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青只是站在一邊看着,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謝晏回是背對着桑青青的,他看不到桑青青,桑青青也看不到他面對秋娘投懷送抱時的表情。
桑青青還沒有看到他們二人分開就被人從後面拉走了。
桑青青看了一眼拉走她的人,是春杏。
春杏帶着桑青青到了一處沒人的偏僻院子,推門進去。
桑青青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一言不發的樣子在春杏眼裏就是傷心欲絕。
春杏忐忑開口安慰道:“桑姐姐,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誤會。秋娘說不定是崴了腳纔會倒在了謝公子的懷裏,絕不可能會是他們互生愛慕。”
明明春杏是在安慰桑青青,卻讓桑青青不可避免的多想。
他們是不是互生愛慕,纔會有了這一幕的發生。
桑青青苦笑道:“如果他們真的互生愛慕,我會成全他們。”
春杏好奇道:“你會讓謝公子納秋娘爲妾嗎?”
桑青青果斷道:“不,我會與謝晏回合離,讓他們好好在一起。”
春杏的眼睛都瞪大了,她沒想過桑青青會說出這樣的話。
桑青青這番話在春杏聽來是驚世駭俗的,女子都應該以丈夫爲天。
如果丈夫納妾就要去爭奪丈夫的寵愛。
女子被休棄是最最丟人的事情,極少有女子會主動與丈夫合離。
“我看到秋娘將她的貼身手帕給了謝公子,桑姐姐你真的不介意嗎?”春杏玩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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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桑青青,等着看桑青青的反應。
桑青青聽到春杏這麼說,腦海裏卻響起了謝晏回說過的“我會保護你”。
她決定相信謝晏回一次,回道:“那就讓謝晏回來告訴我他們兩情相悅。”
春杏對於桑青青的反應有些失望,那感覺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桑青青轉口道:“我跟謝晏回早上來贖你,但是胡媽媽告訴我們要一百兩。我沒有一百兩,很抱歉,我可能要食言了。”
桑青青帶着歉意的看着春杏,一百兩已經超過了她的能力範圍,
春杏震驚的捂住了嘴巴,一百兩,如果是這個數,只怕她要一直留在這裏了!
“胡媽媽這是獅子大開口,我知道一百兩是在強人所難,很感謝桑姐姐真的準備來贖我。”春杏想要笑着說,但是她的嘴角一直在顫抖,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桑青青小聲喊道:“春杏。”
“沒事的桑姐姐,不用覺得愧疚。你本來就不欠我,怪只怪我命踐,淪落到青樓還想要掙扎着偷生。”
春杏說話的時候,再也繃不住眼淚,哭得滿臉都是淚痕。
桑青青面上帶着爲難,懇求道:“我知道我現在不該說這些,但我希望你能幫幫我,贖身的事我現在做不到,但我以後。”
春杏用袖子狠狠摸了把臉,將眼淚擦掉,扯出一個笑容道。
“沒關係的桑姐姐,本來就是我用桑湛的事情威脅你。你真的有想過幫我贖身我已經很感激了,我願意出庭作證。”
“多謝你,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桑青青感激道,眼裏滿是動容。心裏對春杏的懷疑也減少了兩分。
“不,我不需要你的報答。”春杏這句話說的極小聲,沒有被桑青青所察覺。
與春杏聊完之後,桑青青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一般回了家,在她到家之後沒一會兒謝晏回也回來了。
謝晏回靠近桑青青的時候,桑青青聞到了一股脂粉味,是她在春樓曾經聞到過的味道。
謝晏回問道:“你可與爹孃說了要籌錢?”
桑青青搖搖頭,感慨道:“春杏她明天來作證。錢的事暫時不用着急了。”
聽桑青青這麼說謝晏回也鬆了一口氣,坐下來要給自己倒杯水喝。
桑青青眼尖,在謝晏回動作間注意到他的袖子裏放着東西。
那東西隨着謝晏回的動作微微滑出來一點,是手帕的一角。
這帕子桑青青覺得眼熟,她剛剛見秋娘拿出來擦過眼淚!
謝晏回竟然真的將這麼貼身的手帕帶在身上!春杏說的話不是故意挑撥,是真的!
桑青青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從家裏走了出去。
桑青青到了福壽堂,那個受傷的女子現在還在福壽堂裏養傷醫治。桑青青每天都要去福壽堂看看她的情況。
桑青青到的時候女子正在喝藥,她中的毒,桑青青已經調製出瞭解藥。
她今天喝的就是解藥的最後一服。
“今日可有感覺好一點?”桑青青關切道。
這是她來了這邊後遇到的最嚴重的病人,桑青青在這個病人身上投注了極大的關心和精力。
女子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今日感覺還不錯。
“你今日喝的是解藥的最後一服,你試試看能不能發聲。”桑青青示意女子道。
女子聽了桑青青的話,眼睛一亮,隨即又覺得不可能想要搖頭。
看到桑青青希冀的目光她還是張開了口,小心翼翼的嘗試發聲。
“啊。”女子的聲音沙啞,但是卻是已經發出了聲音。
女子很激動,艱難的發聲,一字一頓道:“謝.謝.你.救.了.我。”
女子還要再說話,卻被桑青青制止,桑青青道。
“好了好了,你現在剛恢復,不宜多說話,還是要靜養,我去爲你重新寫藥方,”
第二天,桑湛的案子開堂審理,桑青青早早就出發到了縣衙。
臨出門說要去辦事,稍後就到的謝晏回卻是一直沒有過來。
沒一會兒何縣令就到了,桑湛也被兩個衙役一左一右的押上來。
桑湛雖然沒有被嚴刑拷打,但是被關在牢裏這些日子,讓他瘦了不少,臉頰都凹了下去。
桑家全家都來了,桑母看到消瘦了的桑湛,眼眶就開始泛酸,桑父他們都柔聲安慰桑母。
“升堂!”何縣令一拍驚堂木。
“犯人桑湛,你涉嫌殺害春樓花魁牡丹,你可知罪?”何縣令眼神如刀,嚴肅道。
桑湛猛的擡頭,連連擺手否認道:“大人,草民願望,我沒有殺人!”
何縣令再拍驚堂木,道:“來人,帶人證物證上堂。”
一個衙役站出來道:“大人,在我們趕到春樓之時,牡丹的房間裏只有桑湛一人,沒有人闖入的痕跡。”
另一個衙役捧着一個托盤上堂,道:“大人,這是桑湛那日穿的衣服,上面還帶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