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發佈時間: 2024-08-10 14: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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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這本書葉嬌認得, 就是那本她本以為是研究花草結果是研究房事的書。

小人參很坦然的走到了祁昀身邊,扶著他的肩膀點點頭:「看過的,這是春蘭送我的禮物, 我當然要看。」

或許對於葉嬌而言, 這就是一份禮物, 或者是對於未來的某件事進行的圖畫指導, 可是祁昀顯然還不能夠完全坦然的和自家嬌娘談論春宮圖。

耳尖微紅, 祁昀伸手環住了葉嬌的腰,輕聲道:「你看出什麼心得了嗎?」

葉嬌點點頭, 很自然的側了側身讓祁昀能夠靠在自己懷裡,而她則是伸出手去,迅速的翻過了幾頁, 然後指著其中的一幅畫道:「我覺得這個很不合理,人怎麼能把自己扭成這個樣子呢。」

祁昀:……

原本只是想要用這本書來逗逗她, 可是祁二郎覺得,自己好像是逗了逗自己……

葉嬌見祁昀耳朵紅,又想到剛剛李郎中匆匆離開,還以為是祁昀身子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呢,趕忙伸出手攥住了男人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腕。

細細摩挲中,葉嬌鬆了口氣。

從脈象看祁昀的身子已經比之前強了不少, 雖然還算需要小心謹慎, 可是已經不再是個風吹就倒的人了, 瞧著李郎中來也就是為了複診, 並無大礙。

偏生現在的祁二郎腦袋裡比起往常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突然被葉嬌扣住了手腕,他的感覺似乎比往常更加敏銳一些。

比如女人柔軟的指腹在手腕內側來回滑動的時候,祁昀就覺得自己心如鼓噪。

迅速的把書合上,祁昀昂頭看著葉嬌,道:「娘子。」

葉嬌這會兒也號完了脈,正準備鬆手,聞言下意識的看向了他,以往祁昀喊自己嬌娘的時候多,喊娘子的時候少,如今這麼突然喚起來,倒是讓葉嬌有些微愣。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回了個笑,聲音裡都是透著蜜糖似的甜:「相公。」

祁昀本想說什麼,結果就被這一聲甜絲絲的聲音給堵在了嘴裡。

偏巧這時候小素叩響了房門:「二少爺,二少奶奶,擺桌嗎?」

「進來吧。」葉嬌早就餓了,今天在外面轉了一天,肚子也是空蕩蕩的,能吃飯自然是好的。

祁昀也捨不得餓到自家娘子,便鬆了手,隨她一起站起來。

不過今晚擺的晚飯裡有兩道湯,一個是葉嬌喜歡的雞湯,另一個則是牛尾湯。

祁昀看了一眼,問道:「這牛尾湯是哪裡來的?」

小素立刻回答:「是夫人讓小廚房做的,說二少爺最近辛苦,二少奶奶這些日子也勞累了,便燉了牛尾湯說可以補一補。」

祁昀點點頭,小素急忙跑吹去,順便帶上了門,祁昀則是幫葉嬌盛了一碗牛尾湯。

而葉嬌則是托著下巴看著祁昀,語氣有些莫名:「我這些日子怎麼勞累了?」

她在心裡想了想自己最近做的事情,除了吃就是玩,唯一算得上意外的大概就是遇到了葉平戎。

想到葉平戎,葉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一直沒有告訴他有關於葉二郎的事情,葉平戎也不知道自家相公有多好,若是下次見了定然要和他好好誇一誇相公的。

正想著,就見到祁昀已經把湯碗放到了葉嬌面前,語氣是只對著葉嬌才有的溫和:「多喝些,省的勞累。」

不過一直到吃完飯,葉嬌都沒想到自己到底累到哪兒了。

等梳洗過後更換寢衣的時候,葉嬌突然扭頭看著祁昀:「相公,你還沒和我說說那書裡畫的到底真不真呢。」

原本還不知道怎麼開口的祁二郎聞言,立刻站起身來,走上前去,手抱著葉嬌的腰,往懷裡拽了拽,道:「這書裡畫的對的錯的都有,有些能信,有些不能。」

葉嬌偏了偏頭,似乎能聽到祁昀比往常快了不少的心跳聲。

只是剛剛葉嬌給這人號過脈,知道他身子並沒有大礙,便只當是屋裡炭火烤的旺,熱到他了,嘴裡回道:「相公,那怎麼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啊?」

