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哪兒會有沒有野心的皇子?
「沒有好的現象,但也沒有壞的現象,將來什麼情況,一切未知。」
對於這個回答,鳳黎蘇覺得還算滿意,又道,「若是有需要什麼藥物,只要朕這邊有的,你們儘快開口,鳳尊主……他如今雖為庶人,但畢竟身上還是鳳家血脈,曾經兄弟一場!」
常相思雖然知道鳳黎蘇並非真心想要鳳絳衣醒來,不過對於他的話,也只能微微一笑。
「皇上有這樣的心思,我就替絳衣感謝你了!時候也不早了,皇上一定還有不少的事情要忙,那我與玄舞就先出宮了,多謝皇上招待!」
玄舞見鳳黎蘇要出聲,便道,「皇上,我昨日送給皇上的葯,每日睡前吃上一顆,三日之後可能會有頭疼的作用,皇上只需要每日將百草石放在身邊,睡前再將百草石放在身邊即可減輕頭疼。」
「若無意外,十五日之後,皇上就會斷斷續續想起以往的事情,記憶就慢慢恢復了!皇上服用期間若有別的不適,就讓人去一趟鳳府告知就是,我定然立即進宮。」
鳳黎蘇輕輕頷首,朝著守在外頭的長歡公公吩咐道,「長歡,準備馬車,送相思與玄舞神醫回鳳府!」
長歡公公立即進來,「奴才立即去辦!」
常相思起身,沖著鳳黎蘇露齒一笑。
「我與玄舞就先告辭了!」
「告辭!」玄舞也道。
鳳黎蘇起身送他們走到外頭,此時長歡公公已經派人送來了轎子,二人上了轎子,鳳黎蘇站在屋檐下看著轎子離去,外頭依舊白雪紛飛。
他也想將常相思留下來,但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留不住她的。
鳳絳衣不死,便有常相思回鳳府的理由。
從寬大的袖子里取出那一顆百草石,鳳黎蘇嗅著上面的藥草的香氣,微微嘆了口氣,吐出陣陣白霧。
看著轎子逐漸消失在風雪中,鳳黎蘇走回了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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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鳳臨這個時候已經很冷了,南雍國的冬天比鳳臨暖和了許多,南雍的皇城幾乎不下雪。
青沐公子沒有撐傘,衣著單薄地走在雪地里。
風吹起了他烏黑的長發,還有翩然的衣袂,雪花落在了他的發上、眉上,他卻似乎感覺不到冷,走在風雪中。
遠遠地他看到了一頂轎子從未央宮出來,今早皇上沒有早朝,這麼早有轎子從未央宮出宮,定然是常相思的轎子!
青沐公子大步走了過去,攔住了轎子的前行,一行人看到青沐公子,自然是清楚他的身份。
不論他以往做了什麼事情,如今青沐公子可是南雍國的帝王,所以轎子只能夠停了下來。
身上已經落了不少雪花的長歡公公見此,立即上前行禮。
「奴才拜見南雍帝,哎呦,這麼大的風雪天南雍帝還是回聚寶閣歇息吧,穿得這般單薄,萬一著了風寒,豈不是要受罪?」
青沐公子冷冷朝著長歡公公瞥了一眼,長歡公公雖然在鳳黎蘇身邊伺候膽子比別人大上許多,然而看到青沐公子這一記眼神還是被嚇得不行。
可皇上吩咐的事情尚未完事,他也不敢在這裡耽擱著。
「南雍帝,奴才還有事情要辦,還請南雍帝讓路,風雪這般大,南雍帝沒有想出來賞雪還是撐著油紙傘或是穿件斗篷吧!」
轎子里常相思與玄舞肩並肩坐著,聽到外頭長歡公公的聲音,也知道青沐公子來了。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眉頭輕蹙的樣子。
「相思、三皇弟,我們三人也算是舊識了,一個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個是朕的兄弟,在這裡見著了面就沒打算下來打個招呼再走嗎?」
外頭傳來了青沐公子的聲音,玄舞聽到青沐公子這般稱呼他,忍不住蹙緊了眉頭。
知道自己的身份隱瞞不住,但青沐公子這般公然地稱呼他為三皇弟,今日起怕是隱瞞不了了。
玄舞沒有扯開帘子,只是淡淡地出聲,「南雍帝是否認錯了人?轎子里的人乃是在下與相思,如果南雍帝沒別的事情那就讓開吧,我們趕著出宮!」
長歡公公也笑了起來,「南雍帝是不是喊錯了?這裡哪兒有您的三皇弟?再說了誰不曉得南雍先帝只有兩個皇子,哪兒來的三皇子呢?莫不是……是奴才聽錯了?」
青沐公子並沒有理會長歡公公的話,「既然知道是朕在這裡,你們二人還不下來?」
常相思有些不耐煩地將一旁的帘子拉開,朝著一身白衫身上落了不少風雪的清雅男子望去,眼裡充滿了凌厲。
「青沐公子能否別再這般糾纏不休?不覺得這樣很降低你的身份嗎?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何偏偏不肯放過我?別忘記了你對鳳絳衣的傷害,他如今這般情況全拜你所賜,滾——」
