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相信
帖子已經爆火， 即便是現在找人去刪除也無濟於事。而且， 就這麼放過發帖的人也太便宜他們了。晚自習後， 勵陽榮和季元洲都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先去了邵寒越那裡。
「越哥你說怎麼辦吧， 你怎麼說我們怎麼做，敢欺負我們栩栩，簡直是不要命了。」勵陽榮氣憤道。
邵寒越：「能讓人查到發帖人位置嗎。」
「這必須能啊， 拜託我爸公司的幾位大哥連夜趕出來，沒問題的。」
「好， 查出來。」邵寒越道， 「剩下的我來解決。」
「你想怎麼做？要不然咱們帶人直接殺過去，恐嚇恐嚇這群傻逼。」
「暫時不要， 先報警。」
季元洲愣了愣：「報警？你怎麼不說你要喊律師。」
邵寒越看了他一眼。
季元洲：「……真要叫律師？」
「以暴制暴有什麼意思。」邵寒越冷笑，「讓他們先嘗嘗觸犯法律滋味不更好。」
季元洲和勵陽榮對視了一眼， 好是好， 就是他們沒想到從前的小霸王現在還會先選這招……
難得， 真滴難得。
第二天一早， 傅今栩就聽簡禾說帖子讓學校吧主給刪了。
傅今栩心中已經沒有多大波瀾， 自昨天天臺過後，她突然明白，相信她的人自然會相信她，不相信他的人……她何必在乎那麼多。
「栩栩你快看！」下午快下課時， 柴安安和簡禾突然從自己的位置上跑過來。
「怎麼了。」
「咱們貼吧又有其他學校的人來發帖了， 不過不是之前那人， 是另外的。他們說他們學校今天有警察過來把「吳楠楠」還有另外三個女孩子帶走了，吳楠楠是誰 ？是你之前認識的嗎。」
傅今栩怔了怔，吳楠楠她當然知道，之前最針對她的人就是她，而且她心裡也清楚昨天那帖子也是她的傑作。
可是她沒想到，今天她竟然被警察帶走了？警察？
傅今栩接過柴安安的手機，「我看看。」
「給！」
貼子已經成了精華貼，點進去後，內容是這樣的：【純學林中學的看客，據說昨天在你們學校發帖的人是我們學校的吳楠楠和她幾個好友。精彩的是，就在今天早上第四節 課，吳楠楠她們被老師叫出去了。有人稱是警方上門了，你沒看錯！警方！吳楠楠她們竟然被帶警局去了！真的驚呆了，雖然具體事情老師也都沒說，不過知情人說就是因為昨天的事。】【先給報警的朋友鼓個掌吧！另外，聽說還有律師來了，看來這件事看來不會像以前一樣不了了之啊（吳楠楠欺負過不少人，但基本都被她爸擺平了）。總之，看好戲吧！】跟帖的嘉英人也都驚了。
【昨天才在這裡逼逼今天就被帶走了？什麼操作】【所以說是說謊咯？要不然怎麼會被警方帶走啊】【傅今栩人挺好的啊，在班級裡也蠻乖，不知道那人說的有什麼憑證】【是不是嫉妒人家？什麼勾三搭四，這樣說一個女孩子我覺得也蠻過分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不準傅今栩就是白蓮花類型的，要我，我也討厭】【樓上的就是嫉妒，呵呵。】
【律師都上場了？有點牛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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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林的友人記得說後續啊！到底真相是什麼！】……
傅今栩看了一圈下來有點懵逼：「我沒報警啊。」
更沒有叫律師。
她哪有那能力。
簡禾想了想：「我猜，應該是邵寒越他們。」
傅今栩怔了怔，邵寒越也沒有告訴她這件事啊。
但是，除了他們好像也沒有別人能做到這樣。
簡禾：「我說他們今天怎麼沒來上課呢，是不是跟著律師跑學林中學去了啊？」
「學林……挺遠的。」
學林是她老家小鎮的一所高中，離杭城有點距離。
傅今栩心情有些複雜，震驚，也感動。他們竟然瞞著她，偷偷給她解決這件事……
傅今栩：「我今天看他沒來學校打過電話給他，可他沒接。」
簡禾：「是吧，我剛也給勵陽榮打過電話了，他也沒接。」
傅今栩沉默半晌：「他們怎麼不說一聲，這樣子我——」
