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相宜給小廝翻了個白眼:“略略略,你這是羨慕嫉妒恨是吧!”
“要不你也找一個願意揹你的婆娘,怎麼樣,找不到了吧!”
“你也可以去找啊!你能找到愛你的人嗎?”
“你不能,所以你羨慕我。”
“我夫人愛我,疼我,所以願意揹我。略略略,氣死你……。”她還雙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給小廝做了一個鬼臉。
氣的小廝想擼起袖子揍人,簡直是氣死人。
雲歸舟原本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發財這邊,聽見熟悉的聲音。
順着聲音看了過去,發現一張黑臉下有一雙靈動的眸子,氣息有些焉焉的模樣。
小嘴巴得得的說着。
還挺氣人,又有趣。
見發財擼起袖子想幹一架的樣子,立馬開口阻止道:“發財。”
“世子,這人好欠。”發財心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欠揍。
真的好想揍人。
翻白眼加略略略,他確定這公子統共加起來頂多三歲,多不了一點。
“住手。”雲歸舟見眼前的人與自己腦海中的模樣很像,看向他穿了一身男裝。
暗暗罵着自己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明明那個人已經成爲別人的皇后,坐在最高無上的位置,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果然是自己太癡迷了,這才生出了妄想,所以見誰都覺得像她。
“公子,是我的家奴無禮,我替他向你道歉。”雲歸舟微微躬身道歉着。
“無事,我與我家夫人關係好,也不是旁人一兩句話能挑撥離間的。”韓相宜實在是累得,沒力氣睜開眼睛回話着。
“走吧,夫人。”
這一幕實在是氣得人牙疼,發財氣的很也得忍下來。
發財看向公子,發現一向淡定的世子嘴角也微微抽了抽。
雲歸舟過了好一會兒,舌尖輕輕抵在後槽牙,又無奈搖了搖頭。
這人是真能氣人。
轉過頭朝那抹靛藍色長衫背影看過去,腰肢纖細,背影一點都不像男人。
還有她耳後位置的皮膚如雪一般白,雲歸舟瞬間明白過來。
女扮男裝……。
似是想到了什麼,若是她褪去臉上的黑色,是不是跟她一樣。
難道這世間還有跟她長得一樣的人?
穩住自己的語氣說道:“周伯,去京城查查近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周伯低頭應聲回:“是,世子。”周伯一直都知道世子說的是什麼,在京城只有一個人值得世子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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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替世子嘆息,兩人生不逢時,沒遇上對的人。
雲歸舟眼神微閃說道:“周伯,你會不會覺得我又在癡心妄想?”
只是,他也不想。
他控制不住自己,從京城回到洛陽後就會遏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若是知道自己的想念會這麼的深,他當初就不該將她放開。
也不至於現在這般……。
周伯嘆息一聲說道:“公子,境隨心轉,一切都隨心而走。”
雲歸舟神情微變,聲音變得暗淡:“嗯,我懂你的意思,這些事我會藏在心裏。”
“我只是想知道她過得是否安好。”
“嗯,老奴定不負所托。”周伯低頭應聲着。
心裏嘆了一口氣,這平陽侯府專出情種。
雀樓客棧。
秋菊帶着主子入住客棧後,便讓店小二去請大夫過來。
她則留在客棧這裏守着小姐。
她端來一盆溫熱的水,拿着乾淨的帕子替小姐擦臉。
她知道小姐平時最愛乾淨。
也不知道小姐爲什麼將臉弄的黑黑的,秋菊心想這應該是跟小姐延遲了幾天到洛陽有關。
替小姐擦乾淨了臉,臉上的痘痂已經脫落了,脫落的地方光潔無瑕。
臉上只有一兩處的地方還未脫落,她不敢碰,房神醫曾經交代這些痘痂自然脫落纔不會在臉上形成斑。
見小姐的臉快恢復如初,她由衷替小姐感到開心。
大夫過來替韓相宜把脈。
只是暈船導致身子虛,這些天多休息就會好起來。
在客棧睡了幾天,韓相宜終於恢復了精神。
整個人不再是蔫了吧唧的樣子。
“小姐,你看看。”秋菊拿着鏡子遞給小姐,小姐若是知道自己的臉恢復如初一定會很開心。
自從主子得了天花後,皇上便命人將整個含光殿的鏡子全都拿走。
韓相宜接過鏡子,看着鏡子中的臉恢復如初,她從震驚在到驚喜。
有點不敢相信,一臉痘痂的臉會恢復如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潔細膩。
“秋菊,我的臉真的恢復了。”
“嗯呢!小姐真的太好了。”
“走,秋菊,爲了慶祝我的臉變好了,現在本小姐帶你去喫頓好喫的。”
“好。”秋菊笑了笑,發現小姐又恢復之前的模樣,又好像變了。
只是小姐有時候會坐在窗臺前露出一副落寞的模樣。
想起寶福寄過來的信,欲言又止。
韓相宜又換了一身男裝,換了男裝又拿起妝匣在自己的臉上塗抹着。
經過前幾次失敗的經歷,她儘量從細節入手,着一身梔色窄袖長袍。
將頭髮挽起用白玉鏤空發冠束緊。
還刻意在肩膀上墊了幾塊布條,這樣看起來肩會寬一些。
跟男子身形符合。
她帶着秋菊來到客棧一樓坐着,點了幾個招牌菜。
她注意到秋菊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道:“秋菊,你想說什麼?”
“小姐,你給皇上留了那封信,我們就這麼走了。奴婢擔心皇上會不會對老爺他們發難?”秋菊想了想說道。
韓相宜想起自己給謝長卿留的那封信,信上她寫着自己自從與謝長卿認識以來,幾次遇險……,她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還有她厭倦宮裏的生活。
還有一些專挖謝長卿心窩子的話的,她的黴運是自從認識了謝長卿就開始變得不好。
是的,她很自私。
自私的在信中將自己所遇到的事,都是因爲謝長卿引起。
自私的揮霍着他對自己的喜歡,更是篤定謝長卿不會拿韓家如何,因爲她知道謝長卿愛她……。
想起那封信,她心臟某個位置像是被人拿着小刀在上面剜了一道口子。
心裏面很痛,她寫下每一句傷他的話,她也會難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怎麼樣,她知道的是自己接下來要走的是一條不歸路。
無法回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