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狗“汪”地叫了一聲,西寶先跑過來,一口咬住林希的衣角把他往後面拉扯,毛毛直接擋在了李懸面前,衝林希發出低沉的威脅聲,不準他碰李懸。
兩隻狗都算得上是大型犬,一拽一擋地這樣搞他,林希倒真被它們給牽制住了。
他罵了一聲:“今天都反了是不是!”
說完他作勢踢了西寶一腳,但是注意著力道,沒真的踢到它,只是嚇唬罷了。
但是到李懸這裡就真的要炸毛。
“你敢動我兒子!”李懸起身推搡林希:“跟你拼了!”
林希任由她花拳繡腿在自己身上發泄著,直接攔腰,把她夾雜腋下,扛進了房間,兩隻狗衝過來卻被林希關在了門外,狗叫聲狂躁不已,吵得他心煩意亂,都是什麼事兒!搞得好想他真的要對她做什麼似的!
“都給我住嘴!不然今天晚上老子燉狗肉!”
“你敢!”李懸瞪著他。
林希冷哼了一聲,看著自己的手腕,剛剛拉扯的時候,她的指甲劃到了他的手背,劃出一條血痕。
李懸目光下移,也注意到了這條傷痕。
頓時有點氣短,又有點心疼。
呸!活該!
林希將手背放在脣邊,伸出舌頭,舔了舔。
???
“噁心不?”她說著起身,就要去給他拿醫藥箱,卻被林希一把扯住,扔在了牀上。
“你這女人,打不得罵不得,凶幾句你就給我哭,怎麼辦?”他走過來將外套脫掉往邊上一扔,露出了黑色的背心,欺身壓了上來,手箍住了她的下頜,用力一捏,她的嘴順勢張開:“看樣子,只能睡服。”他話音剛落,張開嘴就碾了上去,用力輾轉,反覆舔舐。
李懸的腦袋還往邊上挪,她眼睛還帶紅著,臉移向一邊,避開他的嘴。
“你還拿水潑我。”她的聲音軟下來,委委屈屈瞪著他:“嫌我髒。”
林希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親吻這一件事情上來,她的脣已經被他用力吮吸得紅腫不堪,他掰過她的臉,逼著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兩個人面面相覷,呼吸交織,熱氣騰騰。
“破你冷水,是為了讓你腦子冷靜一點。”他的目光從鋒利到柔和,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怎麼會那樣想?”
是這樣?她不管,她就是要哭!
林希吻上了她的臉,她的鼻尖,她的臉頰,她的眼睛,就著眼淚,就著妝容,她心都被揉碎了。
“多大的人了?跟我這兒裝少女。”他的聲音帶著某種致命的佑惑,脣接著移到了她的脖頸,鎖骨,啃噬著,吮吸著,印下屬於他的痕跡,胸前的被緊束的豐滿伴隨著呼吸早劇烈起伏,他用力撕開了她的襯衣,灼熱的脣移到了她的柔軟處,臉埋進了c的縫隙裡。
“你的身體,除了我,誰都不能碰,一根手指都不可以,誰碰,我弄死他,明白麼?”他說話的時候,一口咬住了她的敏感。
兩個人都憋著一股子氣,鬧了一下午,精疲力竭。
“你今天,把我氣壞了。”林希用力在李懸的臀部掐了一把,聲音氣悶憋屈:“肺都要炸了。”
沒等他說完李懸便打斷了他:“我沒打算要和他怎麼樣,請他吃個飯,送個禮,跟他說說片尾的事,探個口風罷了。”
“吃飯,還是吃豆腐?”林希手環過她的腰,又用力掐了一把:“明知是請君入甕,還要往跟前湊,你是不是傻?”