「栩栩，讓他們去做吧。」簡禾道，「我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總不能讓那些人一直污蔑你吧，雖然說我們是相信你的，但是不能讓其他人看輕你啊，胡說八道的人一定得付出代價才行！」
傅今栩看著簡禾義憤填膺的樣子，眼淚都快出來了：「簡禾，謝謝你啊。」
簡禾笑了下：「謝什麼，我們都是朋友啊。」
傅今栩後來又給邵寒越發了短信詢問，這次他終於是回了，但他沒多說什麼，只是發了兩個字過來：放心。
傅今栩馬上就要去二高參加今天的翻譯培訓班，所以她也來不及多問什麼，只能先等到邵寒越回來再說。
對她來說，昨天的事衝擊大，但今天的事衝擊更大。邵寒越他們的舉動就像一股暖流流過她的心臟，人生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的背後不再是懸崖峭壁。
她有朋友，有依靠，再也不用怕什麼了。
「傅今栩。」培訓班下課時，葛俊鋒叫住了她。
傅今栩對他是很不待見的，所以也沒什麼好臉色，「你有事嗎。」
葛俊鋒看了看四周，把她拉到了拐角處，「你竟然報了警帶走吳楠楠？」
傅今栩抬眸看他：「哦，這事你也知道？」
「她們打電話告訴我的我怎麼會不知道！」葛俊鋒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沒想到這幾年你還有這些能耐了，你想幹什麼啊，你別告訴我你真以為你能動得了她，她爸在那個地方有勢力有人脈，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呢？既然那麼厲害你現在還擔心什麼呢？」傅今栩看葛俊鋒一臉著急的樣子，冷笑道，「葛俊鋒，是你告訴她們我在嘉英的吧？」
葛俊鋒面色一沉：「是又怎麼樣，都是同學，說一下怎麼了。」
「誰跟你是同學，你別自我感覺那麼良好。」傅今栩抬眸，「你們不就是把我當成一個消遣的對象，怎麼，不惡搞幾下就渾身難受是嗎。」
「傅今栩，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惡搞過你。」
「是啊，你並沒有，你就是樂得在邊上看笑話。」傅今栩推開他，冷嗖嗖道，「你就是吳楠楠身邊的一條狗，她不管做什麼你都跟著叫。」
「你——」
「葛俊鋒，你喜歡吳楠楠是對的，因為你們就是同一種人。」
葛俊鋒臉色一變，他雖然事事聽吳楠楠的，但他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他喜歡她，這只是他自己的秘密而已，她怎麼會知道的！
「傅今栩你找死是不是！」
說著，葛俊鋒手就抬了起來。其實葛俊鋒在這裡不是真敢打人，他抬手完全是下意識的憤怒行為，然而看在別人眼裡就不是那回事了。
丁修昀沉著臉拽開他的手：「葛俊鋒，你想幹什麼！」
看到丁修昀突然出現，葛俊鋒的神智才回來了些。
「要你管！」葛俊鋒甩開丁修昀的手，怒瞪了傅今栩一眼，「行，行啊你……」
他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傅今栩緊緊握著拳，一直看著葛俊鋒，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栩栩，怎麼回事。」
嘉英的帖子還不至於那麼快流到二高來，而且丁修昀一心都在學習上，即便這邊的人真的知道了，他也不一定知道。
傅今栩：「以前的過節，他一直看我不順眼。」
「以前？你跟他有什麼過節。」
傅今栩笑笑：「具體也不算過節，你也知道的，他們本來對我就這樣。」
丁修昀擰眉，他之前是知道傅今栩在學校比較獨來獨往，也有幾個女孩子一直欺負她，不過後來他和她走近後，這種事就沒有了。
難道，他走後又有了？」栩栩，以前……」
「不說以前了，沒什麼好說的。」傅今栩收拾好心情，「我還要回學校上晚自習，先走了。」
丁修昀拉住她的手臂，「栩栩，你有什麼難處可以跟我說。」
傅今栩眸光微顫，如果……如果這句話能在很久以前跟她說的話，那該有多好。
可惜。
「我沒有什麼難處。」傅今栩朝丁修昀笑了一下，「真的，我現在過的特別好。」
傅今栩回學校的同一時間點，某小鎮的派出所。
「我們這邊想要的結果已經都列在這，雖然被告方都是未成年，但皆滿十六周歲，根據刑法第246條，這四位都涉嫌侮辱和誹謗罪，都要負刑事責任。」律師道。
