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兩步,問道:“怎麽了?”
曹樹光拉過南舟,唧唧噥噥地跟他埋怨:“他就是個神經病!”
南舟看他揪著自己的衣角,有點詫異他為什麽能這麽自來熟。
曹樹光忿忿道:“我跟我媳婦在附近對付著吃了口飯,想回來休息的時候,在走廊裡正好碰見他出來。我媳婦就是好奇,問他他的手一直藏在口袋裡,到底是在藏什麽——你們看他偷偷摸摸的那樣兒,誰不知道他身上藏了東西啊——誰知道他跟瘋了似的,一把把我媳婦推倒了。”
他越說越氣,回頭怒指邵明哲:“你不道歉不準走啊!”
南舟:“馬小姐呢?”
曹樹光不假思索:“我讓她回房去了。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要是打起來,難道還讓她看著?”
聽到這句話,邵明哲抬眼看向了曹樹光。
他說:“不是。”
曹樹光正在氣頭上,又見這悶葫蘆居然開了口,馬上反唇相譏道:“怎麽,你不是男人啊?”
邵明哲:“不是。”
曹樹光煩透了他跟爆豆似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說話方式,正要再發火——
邵明哲望著他,低聲說:“你們,不是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體驗擊劍的貓貓:啊,這……
第174章 邪降(二十)
誰也沒想到邵明哲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包括早就知道小夫妻倆不對勁的南舟和江舫。
曹樹光臉上紅白交錯,張口結舌半晌,心裡發急,知道自己該馬上說些什麽給自己解圍,可舌根發硬,硬是說不出來。
他知道,假設這只是一句尋常的罵人話,反倒好說。
關鍵是,如果不是呢?
難道這個怪人發現了什麽?
“你才不是人!”虧得馬小裴反應快,適時從房間裡探出頭來,替老公幫腔道,“罵誰呢你?”
小夫妻倆色厲內荏,心裡統一地發著虛。
他們不知道邵明哲到底知道些什麽,手裡究竟握著什麽牌。
現在的情形可謂尷尬至極。
好死不死,他們的隊友根本不是省油的燈。
……何況還是兩盞。
他們萬分警覺,生怕邵明哲還會說出什麽來。
邵明哲卻沒再說什麽,只是覷了馬小裴一眼,靠在了牆上,心平氣和道:“我不要理你。”
馬小裴:“……”
這個軟釘子硌得她連話也說不出來。
李銀航垂眸想了想,主動上前一步,調停道:“好啦好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何必這樣鬧得不可開交——”
小夫妻倆同時對李銀航投來了感激的視線。
邵明哲瞄了李銀航一眼,口罩下的嘴唇緊緊抿作一線,一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從邵明哲開口說話起,曹樹光就暗暗捏了一把汗。
直到他砰的關上門,那一身汗才落了下來。
籲出一口沉重的淤氣後,皮糙肉厚的他迅速調整了狀態,熱絡地問江舫和南舟:“去哪兒玩啦?”
江舫將這兩天的行程悉數告知,聽得在賓館宅了兩天的曹樹光豔羨不已:“真好啊。”
南舟:“你們沒出去嗎?”
一聽這話,曹樹光苦水直泛。
昨天,他們身上只剩200泰銖,除了早餐外,就吃了兩盒巨難吃的泡麵。
他們憋到今天,本來打算吃一頓大餐,好好犒勞一下自己,誰能想到因為語言不通,他們選了貴的,卻沒選到對的。
其結果,就是兩人對著一堆牛胳肢窩味道的“大餐”難以下咽。
二人今日的心情實在不大美麗,要不然也不會跟邵明哲嗆聲。
簡單聽過二人的煩惱,江舫抿唇一笑:“小事而已。要一起去喝酒嗎?”
曹樹光眼睛一亮,但在想到現實問題後,不由望而卻步。
他們兩個中午一頓揮霍,把今日份的錢也花了個七七八八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我……”
江舫:“我請。”
曹樹光打蛇隨棍上:“能帶家屬嗎?”
江舫回身問南舟:“你去嗎?”
南舟將目光從邵明哲闔上的房間轉了回來:“嗯,去。”
江舫笑盈盈地轉身:“那就可以帶家屬。”
連曹樹光這種神經大條的,聽懂了江舫的弦外之音後,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用不用得著這麽別扭啊。
哄著別人當家屬可還行?
江舫又轉了個身:“你呢?”
“我就不去了。”李銀航打了個哈欠,“昨天在車裡睡的,沒睡好。我回屋補覺去。”
於是,兩組人分工明確,兵分兩路。
小情侶們去喝酒,單身狗回房睡覺。
原本熱熱鬧鬧的走廊,很快走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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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靜謐持續了大約五分鍾後,哢噠一聲,其中一扇門的門鎖被從內打開。
李銀航捏著房卡,確認屋外安全後,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邵明哲門前,輕輕叩了兩記。
屋內沒有回音,彷彿根本沒有人在裡面。
這回,李銀航離開南舟和江舫獨自行動,心裡難免打鼓。
她壯著膽子把耳朵貼在了門板上,隱約聽到了內間的水流細響。
……在洗澡嗎?
如畫夕陽間,電線杆上的鳥兒啁啾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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