李懸吃痛地推了他一把:“我知道分寸。”
“李懸。”林希的聲音突然嚴肅了起來,將他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掰過她的身體,讓她的眼睛直視自己:“我喜歡唱歌,也喜歡萬眾矚目的舞台…但是這些東西,我自己去掙。”
“明白嗎?”他的聲音宛如沉靜的深藍大海:“我要你站在我的身邊,而不是身後,我不要你的犧牲,我們風雨共擔,榮耀共享。”
當然,最終《龍御》片尾曲,是敲定了霍凌天演唱,李懸雖然感到惋惜,但是並不好在林希面前表現出來,這事現在成林希的火線了,不能碰,碰一下他就炸毛。
緊接著有又一部ip改編的電影找到了李懸,希望邀請林希過來進行男配角的試鏡。
拍電影?男配角?
李懸好還頗有興趣地看了看對方送過來的文件資料,這部電影改編自一部的原創小說,名叫《白鐵鑄佞臣》,電影取名直接叫《佞臣》,講的是宮廷權鬥,男主角是錦衣衛,男配是東廠太監,權謀鬥爭的故事。
所以…這是讓林希去演一個反派…還是個太監?
她的眉頭皺了皺,感覺這樣恐怕不大好,如果反派沒弄好,很可能在粉絲心中造成不好的印象,甚至吸一波黑粉…
李懸沒有馬上做決定,而是去下載了app,搜索了這部小說來看,結果一整個上午的時間,她都深深沉迷其中,這篇文的框架宏大,筆力深厚,同時男配角並不是那種無腦的陪襯,而是整個文章的靈魂人物,因為這是*小說,男配白熵在文中是和男主秦耀相愛相殺的受,其實也算是主角,但是因為電影改編,各方面有限制,所以電影裡錦衣衛秦耀就成了正面的主角,白熵成了反派配角。
在李懸讀來,這篇文的中心人物,其實不是主角秦耀,而是太監白熵,作者對他成長的塑造,xin格的反轉、刻畫精準到位。從小時候的天真爛漫,對溫厚忠良的秦耀崇拜追隨,直到父母被秦家暗害,家破人亡,白熵作為罪臣之子,因為年紀還太小所以被選入宮,去勢後成為了內侍太監,內心逐漸扭曲變形,一步步走上了權謀之路,為家族復仇,最終死於錦衣衛秦耀的劍下。而整篇文讀下來,白熵這個復仇者的人物形象,已經深刻地印在了李懸的心裡,雖然後期黑化,而且不洗白,但是讀者對他卻討厭不起來,不僅不討厭,反而有種引人入勝,讓人著迷的力量。
如果林希能夠把小說裡的白熵完美地呈現在熒屏之上,一定會大受歡迎!
晚上林希洗完澡,□□地從洗手間走出來,李懸躺在沙發上看劇本,漫不經心地回頭一瞥,就看到他赤銅銅的身體以及前面那威風凜凜的景致,嚇得她面膜都掉了一半。
“下次能不能穿好衣服再出來!”李懸扔了一個抱枕過去,被林希穩穩接住,擋在下面。
“別人想看老子還不給呢!”林希咕噥一聲:“身在福中不知福。”
“……”
等他套了一件睡袍,邊系帶子邊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來,將她抱起來直接往自己的大腿上放:“看什麼?”
“劇本,《佞臣》,我想幫你簽下來。”李懸將劇本遞給他:“是不錯的電影,雖然比不上《龍御》的大製作,但是能在裡面擔當配角,也是很好的機會所以…”她目光在他臉上流轉:“想演戲嗎?”
林希聳聳肩,問的是:“錢多嗎?”
“……”李懸有點無語:“能別這麼俗嗎?”
“俗就俗唄,不求發財,攢夠老婆本兒就成。”他說這話的時候,一口含住了李懸的耳垂。
李懸身體敏感地顫慄了一陣,輕輕推了推他:“說正事,片酬肯定不會太高,畢竟是小成本製作,但是這部劇的劇本真的很好,雖然是男配,但其實是雙男主,第一次拍戲就擔當主角的機會可不多,而且人物形象也不錯,雖然是反派但是人氣很高…”
“你覺得行,那就行吧。”林希打斷了她,將劇本隨手扔在了茶几上。
“哎?你不看一下?”緊接著她敏銳地察覺到林希身下的變化。
我去!