一旁坐著的幾個少女已經在這待了大半天了，原本一開始她們是覺得等自己的父母親來了就沒事了，可沒想到對方竟死咬不放，就連她們的父母都沒有一點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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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知道傅今栩請了什麼人來，方才她爸媽從裡面出來後竟然連臉色都變了，對著對面這幾個少年還點頭哈腰！
吳楠楠想到這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爸在這小鎮也算是有點地位，壓根就沒人敢得罪她，現在竟然……真是氣死她了。
「行行，你們想要的這幾個解決辦法我們都應，我們完全沒問題！」
吳楠楠：「爸！你說什麼啊！他們請律師你就不能也給我請個律師嗎！我又沒做錯什麼，你幹嘛……」
啪——
一巴掌突然甩了過來。
吳楠楠愣住，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家父親：「你，你打我……」
「你住口！」吳父怒吼，「混帳東西，平時我都怎麼教你的！你要是再敢說一個不字，我非打死你不可！」
「……」
吳楠楠驚呆了，邊上幾個少女見此也一聲不敢吭。
「吳叔叔能這麼想就太好了，其實我們也就是想讓這幾個姑娘給我們家栩栩一個交待而已。」勵陽榮打了個哈欠，看向吳楠楠，「你說你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凶啊，這麼看來許倩倩簡直是仙女啊，是吧寒越。」
邵寒越沒搭，只是起身對律師道，「接下來的事都麻煩二位了，我們先走了。」
「您放心吧。」
「嗯。」
邵寒越和勵陽榮、季元洲往派出所外走去，走了幾步，邵寒越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突然又走到了吳楠楠前面。
吳楠楠等人中午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滿滿都是驚豔，可到了現在，驚豔早沒了，滿眼只剩下畏懼，他們實在不明白這個人是怎麼做到把他們父母都訓得服服帖帖。
「以前你可以那麼對她是因為她不跟你們一般見識。」邵寒越居高臨下，神色冰冷，「但如果今天過後你還想動什麼手腳，我會代替她給你們見識見識。」
吳楠楠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聽明白了嗎。」
「……」
邵寒越微微揚了揚眉。
「明白明白！特別明白！」邊上的中年男子衝了過來，「當然明白。」
「那就好。」
邵寒越轉身走了。
過了會後，談得差不多的兩名律師也先走了。
等那邊人都散了後，吳楠楠才痛哭出來，「爸，你要我以後怎麼在學校混，還記大過……你不要我的前途是不是……」
邊上幾個女生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公開道歉就算了，罰款就算了，竟然還記大過，而且這次在警方這的案底也會一輩子跟著她們。
一想到這個，幾人都泣不成聲。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知不知道這已經是輕的了！你這敗家玩意，你知不知道你惹了誰！」
他在這小地方是有權有勢，可哪裡抵得住那大地方的人。如果那邊的人真的有心查他，那跟他有關係的所有官僚間的生意都可能受牽連。
他擔不起這麼大的風險。
這回要是不認慫，之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第47章 魔怔了
僅僅過一天， 貼吧上的道歉貼就出來了， id和之前轟炮傅今栩的是同一個。
【大家好，我是學林中學的吳楠楠。】
【今天，我在這裡真誠地給嘉英中學的傅今栩同學道歉。】