而後她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長歡公公,長歡公公立即會意,朝著抬轎的人出聲,「還不快出宮,愣在這裡做什麼呢?」
又朝著青沐公子望去,「奴才就先告辭了,氣候寒冷,南雍帝您還是回聚寶閣歇息吧!」
轎子很平穩地前行,青沐公子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微微勾唇一笑。
常相思對他的態度始終沒變,當真將他當成仇人了?
雪花撲簌簌地落了下來,空氣中洋溢著一股淡雅的清香,原來是路邊的幾株梅花正悄悄綻放。
青沐公子看著越來越大的風雪,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去,而是朝著聚寶閣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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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相思回到鳳府,立即朝著風華樓的方向走去。
推開了房門,李易正在屋子裡守著,而鳳絳衣依舊沉睡不醒。
她在牀邊入座,給鳳絳衣把脈之後,發現一切平穩,這才微鬆了口氣。
此時見他還活著在身邊,無疑感覺到一陣輕鬆,常相思這才露出一笑。
她看向李易,笑道,「辛苦你了,你下去休息吧,這邊我來看著就好!」
李易搖頭一笑,「夫人安然回來就好,屬下並不辛苦,皇上那邊沒有為難夫人吧?」
常相思也搖頭,「沒有,昨晚上太晚了,所以就在宮中住了一晚,玄舞也在那邊。你先下去休息吧,讓歲暮與天寒在外頭候著,有什麼事情我會讓人喊你一聲。」
其實一晚上沒有休息對李易這樣習武之人來說並不算是什麼,不過夫人都這樣說了,李易也打算回去休息一會兒,於是行了禮就出去了。
屋子裡就剩餘他們二人,常相思笑看著沉睡中的鳳絳衣,笑道,「今年下了第一場大雪,據說從昨晚就開始下了,皇上這幾年生辰都會下雪。」
「本想跟你一起去看雪的,如今……你可要趕緊醒來,外頭的世界已經一片銀裝素裹!」
「對了,昨日皇上的生辰宴上,青沐公子以南雍帝的身份出席了,你說他到底會有什麼目的?」
「還有……南雍國勤王舉兵造反,怎麼青沐公子還一副淡然的樣子,是真的這樣有把握嗎?」
「要知道那勤王手中權勢一定不少,而且有心造反,必定有所準備,不容小覷。」
她也希望勤王這一次別讓她失望了,最好一發不可收拾,讓青沐公子趕著回去收拾爛攤子。
陪著鳳絳衣說了會兒的話,常相思覺得有些累,於是就在他的身邊躺了下來,側過身子環抱他的腰身。
只覺得鳳絳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暖意,於是更是貼上了他的身子,希望自己的溫度可以傳遞給他。
她抬眼看著面前那張無可挑剔的容貌,唇角微微扯開了一抹笑意。
真希望鳳絳衣可以醒來,陪她去看雪。
外頭雪花依舊撲簌簌地下著,冰天雪地,屋子裡燒著爐子,倒是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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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歡公公將常相思與玄舞送回了鳳府,一路小跑著回了宮,氣喘呼呼地出現在了御書房,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因為一路上奔跑的緣故,此時雙頰泛紅,渾身上下都覺得有些燥熱,後背更是出了汗水。
鳳黎蘇正在看著奏摺,看到長歡公公冒冒失失地出現在這裡,連行禮都沒有,喘得舌頭都吐出來了,額頭上竟然還有汗水。
想到他送常相思與玄舞回鳳府,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長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長歡公公立即點頭,但大口地喘著讓他出不了聲。
鳳黎蘇一想到可能是常相思出了事情,一顆心都揪緊了起來,扔下了手裡的摺子,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可是相思那邊的事情?」
長歡公公搖頭,又大口喘了幾分,才道,「不是……不是四小姐的……的事情!是……是南雍、帝那邊的事情!呼——累死奴才了!」
鳳黎蘇聽到長歡公公的話,這才鬆了口氣,不是常相思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好!
