞進了一塊布,再也說不出話來。
“聰明的話,老老實實地配合,否則我什麼都不能保證。”耳邊是惡狠狠的威脅。
原來他是個歹徒終於明白他爲什麼這個裝扮了,是爲了作案方便,不被讓監控攝像頭捕捉到。
在這個沒有人經過的地方,樓層又這麼高,這下我死定了。
看着剛纔摔在地上的對講機,燈還在閃,此時此刻
,我明白,它就是我全部的希望了。
於是我衝他不斷地點頭,意思是我願意配合,並表示嘴裏的東西太難受,想讓他撤掉。
他試着將我嘴裏的布拿掉,我終於可以正常的呼吸了,但絕對不能硬來,不然很快又會被塞上。
他沒說話,並且有點走神,眼睛不住地向門口的方向看,彷彿怕有人來似的。
當然,誰幹這個事不怕人呢。
或者他大概是個新手,心理素質不過關,遲遲下不了手。
我有心趁着他不注意逃跑,可是就憑我身手,估計一個樓層跑不到,又得被他抓住,失去了信任,他萬一來個毀屍滅跡,那我豈不是死得冤枉
再三思考,決定放棄這個想法,還是智取爲上。
我手被扭在身後,不能動彈,於是壓低聲音說:“大哥,想要多少錢我給。”
“我不劫財。”沙啞的聲音中透着邪惡。
不劫財那就劫色了
完了,完了,我心裏開始恐懼起來。
我故意往對講機相反的方向掙扎,這樣他就本能地往回拖我,不一會兒,我離對講機已經很近了。
手被牢牢控制住,想去按鍵是不可能了,下面就要看天意了。
我瞅準機會,仗着對機器的熟悉程度,猛地伸出腳,踩了上去,“小珂,我在16號樓30層,快來救我,快”
我用盡全身力氣報出了自己的準確方位,祈禱着自己的腳剛纔已經將對講機的按鍵打開。
我的這一行爲無疑激怒了歹徒,還沒等我確認於小珂是否收到,他飛起一腳將對講機踢到了好遠的地方,可憐的機器瞬間四分五裂。
他的手上一緊,我的脖子立即像是要斷掉了一樣。
“我的同事馬上就來,如果你現在放了我,我可以選擇不報警。”我冒着被扼死的危險,進行了最後一次警告。
不料卻造成了相反的後果,他徹底瘋狂起來,對着我冷笑,“他們離這裏很遠,又是三十層,等他們爬上來,什麼事都做完了。”
然後一把扯掉了我工作服裙裝的袖子,裏面的紋胸都露了出來。
我一驚,事已至此,只能放手一搏了。
我用高跟鞋的鞋跟用力向後一蹬,不偏不倚,恰好踢在歹徒的膝蓋上,他吃了痛,我趁機向門外跑。
不想他回手一拽,輕鬆將我拖了回去。
我暗叫糟糕,這下他一定要下毒手了。
果然,他將我死死按在水泥牆上,只聽“撕拉”一聲,我的另一只袖子也飛出去了。
看來等不到於小珂她們來救了,我把心一橫,就是死,也不能讓這畜生佔了便宜,用不要命的方式轉身與他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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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準備英勇犧牲時,門口傳來一聲斷喝,“住手”
之後,一個高大的身影閃過,一把將糾纏着我的歹徒甩了個趔趄,隨後進來的兩個人很快將惡人制服。
而我,則被一個寬厚的懷抱環住,我擡起狼狽不堪的臉,望向來人,原來是他
我剛想張嘴說話,眼前一黑,人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