祁昀低頭,用自己的額頭頂著她的,聲音輕緩:「我們試試不就知道了。」

葉嬌眨眨眼睛,立刻心領神會。

若是以前的小人參不懂,可是之前被祁昀指著書解釋過,她也好好的翻看過,自然能猜出個大概。

可是葉嬌第一件事並不是羞澀,而是先伸出手又握住了祁昀的手腕,準備重新檢查一下這人的身子是否康健。

祁昀權當她臉皮薄,不好意思,便安靜的等著她拉著自己的手看來看去。

而當葉嬌確定祁昀並無大礙後,便笑著看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甜軟:「那你教我。」

大概是葉嬌說的坦然,祁昀心中的那點緊張也消失無蹤,嘴角微翹,低頭親了親她的額角:「好。」

雖說已經不再是成親之夜,只是當時急促,許多事情沒有準備完全,就連合巹酒都是後來補上的。

葉嬌或許不在意,可是祁昀卻一直記在了心裡。

今兒個葉嬌是去看花燈的,祁昀只是裝作不知,可是這種事情他問問鐵子或者小素自然能很快知曉,卻不點破,留在家裡一天便是做了準備。

紅燭跳躍,紅被帳暖,窗子上都貼了紅色的喜字。

只是之前因著天色漸暗,內室又沒有點燃燭火,所以看不真切,等到蠟燭點亮,便能看到紅彤彤的喜字,瞧上去格外喜慶。

如今在過年時間,紅色也不顯得違和,只是這種明豔的色彩似乎能平白的讓住習慣了的內室多出了些旖旎感覺。

等香香軟軟的葉嬌躺在大紅被子上時,就感覺到後背有些硌。

把手伸進褥子底下摸了摸,就摸出了一把紅棗桂圓之類的東西。

有些茫然的看著祁昀:「這些為什麼放牀底下,多浪費啊。」

祁昀親了親她的額角:「只在牀內側放了一些,其他地方沒有。」

葉嬌身子挪了挪,蹭了蹭,果然往祁昀懷裡湊過去後就沒感覺了。

祁昀吹熄了內室的蠟燭,卻留下了外面的紅燭。

因著外面紅燭閃爍,屋裡也不再是漆黑一片,湊近了便能瞧見對方的眉眼。

祁昀輕聲道:「如今這般,便是圓房了。」

圓了房,以後他就真的要肩負起娘子的一輩子,才能不辜負她的終生託付。

小人參聞言,以為他要睡了,急忙道:「相公你說你要教我的。」

怎麼還沒教就要睡覺了?還要在她原本睡覺得地方塞了那麼多的乾果花生,她都不好躺回去了。

祁昀一聽這話,登時氣血上湧,只覺得熄了炭火的內室莫名的燥得很。

他是頭一遭,自家娘子也是頭一遭,原本祁昀還有些不好意思,偏偏也叫這句話脆生生的,聽到耳朵裡就像是勾著他似的,祁昀直接落了牀帳,微微翻身,低頭輕啄自家娘子的唇角,輕聲道:「那我教你,你可要好好學。」

葉嬌見他這樣,沒來由的有些怕。

可是小人參早就習慣了倚靠他,習慣往往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就像是以前習慣吃土的小妖精,現在已經嬌養的受不了被子底下那一點點的硌了。

有些慌,但是她的第一選擇還是倚靠自家相公。

柔軟的手臂輕輕地掛在男人的頸子上,她的聲音聽起來軟糯糯的:「相公,那書厚的很,學不完怎麼辦?」

可很快,她就記不起問了。

原本想要提醒祁昀一句,別湊這麼近,要是再補大了可怎麼辦?