【因為之前我們做同學的時候有過摩擦，我對她有仇怨，所以才在這裡捏造並散佈了關於傅今栩同學的事情，這件事貶損了她的人格， 破壞了她的名譽， 情節十分嚴重。】
【經過昨天學校的批評和教育， 我已經認識到了錯誤， 所以再次真誠的道歉， 希望傅今栩同學能夠原諒我。】
這個帖子一出， 網友們當然是一片譁然。
【我就說傅今栩不是這樣的人啊， 這個人可真缺德】
【這樣就算了啊？這麼詆毀人家就批評和教育？】
【樓上的，做為學林中學的我來說一下！其實不僅這樣，我們學校給了吳楠楠等四個學生都處分了，聽說還罰款、留案底了呢！】
【牛逼啊……】
【不就是網上說幾句， 有這麼嚴重嗎， 傅今栩什麼能耐啊】
【這只是說幾句？】
【全校都知道了好不好， 如果不處理成這樣以後大家都隨便散播謠言咯？】
【好像不是傅今栩， 是勵陽榮他們叭……】
【得罪了那幫人那是吃不了兜著走了，這三位霸王也敢動……】
【嚶， 我怎麼覺得有點甜。】
【邵寒越對傅今栩這態度， 嘖！沒話說沒話說】
【我學林的， 說實在的覺得很解氣，吳楠楠初中開始就小太妹一個，天天欺負人，該治治了】……
傅今栩的手機已經被田淑華換成智能的了，雖然不是正流行的蘋果機，但至少能上網了。
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是下午第一節 下課，她也沒想到吳楠楠竟然這麼快就跑出來道歉了，這完全不是她以前的風格。
邵寒越沒跟她說他具體怎麼做了，但是現在看來，他們肯定費了不少勁。
「女生廁所排隊怎麼永遠那麼長，我讓她們過來我們這邊上，我把門，我這麼好心她們為什麼還罵我。」勵陽榮幾人從外面回來了。
季元洲哈哈大笑：「不罵你罵誰？還把門，把你的大頭鬼啊。」
「我真是看快上課了她們還得憋著回來，怎麼就沒人願意相信我呢。」勵陽榮勾著邵寒越的肩膀，「越哥你說，這波我真的很冤吧？」
邵寒越一邊笑一邊罵：「你能不能別老抽風，別人憋著關你什麼事，你剛那樣跟死變態什麼區別。」
「哪有啊——」
邵寒越笑著坐下，坐下後，看到小同桌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邵寒越往她那邊轉了轉：「怎麼？」
傅今栩捏著手機：「我剛看到吳楠楠發道歉消息了。」
邵寒越哦了聲：「應該的，她不發才有的受。」
「你怎麼做到的。」
邵寒越還沒來得及答，就見勵陽榮湊上來搶著道：「這有什麼難的，有證據，有律師，她敢不就範嗎。」
傅今栩擰眉：「可以前她也這樣過……」
那會都沒事的。
「以前是以前，你不看看她現在欺負了誰？」勵陽榮道，「你可是我們的成員，欺負你不就是欺負我們嗎，是吧越哥。」
邵寒越難得同意了勵陽榮的話，「放心吧，她以後不敢了。」
傅今栩面上看不出來什麼，但她心裡卻是真的又感動又感激。
「謝謝你們。」
季元洲把勵陽榮往後一扯：「不用謝我們，我跟勵陽榮其實沒做什麼，我們都是聽寒越的，你要謝謝他。」
傅今栩看向邵寒越。
邵寒越清咳了聲，難得有點不自在：「有點困。」
說著就轉了個方向伏在桌頭。
傅今栩：「……」
上課鈴響了，眼保健操的廣播也響了起來。
眾人都閉眼做操，而傅今栩則半迷著眼睛，一隻手在臉上作秀，另一隻手伸手去碰了碰邵寒越搭在桌上的手指。
「邵寒越。」
後者還趴著，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覺。
「雖然說多了矯情，但還是必須跟你說一句。」傅今栩往他那邊靠了靠，「謝謝。」
話音剛落，搭在他手指上的手突然反被握住了。
傅今栩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是往回拔，然而邵寒越卻拉的很緊，她根本抽不回來。
「喂……」
「我不想聽謝謝。」邵寒越轉了個方向，面向她，但手依然沒放，「你要是真的感謝，還不如有點實際行動。」
少年伏在桌頭，眼裡含笑。
廣播聲還在響著，但傅今栩卻覺此時此刻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就跟天臺那天他突然抱住她一樣，很響，好像佔據了她的全世界。
「我……」
「不如就這麼拉著？」
「不，不行吧！」
邵寒越直起身，指腹下意識在她肌膚上摩擦了兩下，「那你覺得怎麼感謝比較好。」