這傢伙真是隨時隨地都能…
《佞臣》在郊外的一座古風的影視城進行拍攝,李懸帶著林希過去上妝視鏡,在影視城外面下車,步行進去,林希上車到現在,一直在拿著手機看小說。
不對,應該是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貓在被窩裡看小說,一直看到凌晨,看的就是那本《白鐵鑄佞臣》。
一開始李懸以為他是為了熟悉劇情和人物,就沒管他,結果吃早飯的時候,林希突然放下手機,沉默了良久,深吸了一口氣,眼圈微紅,有些哽咽地說道:“臥槽,好虐。”
嚇得李懸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這傢伙,居然被一本*給虐到!還虐哭了!
林少爺的畫風越來越往詭異的方向發展。
影視城大馬路上,一輛黑色的長轎車跟他擦身而過,林希沉迷小說不能自拔,專注當著他的低頭黨,要不是李懸拉著他,這跟著就被撞翻。
李懸驚魂甫定,咕噥了一聲:“影視城不是不讓開車進來嗎?”
這裡的地面都是鋪設的青石板,頗具古風古韻,要是誰都把車開進來,石板被車輪碾壓容易起裂縫。
但是規定雖是如此,左不過某些耍大牌的明星非要特立獨行。
轎車在一座華麗的王府邸前停了下來,這裡是今天林希要參與試鏡的拍攝場地,也就是劇本裡白熵的家。
拉風的加長轎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很年輕,模樣英俊清秀,周周正正,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助理,給他提包拿衣服。
“原來是他。”李懸冷嗤了一聲:“難怪這樣囂張跋扈。”
他叫裴子夏,這兩年火爆熒屏的鮮肉小生,連著接拍了好幾部宮廷古裝劇,都取得了不錯的收視率,他的古裝扮相被網友們稱為是公子如畫,不過因為年少出名,又斬獲了國內不少大獎,正處在風頭上,所以很是膨脹,經常在劇組耍大牌,據說有一次和導演發生爭端,還險些把導演給炒了,幸而公司出面協調了矛盾,總而言之,脾氣大得很。
李懸看了林希一眼,他壓根沒注意到那人,放下手機開始看劇本,模樣還挺認真。
其實都說林希脾氣不好,但是和圈子裡那些真正脾氣古怪刁鑽又大牌的藝人比起來,林希對工作的態度,那簡直不要太努力了好嗎?
李懸真為他驕傲。
她帶著林希進了片場,遇上了幾個熟人,李懸挨個向林希介紹:“這位是《佞臣》的編劇,何爍,這位是副導,許安…”
一路走,介紹了好多人,可惜林希臉盲一個都不記得。
總導演艾嘉,也算是業內頗有名望的導演,執掌過不少頗具聲譽和口碑的電影,斬獲過國際大獎無數,只是市場反響一般,他追求的是電影的質量,很多畫面都頗具意蘊,值得仔細品味解讀,在一貫追逐大製作和特效吸金的國內電影市場,並不賣座。
而這部《佞臣》,既然請了艾嘉過來指導拍攝,投資方自然也是有著對質量方面的追求。
試鏡的這一幕,算得上是整部片子的靈魂情節,講的是十七歲的白熵與好友秦耀攜手共遊塞北大漠,躲過家難一劫,待他回來之後,得知了整個白家府邸已經被滿門抄斬,大雨中,他歷經極度的痛苦與憤怒,最終蛻變,完成黑化,從此以後,與男主秦耀勢同水火。
這一段的情節全程都要靠演員走心的表演,的確非常考驗演技。
以前林希拍攝mv的時候,李懸就發覺了他相當有當演員的天賦,但畢竟mv和演戲又不一樣,不由得為他捏了一把汗。
造型師給林希上了妝,將他打扮成了白熵十七歲的模樣,從化妝間出來的時候,李懸看見他,整個人都呆住了,此時的林希穿著黑墨色的寬袖長袍,一張粉雕玉琢的臉龐宛如天人,燈光在頂上投影出他鋒利的稜角,簡直美得她呼吸都要停滯了!