「南雍帝那邊又出了什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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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歡公公收回了舌頭,抬手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回……回皇上的話!奴才、奴才今日送四小姐與玄舞神醫出了未央宮,就、就遇上了,南雍帝,南雍帝竟然稱呼玄舞神醫為三皇弟,奴才將四小姐與玄舞神醫送回鳳府之後,就立即跑回宮稟報此事!」
三皇弟……
鳳黎蘇看了一眼長歡公公,沉聲問道,「你沒有聽錯?」
長歡公公立即搖頭,「奴才一開始也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南雍帝喊了兩次,奴才可是聽清楚了,奴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趕緊回來稟報皇上!」
鳳黎蘇沉默了下來,南雍國的先帝只有兩個皇子,一個南青霈,一個就是這後來突然冒出來告訴世人他沒死而且還順利登基的青沐公子,南青霂了。
莫不是南雍國的先帝流落在外的皇子?
仔細一想玄舞確實與青沐公子有幾分相似,當初他親眼目睹玄舞與青沐公子私下見面,還在御書房裡看到一封描述他們二人關係匪淺的信件。
如此一來,倒是有些說得通了。
如果他們二人是兄弟的話,那麼他們的目的會是什麼?
玄舞從頭到尾似乎沒有過要害他的心思,昨日還贈送了藥物試圖恢復他的記憶。
但是青沐公子隱藏得如此深,會不會玄舞也猶如他一般?
當初的和貴公公跟在他的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不也是一直都是溫和的,一直到了最後,突然給他致命一擊!
玄舞跟在鳳絳衣身邊多年,深得他的信任,如果玄舞要殺他們,也是輕而易舉。
看到長歡公公一頭一臉的熱汗,此時喘息未平,便道,「朕去一趟聚寶閣,你不用跟著伺候了,還有此事先別對外說,否則朕要了你的命!」
長歡公公被嚇了一跳,「奴才明白了!奴才絕對守口如瓶!」
鳳黎蘇離開了御書房,長歡公公也隨後離開,外頭的冷風一吹,整個人瑟縮了下,立即連續打了好幾個的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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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似乎下得小了一些,但儘管如此,已經下了不少時間地面上如今也有厚厚的一層白雪。
外頭的花草如今都覆蓋上了雪花,奼紫嫣紅的花瓣如今一片雪白。
青沐公子憑欄而立,看著外頭的雪景,最後目光落在不遠處一株正初初綻放的紅梅上。
朵朵嬌艷的紅梅被雪花覆蓋,露出點點鮮紅的顏色,梅花的芬芳暗散開來,是他所喜歡的冷梅的幽香,忍不住深呼吸了口氣。
遠遠地就看到了外頭撐著油紙傘走來的鳳黎蘇,一身黎色華美長袍,身形頎長,容貌俊美,此時走在風雪中猶如從畫中走來一般。
青沐公子當了十年的常相,對於鳳黎蘇也算是極為了解的,當初他能夠坐上這個位置,他的功勞不小。
其實當初他還是挑錯了帝王,不過不可否認鳳臨皇室的幾個皇子,就算不是鳳黎蘇登基,其餘的人登基怕也一樣不好對付。
鳳青瀾就不必說了,此人在當初的情況上沒有放棄自己,反倒年紀輕輕的在軍營中混出了戰神的名號。
鳳絳衣更是讓人大吃一驚,明明幾次瀕臨死亡,常年纏綿牀榻,結果在他的眼皮底下生出了這麼多的事情。
至於鳳墨嬈,看似每日里過得隨心所欲,只怕私下也有自己的心思。
哪兒會有沒有野心的皇子?