傅今栩眼神在四周晃動，生怕誰一個不經意看過來。
「其他都行。」她著急道。
「哦。」邵寒越眯了眯眸，看著她臉色緋紅的模樣，鬼使神差的，突然傾身上前在她耳邊耳語了一句。
很小聲，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聽完後，傅今栩臉色更是漲紅，她猝得往裡面退，手也趁他不注意抽出來了。
「你你你……」
邵寒越定定地看著她，也突然覺得自己魔怔了。說好了不去招惹，說好了時機到了再說，他怎麼沉不住氣。
邵寒越無聲地笑了：「嚇嚇你而已，你怎麼這麼不經嚇了。」
傅今栩捏緊了手，剜了他一眼：「……你無聊！」
邵寒越嗯了聲，手指在桌上敲著：「嗯，我無聊。」
兩人相視無言。
傅今栩臉色熱度不退，不敢再看他，乾脆閉眼繼續做眼保健操。
但是不是無聊，兩人心裡都有數。
傅今栩深吸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下來，她就算再傻再蠢也該知道邵寒越的心思了。雖然他們從不撕破兩人之間的那張紙，可那種喜歡的感覺卻莫名其妙開始蔓延在四周。就算什麼都不做，隻單單坐在一起，她都能感覺到自己愉悅欣喜的心情。
她其實，真的很喜歡邵寒越啊。
可是，親，親我一下？
媽蛋啊！她現在真沒膽！
下課後，傅今栩和簡禾攜手去廁所。
邵寒越本靠在椅背上翻著書，意外看到傅今栩抽屜裡的手機屏幕亮了亮。亮了一下後沒停歇，顯然又發了幾條消息發進來。
邵寒越隨手抽出來看了一眼。
【昨天我跟你說的你完全不放在心……】
【那你想看看你以前……】
屏幕上不能顯示全部消息，但邵寒越的視線在「以前」兩個字上凝了凝。
傅今栩的手機並沒鎖，他一滑就滑開了。
發短信過來的是個陌生號碼，總共五條，其中還包括一個視頻。
【昨天我跟你說的你完全不放在心上是嗎，你還讓楠楠跟你道歉？】
【你知不知道她因為這個被學校記過了。傅今栩，想不到幾年沒見你能耐漸漲啊，還知道讓別人幫你出頭。】
【你是不是忘記你本來什麼樣了？】
【那你想看看你以前的視頻嗎，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的，如果你不想我發在網上讓大家欣賞你可憐兮兮的樣子，你現在就去撤銷對楠楠的指控】
【我給你一點時間考慮，想好了來二高找我，就在我們上課的那個會議廳前好了——葛俊鋒】邵寒越看完前面幾條消息怔了怔，葛俊鋒？誰？二高竟然有個跟那群小太妹一起的人？
邵寒越這麼想著便點開了視頻。
視頻顯然是幾年前的，畫質很差，估計是什麼雜牌機拍的。但即使是這樣……
他還是清晰的辨認出牆邊的那個人。
她比現在看起來還要瘦小很多，但一雙眼睛卻是跟現在一樣，黑漆漆的，像受驚的小鹿。
「傅今栩，現在丁修昀可走了，沒人罩著你了，你還敢給我拽七拽八？」
「……」
「操，你說話啊，啞了啊。」
「全班就看你最不順眼，成績好點就了不起了是不？頂著一張無辜臉勾搭誰呢你。」
……
被人擠在角落的小姑娘想跑出來，結果被拿著手機拍視頻的人推了回去。這一下推的很重，小姑娘背部撞牆，面色都扭曲了下。
「你走哪去啊你。」拍視頻的人喊道，聽聲音，是個男的。
「葛俊鋒你拍近點，站這站這，別讓她跑了。」
拍視頻的人道：「哎呀我知道。」
接下來，就是嘈雜的嬉鬧聲，鏡頭的小姑娘面無表情的站著，被人推推搡搡。
她就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好像已經適應了，也好像懶得掙扎。
最後只有真疼了的時候，才能看到她眉頭輕輕地皺一下。
……
視頻在一群人的哄笑聲中戛然而止。
邵寒越怔怔地看著變黑的視頻，拿著手機的手已經開始發抖。
他能想到那些人欺負過她，可想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因為他怎麼都不能將他心裡那個笑起來能晃人眼的女孩跟視頻裡那個瘦弱的小姑娘聯繫在一起。
聯繫一分，他的心就會痛一分。
那些人……
這麼敢……
「寒越你去哪？」
季元洲抬眸時突然看到邵寒越從教室走了出去。
但邵寒越並沒回答，很快就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