不只是李懸,在場的工作人員注意到林希之後,都不由得愣住了!同時心裡都升騰起了一種感覺,這人,不就是白熵小公子從劇本裡走出來了嗎?
書裡的白熵,年輕的時候性格懦弱,也比較偏女性陰柔,像是一塊美玉般,毫無瑕疵,十五歲長開以後,見過白熵公子的人,無不是驚為天人,這樣的氣質,又正好和英武的秦耀形成對比。
看到此刻出鏡的林希,李懸才真是要感嘆,別看他平時一副糙漢爺們的做派,一口一個我日你,其實他本質上還是一個年輕英俊得…讓人恨不得撲上去吃幹抹淨的小鮮肉!
真鮮。
此時,裴子夏也已經換了裝出來,這時候看裴子夏,這位古風小公子,大夥便覺得便有些失了顏色和光芒。
果然,美不美,美到什麼程度,都是比出來。
裴子夏那邊和幾個副導似乎發生了一點摩擦,只見他大咧咧地坐在靠椅上,拿著摺扇指著其中一個副導:“等什麼等,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因為另一個試鏡的藝人先化了妝出來,馬上就要開始了,所以…請稍安勿躁,不需要很久的。”一個女副導好生安撫著裴子夏。
“你們可能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是吧?”裴子夏瞥了正在做準備的林希一眼,嘲諷地說道:“我答應來演《佞臣》是你們的運氣,結果來了你們給我說還要試鏡,好,試就試吧,居然還弄個唱歌的新人過來跟我比,如果只是存心拿捏我,想要壓片酬的話,咱們這合作可就沒法進行。”
好狂妄啊!
就在這時候,另一個副導匆匆走了過來,想著跟林希商量,要不讓裴子夏先試演。
“張導,既然我們先來了,沒道理說某些人鬧脾氣耍大牌,就讓他先試吧?誰的時間不寶貴?就算是新人,那也是我盛娛傳媒花大力氣捧的當紅新星,你們怎麼就看準了要把我們當軟柿子捏?”
李懸雖然不混影視圈,但是在華語樂壇絕對是說得上話的重量級人物,在場沒有幾個不知道她的大名,而且她背後的盛娛傳媒,絕對也是業內不能招惹的龍頭公司
“沒錯。”這時候艾嘉說話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在我的劇組裡,沒有新人大牌之說,都一視同仁,誰不樂意,那就滾蛋。”
艾嘉是導演,也是藝術家,他的脾氣很古怪,也很牛氣,愛憎分明。
就在這時候,一貫得理不饒人的林希突然開口了:“讓他先試吧,我再看看。”
李懸驚愕地看向他,這倒是讓人吃驚了,這傢夥,居然肯退步?能在林希手上占到便宜,這比中彩票的機率還要小啊!
林希轉身坐回到了靠椅上,繼續看他的小說。裴子夏路過林希身邊的時候,輕蔑地冷哼了一聲:“現在是個人都敢跑來演戲,演藝圈遲早要完。”
林希對他的嘲諷充耳不聞,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不科學,非常不科學…李懸暗自打量著林希,這傢夥不會真的認慫怯場了吧?裴子夏開始進入角色狀態,林希就放下劇本觀察他,神情很認真。李懸心裡莫名有些打鼓…
這段劇本其實並沒有告訴他們該怎麼去演,導演有意想要試兩人的演技,所以只給了他們一個場景,讓他們根據自己的理解自由發揮。
裴子夏出道以來演的都是古裝劇,所以一進入狀態便立刻上手,輕而易舉便成了白熵,得知了事情真相的他跑到府邸大門前,看著門上貼著的封條,一派寂寥蕭索,父母因為謀逆的罪名慘遭橫死,連屍體都沒有留下,甚至靈位都不可以設立,裴子夏張開了雙臂,仰天長嘯,眼神迸裂,眼淚從眼睛裡不止地滑落:“為什麼! ”他衝著那四方的天空大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那是對老天的質問,面對命運不公的反抗!那樣的聲嘶力竭,彷彿要將全身的能量都迸發出來。李懸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要不怎麼說專業呢!裴子夏這歇斯底裡的模樣,那還真是演技爆棚。
林希…真的能比他演得好嗎?