看到鳳黎蘇走來,青沐公子依舊憑欄而立,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鳳黎蘇也是遠遠就見著了憑欄而立的青沐公子,見他沒有迎上來,也知道以他們二人如今的關係,青沐公子是不可能這般做的。
他也不與青沐公子一般計較,畢竟他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各自心思如何,誰不曉得?
鳳黎蘇到了屋檐下,收了傘遞給了守門的侍衛,而後朝著青沐公子的方向走去。
看到鳳黎蘇走近的時候,青沐公子笑道,「你來得倒是比朕想象中的要快上一些。」
「朕只想知道你與青沐公子的關係,今日你在長歡的面前對玄舞的稱呼一定是故意的吧!既然如此,那就說說你們二人的關係,也不枉朕冒著風雪來此一趟。」
他索xin坐在了欄杆上,將背部靠在紅色的柱子上,一腿平放,另一條腿曲著。
青沐公子瞥了一眼鳳黎蘇繼續將目光落在外頭的風雪上,才道,「朕與玄舞的關係自然是猶如你所聽到的一樣,雖然這也是朕才知道些時候的事情,不過確實事實!」
「據朕所知,你父皇只有兩個皇子,這第三個皇子如何得來的?」
這一點鳳黎蘇委實不解。
如果說之前知道他們二人是兄弟的話,必然大吃一驚,但之前他就一直在懷疑他們二人的身份。
如今倒也不覺得太過詫異,就是這個三皇子的身份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是否將來要與玄舞站在對立的地步?
就算無法拉攏玄舞為他辦事,但起碼鳳黎蘇也不願意與玄舞走到為敵的地步。
玄舞這人本事不小,而且並不令人討厭。
青沐公子這才側過臉看向鳳黎蘇,「據朕所知,如今朕的舅舅黎水潤就在皇上的手裡。」
鳳黎蘇頷首,「既然說到了黎水潤,那麼青沐公子作為南雍國的帝王,也該給朕一個交代了,朕的愛卿死在黎水潤的手裡,南雍帝該如何處理呢?」
「那鳳臨帝就按照自己的意願殺了黎水潤吧,畢竟常相當初便是因為黎水潤而死!」
鳳黎蘇沒想到青沐公子竟然對黎水潤的生死如此淡漠,忍不住輕蹙眉頭。
「南雍帝不是說了,黎水潤當初救了你一條xin命,如今面對黎水潤的生死,你竟然如此淡漠!」
「殺人償命,難道不是嗎?或許鳳臨帝覺得朕這樣的做法錯了?」青沐公子反問。
鳳黎蘇輕輕頷首,「此事稍後再議!朕想知道南雍帝所言第三個皇子是從何而來!」
青沐公子見鳳黎蘇這般坐著極為舒坦的樣子,於是也坐上了欄杆,才道,「此事又得說到黎水潤的身上了,朕的母后乃是黎水潤的妹妹,三皇子玄舞的母親也就是朕的母后的妹妹,所以說,朕與玄舞都得稱呼黎水潤一聲舅舅,朕這麼解釋不知鳳臨帝可明白了?」
原來如此啊!
鳳黎蘇輕輕頷首,而後青沐公子又將其中一些事情都解釋了一番。
包括玄舞的母親懷了身孕之後被顧江所救一事,將他所查出來的事情幾乎全都說了一遍,只不過有些話到了他的口中就變了味道。
「玄舞早晚是要跟朕回去的,之前也曾答應朕一道回去,只不過相思一直不願意跟朕回南雍,所以朕讓玄舞好好地勸她,再說了,相思與玄舞相談甚歡,若是相思回到了南雍,也有人與她說說話,不至於太悶了!」
「你就這麼認為相思會去南雍?」鳳黎蘇淺淺地笑了起來,「南雍帝,你未免太過自信了!相思就連鳳臨的皇后都不願意,你覺得她會稀罕你南雍小國的一個皇后之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