但是略略一折騰,她就把這事兒忘了個乾乾淨淨。

一開始只覺得疼,可是疼完了又有些奇怪的舒服,喉嚨裡不自覺得出了聲兒。

這個聲音葉嬌覺得自己聽到過的,之前那小狐狸和她的書生相公偷偷躲在屋子裡,經常有這聲音的,沒多久小狐狸就天天抱著吉祥花,有了胖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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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小人參覺得聽著煩,可現在察覺到了妙處,腦袋裡就只剩下了一句話——

成親,真好。

隔了一會兒,便聽到男人微喘的聲音:「不妨事,我們以後一點點的學,總有學會的那天。」

葉嬌已經是雲裡霧裡,疼過了,如今正是舒服的時候,聞言,嗚噥一聲,也不知道是聽清了還是沒聽清,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答應了下來。

待紅燭垂淚,月上梢頭,兩人才算是歇了下來。

一前一後響起兩個歎息聲,都帶著饜足。

又過了一陣,就聽祁昀的聲音響起:「嬌娘,可學會了?」

葉嬌的聲音輕輕的:「會了。」

又隔了一會兒,女人軟軟的開口:「相公真厲害。」

男人笑了笑。

小人參伸手拍了拍他:「你累不累?不累,我們再學學吧。」

祁昀:……啊?

祁家這裡芙蓉帳暖度春宵,另一邊,葉大郎卻分毫沒有和美的心思。

他離開葉家村已久,再加上葉二郎搬了家,左鄰右捨換了人,哪怕葉大郎回去了也沒有什麼人認出他來。

不過葉平戎長得高大,生了一張剛毅的臉面,瞧著就很牢靠,再加上民風淳樸,他稍微一打聽就能探聽到消息。

更何況,葉二郎當初嫁妹妹的事情鬧得很大,哪怕葉家想要遮掩,可是祁家辦的很盛大,吹吹打打的,附近的幾個村子都得了消息過去吃席,自然很容易就探聽出來。

葉平戎並不意外葉二郎的日子不好過,他心裡知道,葉二郎生性怯懦,以前有自己護著,可是自己服了兵役後,沒人護著他難免要受一些坎坷。

只是葉平戎萬萬沒想到,自己印象裡雖然怯懦卻老實本分的弟弟,居然能為了兩個銀餅子,就把一奶同胞的小妹賣了!

或許對外說的是嫁去了富戶享清福,可是葉平戎在葉二郎家附近掃聽了一圈兒,總結出來的結論就是,葉二郎做生意賠了錢,債主上門,最後是葉二嫂出了主意把自家妹子給塞進了花轎。

沒有嫁妝,沒有席面,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送了出去!

他在外面捨生忘死,為的不就是給弟弟妹妹賺個好日子?

結果回來,人倒是都在,可是家卻散了個乾乾淨淨。

葉二郎,你好,你夠狠!

葉平戎有心去一拳打死葉二郎,可是他好歹是在外面歷練多年的武將,該有的腦子還是有的。

小妹之前怕是強撐出來的笑臉,一想到這裡,葉平戎又是一腦袋的火氣。

只是他有氣沒處撒,哪怕只是坐在那裡,都瞧著格外嚇人。

劉榮瞧著葉平戎從回來就坐在那裡運氣,雖然不曾說話,不曾發火,可是瞧著那兩眼通紅目眥盡裂的模樣,劉榮真的想轉身就跑。

這個殺神,雖然現在從邊關回來,平時瞧著也是個沉穩的性子,可是劉榮不會忘了他一身浴血的時候是個什麼模樣。

這人凶起來怕是沒人攔得住。

有心溜出去,卻聽葉平戎道:「劉榮,幫我打聽一下這裡的官府衙門是要理還是要錢。」

這話不新鮮,如今雖然盛世清明,可是有些事情想要找衙門辦,若是不走明面,那暗地裡到底是要用錢疏通還是用理化解都要看各地的縣官是個什麼章程。

只是劉榮有些不明白:「葉提轄,之前不是你說的不能暴露王爺的行蹤嗎?這麼直接找衙門是不是有些唐突。」

葉平戎平靜道:「王爺那裡我會去說,我不會親自出面,只讓葉二郎去簽個文書。」

劉榮微愣,似乎是不太明白這個總是寶貝弟弟妹妹的人怎麼突然指名道姓,不過他這句話沒問出口,而是轉而問道:「什麼文書?」

葉平戎閉了閉眼睛,聲音似乎從齒縫裡擠出來似的:「我和他兄弟二人,斷絕關係,自此分家,榮辱互不牽扯,死生互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