下一個畫面,是秦耀出場,秦耀的演員,還沒有選定,畢竟是主角,必須要謹慎待之,所以暫時由另一個男配角代替,主要是看白熵的表演。
見到秦耀,裴子夏一把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指著秦耀,憤怒地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聽我解釋。”秦耀的臉上露出了心痛的神情:“事先我並不知情,是父親大人…”
“我不聽!”裴子夏拿劍指著秦耀,聲音是肝膽俱裂的決絕:“我恨你!今天我殺不了你!但是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死於我的劍下!”他那樣的憤怒,現場的所有人都被感染了。
李懸瞥向林希,卻發現林希在看這一段的時候,不住地搖頭。
他有些困惑了。
裴子夏的試鏡結束,好與不好,導演艾嘉都沒有說什麼,而是道:“下一個。”
裴子夏自然是信心滿滿,他今天有意要秀一把演技,殺殺這個新人的銳氣,所以試鏡的時候格外專注,將全部的情感都投入了進去,眼淚那是說來就來,引得在場工作人員嘖嘖稱好。
有他這樣用力的情感表現在前,後面林希無論怎麼演,恐怕都會顯得是在模仿,反倒會讓人覺得乏味。
李懸不由得為林希捏了一把汗,而裴子夏倒是也不像之前那樣急著走,而是坐了下來,似乎打算看看林希的試鏡。
“開始吧。”導演一聲令下,各部門準備,林希一襲墨色長袍,從一片紛■蕭瑟的落葉中走來,剛一出場,李懸的呼吸凝滯了,他的每一步,走得那樣穩,但是卻能夠清晰地看出來,穩健中帶著凌亂和踉蹌,似乎在可以隱忍,但是那強烈的情緒,又不懂聲息通過他細節的動作流露出來。
白熵顫顫巍巍地走到貼了封條的大門前,卻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前走…
過了啊!李懸不由得捏了把汗,別是緊張得出洋相了吧,走過了都不知道…
然而就在這時候,白熵突然猛地滯住了腳步,緊接著失魂落魄地轉過身來,抬眸,看向了昔日的白氏府邸的牌匾,那抬眸的動作,被他那飽含了傷情卻又刻意壓制的隱忍,渲染到無可複加的程度,一瞬間就緊緊揪住了所有人的心。
艾嘉導演坐直了身子,看著鏡頭裡面,嘴角微微一揚:“有點意思了。”
隨著激昂的音樂響起,白熵的情緒爆發到高|潮的時候,林希並沒有如裴子夏那般,仰天長嘯甚至淚流滿面。
白熵的身影顫了顫,竟直接跪了下來!
跪在了曾經榮寵無雙的白府的匾額之下,整整有一分鐘的時間,他幾乎是一動不動,垂著頭,閉著眼睛,就那樣…跪在地上。
一如許多年前的那個雨夜,他跪在自家人去樓空的別墅門前,整整一夜啊!
李懸的心突然被揪了起來,彷彿此時的白熵,就是那時的林希,回來之後,面對父母的慘死,怎麼承受?
他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有…
因為從那時候開始,他的心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痛楚了。
就在這時候,秦耀出現了,他走過來,將跪地的白熵扶起來,白熵抬頭看了他一眼,倆人目光交織的一瞬間,複雜的情緒便湧上來了,不只是極端的恨意,在恨裡,還有愛…那個人,是他從小當作目標,一心追逐的所在!那是他的摯交啊!
就在秦耀扶起他的那一瞬間,白熵手突然握住了腰間的劍柄,劍刃摩擦劍鞘內壁發出的窸窣聲讓人心悸,然而,劍被拔出一半的時候,白熵的手卻猛地頓住了。
所有人的心,再度被他的動作給揪了起來,他會怎麼做? !
白熵驟然扔開了秦耀的手,轉身就走,卻在踉蹌地走了幾步之後,猛地頓住腳步,緊接著長劍出鞘,猛地刺進了土裡!就這樣,他的背影漸漸消失,而長劍迎風,宣示著他與他的勢不兩立。
也許這才是白熵真正的心理軌跡,從始至終,林希一句台詞都沒有說,但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
當天導演直接敲定了由林希來飾演《佞臣》的男配角白熵,裴子夏黑著臉從片場出去,李懸心下很是暢快。
回頭,導演艾嘉正拉著林希討論劇本,剛剛他的那一段隨性發揮,簡直太過出乎意料,導演對於這個男配角的人員,不能更滿意。
實際上林希能夠發揮得這麼好,完全是因為這兩天他不可自拔地沉迷於《佞臣》的*原著,裡面的情節,情感,還有白熵這個人物的內涵深度,都摸得差不多了。
隨後楊葉給李懸去了個電話,說他準備街拍《佞臣》的男一號,李懸很驚訝,楊葉可是真正的大影帝啊!據說之前《龍禦》的投資方幾次三番聯繫楊葉,邀請他出演男一號,都被楊葉給拒絕了,沒想到這次竟然主動找到《佞臣》的劇組,表示希望出演男一號,《佞臣》雖然也是熱ip改編的電影,但無論投資還是演員方面,都比不上大製作的《龍禦》,所以楊葉到底是為什麼要接這部戲呢?
“算是投桃報李,感謝你之前為我的電影作的片尾曲。”電話裡楊葉是這樣說的。
總而言之,影帝楊葉願意出演秦耀的角色,很快就把《佞臣》的人氣給帶上去了,而林希第一次拍戲,就能和楊葉這樣的老戲骨合作,對他來說,不僅是挑戰,更是機會!
“上次,林希在上樑村幹的那事兒,我還挺欣賞。”楊葉笑著對李懸解釋道:“為這麼一件本不關己的事情,耽誤綜藝的拍攝,換了別人,做不了。”
林希的心結,算是結了楊葉的善緣,而李懸也絕不曾想到,這一次楊葉的參與,會為林希將來的摘得影帝和天王雙星桂冠,打下了最紮實的基礎。
合同敲定之後,李懸登陸了林希的微博,發了幾張定妝照,點擊發送:第一次嘗試演戲,有點小忐忑呢,我會努力噠,請大家多多支持,比心。 [二哈]佞臣攝製組楊葉葉葉葉
【臥槽!什麼情況! 】
【臥槽,我男人要拍戲了! 】
【跪舔我老公的盛世美顏!定妝照美炸我了! 】
【啊啊啊!潛水這麼久,被我白熵炸出來了!居然是我希爺飾演的!天!都是我的男神! 】
【炒雞喜歡橘子大大的這本《佞臣》啊!沒想到真的有等到電影的那一天,有生之年系列! 】
【楊葉影帝和我林希爸爸簡直配一臉!熵耀一生推! 】
【很早就聽說《佞臣》賣了影視,一直沒關注,只求不毀我橘子的原著,但是雙男主的演員都讓我很滿意,期待後續。 】
【等等,沒人注意到這條微博的詭異畫風? 】
【希爺哪條微博畫風不詭異?不是本人啦,聽說他微博是懸姐在管理。 】
【高冷女神懸懸用炸毛老公的微博賣萌,我腫麼感覺畫風往更加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
【噗,樓上不說我還沒發現,萌翻了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神23333】
既然簽下了林希,投資方那邊當然希望林希來演唱電影的片尾曲和插曲,畢竟放著這麼好的資源不用,實在可惜。
導演聯繫了李懸,想讓她來製作片尾曲,李懸並沒有馬上應下來,直說給她幾天時間考慮。
冬日裡的暖陽將牆頭的最後一抹白雪融化,乾枯的藤蔓竄出了綠色的嫩芽,李懸帶著林希走在靜謐清幽的小巷子裡。
周圍的房屋低矮,多是以四合院的形式分佈坐落,街邊的小攤販已經推著車,在街頭或者巷尾販賣豆漿油條。
一派塵世的煙火氣。
林希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睡眼惺忪地打著呵欠,臉上露出很不滿的倦怠之色,李懸帶著他,倆人站在一個四合小院落的紅木門前,李懸踮腳,伸手給他捋了捋額頭上垂下來的劉海,有拉了拉他的衣領,規規整整。
“月璃是我的朋友,也是老師,說話客氣點,不過她喜歡安靜,你啊,最好牢牢閉嘴。”李懸說著捏住了他的上下脣。
林希微微一抬下頜,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尖,舌尖卷過指腹,一碾,又是一吮,溫暖濕潤包裹著她,他挑了挑眉:“這就帶我見閨蜜了啊?”
“放開。”李懸被他撩得臉色緋紅。
就在這時候,四合院大門■嚓一聲,開一條小縫。
裡面傳來一個女人歲月悠長的磁性嗓音:“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大清早跑到我家門口秀恩愛,幹什麼,示威啊?”尾音往上一挑,尤為悅耳動人。
李懸拉著林希,推門走進了院子,四合小院裡,一個女人穿著厚重的白色羽絨衫,站在幹葡萄架下,侍弄著手裡的紫砂茶壺,指間修長如蔥,瑩潤如玉,斟上了兩盞清茶,回頭,輕描淡寫地掃了倆人一眼:“坐。”
這女人不說多好看,但身上就是有一股子韻味兒,就像茶葉的清香,回味悠長,看不出年齡來,但是顯然要比李懸大一點。
“月璃,這是林希。”李懸相互介紹了倆人:“林希,這是我跟你提過的月璃。”
月璃是她的圈名。
“你好。”林希對她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如一般的社交禮儀那樣,和她握手,而是禮貌而疏離地站在李懸身邊,這讓月璃覺得很舒服,是個妥帖聰明的男人,月璃不喜歡和人接觸,這一點跟李懸很像,大概是心理潔癖吧,林希的舉動很合她的意。
李懸這一次帶林希來找月璃,是來向她求曲詞的。
月璃並不涉足流行樂壇,但是她的聲名,在古風的圈子裡,卻是頗負盛名的,她並不唱歌,僅僅只是擔當詞曲的製作,作品雖然並不多,多年來不過二十來首,但是每一首,絕對都能夠稱得上是經典中的經典,被粉絲和歌手們口耳相傳的佳作。
“影片是講述一個複仇和隱忍的故事。”李懸惴惴不安地看向月璃,只見她面無表情地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李懸稍稍猶豫之後,還是繼續說道: “我並不擅長創作古風的詞曲,如果這次《佞臣》的片尾曲,能夠出自月璃你之手,一定會…”
“看來那個男人,對你真的很重要。”月璃打斷了她的話,抬眸,望向了窗外,林希躺在葡萄架下面的長椅上,一條腿垂下來,悠哉悠哉地曬太陽,一條狗和兩隻貓坐在他的身前,乖巧地望著他,這傢夥彷彿有某種天然的魔力,走哪哪都招小動物喜歡。
“你也知道我不涉足流行樂壇,若非思慮再三,你也不會就這樣巴巴地過來,讓我為難。”
李懸咬了咬牙,端著茶杯的手緊了緊,終於將霍凌天接唱《龍禦》片尾曲的前因後果給月璃解釋了一番:“《佞臣》的片尾曲勢必要和《龍禦》一較高下的,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有這個能力…”
月璃深深地看了李懸一眼,又抿了一口茶,喃喃道:“你們這個圈子,鬥來鬥去,半點不得清淨。”
“沒有黑夜作陪襯,如何星光璀璨?”李懸看著月璃,喃喃說道:“我想讓他,成為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顆星。”
月璃神色少解,話題又溜到了李懸身上:“以前那麼多男人追你,沒想到…挑來挑去居然選了這一款。”她嗤笑了一聲:“我可沒少看到你和傢夥的花邊兒新聞,成天搞事情。”
李懸也笑了笑:“不是愛清淨嗎?還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娛樂新聞?”
“唯一的好姐妹戀愛了,能不關心?”月璃深深地看了李懸一眼,說道:“你以前,就是把自己憋得太厲害,像裝在鐵套子裡的人,沉悶得讓人難以喘息。”她側頭,抬眸看向林希,林希已經起身,撤了一根藤條,蹲在院子裡逗弄貓咪。
“沒想到居然會找這樣一個燒火的男人。”
那一句燒火的男人,把李懸都笑了,想想,形容得還真妥帖。
“罷了,或許這世界上,只有這樣的傢夥,能救得了你。”
“那《佞臣》的事…”李懸聽她的話,似乎很有轉機。
“一個月後,來找我拿詞曲。”
《佞臣》於年末開始拍攝,因為這時候正是隆冬時節,西北恰好是大漠■雪,正是天時地利,所以攝製組便趕往銀川影視城,在那邊取景,完成白熵和秦耀於西北大漠的雪地裡,賽馬逐兔的一段劇情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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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懸幫他收拾行李,大包小件,林希乖乖地坐在她身邊,拉著她的一隻手,任由她另一隻手收拾著行李。
好捨不得。
這還是兩個人在一起以來,第一次面對分離。
林希一隻沒說話,都是李懸絮絮叨叨叮囑他。
“和劇組的工作人員好好相處,我不在,沒人幫你去打點周全,一切都要靠自己。”
“不要鬧脾氣,能忍則忍,雖然是男二號,但你畢竟是新人。”
“有什麼事,最好自己解決,不要麻煩別人。”
“演戲方面,你不是專業科班出身,多向楊葉學習。”
林希從始至終,瞇著眼睛,笑吟吟地看著她,彷彿聽她絮叨,彷彿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我說的這些,你聽到沒有。”李懸見他心不在焉,將手從他手裡硬抽了出來。
林希將手環顧她的腰部,摸上了她的胸,輕輕地撫摸著,湊近她的耳畔,柔聲道:“聽到了,你說,捨不得我。”
“哎?你這人。 ”李懸掙脫開他的手坐到沙發的另外一邊:“就沒個正形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李懸起身■■■地跑上樓,下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管小小的東西。
李懸坐到他的身邊:“腿給我。”
林希不解其意:“幹嘛?給我撓癢癢?”
“廢什麼話。”李懸學著林希不耐煩的語調,直接講把他的腿抬到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扯掉白襪子,林希見勢不妙,連忙把腿抽回來,動作幅度很大,看樣子有點慌。
“躲什麼,我都看到了。”
林希的腳掌通紅,腳底板上長著不規則的凍瘡,開著皸口。
上次林希睡著了,李懸暗錯錯地摸著他的身體,好奇地把他從頭到腳給看了一遍,尤其註意到他的腳,腳上開裂的凍瘡非常嚴重,看起來很恐怖,她很難想像,這樣一雙看著都疼的腳,每天在外面行走,得是多難受,不過他從來沒有說過。
林希神情有些不自在,腳丫子張開,大拇指微微內扣。
“看起來不像是新長的呀。”李懸將臉湊近他的腳底板,藉著燈光仔細打量著。
“小時候落下的毛病。”
小時候無論冬夏,總是住在柴屋,夏天還好,就是悶熱也還能忍,一到冬天,四面漏風,他衣裳又單薄,沒襪子,腳露在外面,本來是細皮嫩肉的矜貴身子,整夜整夜凍著腳,沒多久就生了凍瘡,也沒人管他,白天還要走山路去砍柴,很長一段時間他的小鞋子裡都是乾巴巴的血跡,後來長大了一些,也知道自己去尋些保暖的布料塞進鞋子裡,但是凍瘡的毛病是落下了,一到冬天,疼癢難耐。
林希這人,自戀到恐怖的程度,唯一不自信的地方,就在那一雙爛腳丫子上,所以和李懸在一起的時候,睡覺都是要換乾淨的襪子,他怕把一貫愛乾淨的她也給醃臢了。
“你別看了。”林希臉色很不好,像是被撞破了秘密的小孩,臉微微泛紅,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氣急敗壞:“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