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焦味,忽然就這麼流竄了出來。
“夫人,什麼味道?”
徐悠的聲音,繼續在外頭響起。
而他這個人,肯定也是注意到了事情的詭異。
霍寒聽見了這聲音,背後,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此時,只要她說一聲厲千尋在威脅她,即刻,或許她就能脫身,而且,還能讓厲千尋不要這麼執迷不悟下去。
“千尋,你別讓我真發脾氣,放手!我再說最後一次!”
低着聲音,霍寒本着不想把事情鬧大的想法,壓抑自己此時被他壓在身下極其不不悅的心情。
極度懇求的看着他。
那雙比小鹿還清純三分的眼,佈滿溼潤的雨滴,對視上眼前男孩溫柔卻冰涼的眼神,洗滌了矇蔽在上的一層污泥。
忽然間,厲千尋將她緊緊擁着,不似剛剛霸道強有力的擁抱,是雙手交叉在她背後,害怕她會隨時離去的不捨姿勢。
“你這個騙子!”歇斯底里的嗓音,憤怒而又顫抖。
那樣的悲傷,霍寒幾乎都能感受的到,她忽然很自責。
是否,是她曾經沒有好好的教會過他這個世界上親情與愛情,是兩種不同的概念,親情是幫助之間愛,愛情是相互融合需要的愛,不一樣的,爲何會讓他如此深陷彌足。
“千尋,你聽我解釋。”霍寒想靜下心來好好跟他說說關於愛這個字。
指點迷津,至少,讓他認清自己。
“你閉嘴!”
厲千尋厲聲呵斥了一句,完完全全,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裏。
霍寒被吼的忘記了掙扎,也不敢掙扎,現在他情緒這麼激動,不能逆着來。
漸漸的,她下定決心,雙手,主動抱住了他,儘管這很危險,但霍寒看來,可以一試,“冷靜點好不好,我們把話說清楚,千尋。”
像小時候抱着無助的他,輕拍着他的後背。
果然是個男人了,當初,她輕而易舉就可容納他的身子,給他無限的安全避風港灣,現在,他已經強大到獨攬一面。
甚至抱着他,都有些吃力。
厲千尋的眼底全是陰沉,縱然她抱着他,他靜默的兩隻眼睛,宛如死海,寒如深淵,毫無生氣。
“千尋,我們是親人,這一點,這輩子幾乎都無法再改變,在我心裏,你已經是我的弟弟了,我無法做到跟我生活在十幾年的人我們倆突然要換掉這個身份,這無論如何,都讓我很難接受,我趨向了這種安靜,打破我心裏的這種安靜,無疑於是讓我改變人生軌跡,我會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走……”
“有我帶路,你怕什麼?當初你指引我,現在一切換我來,不行嗎?”
厲千尋沒有絲毫猶豫就接上她的話,扣着她的肩膀,緊的令人發崩的力道就跟快要捏碎了她一樣。
霍寒頓覺心累,更是疲憊。
那種央求的神色,他極少露出這樣的目光,即便是唯一能與他親近的她,也是頭一次見厲千尋的眼神,會這麼的讓人產生憐憫。
真是令人無法拒絕。
他的眸子本就是極其少見的微湛色,像混血的眼睛,藍色是憂鬱的,到他這兒,常年臉上除了沉默冰冷,幾乎見不到第二種神色,整個人已經快接近抑鬱了。
“千尋,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你不能這麼想,會害了你自己……”
霍寒繼續想解釋清楚,奈何,說出去的話,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你就不能按照我給你的人生軌跡行走嗎?我爲你做好的安排,會讓你活的比現在有尊嚴多了,那天我就看見了,你在那個所謂的墨霆謙那裏能得到什麼?連做主的權利都沒有,你的驕傲呢?被什麼東西抹去了?還是說,現在這樣受着他給你的指令,連出去身邊都必須有人跟着,時時刻刻彙報你在哪,這樣過的苟延殘喘,沒有一絲空間,你很樂意這樣的生活?”
情人眼裏出西施,在自己愛的人面前,都會不自知的放低自尊。
霍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屬於這樣,她現在的狀態,的確也有些難以捉摸,可是,這和他的事情,是兩碼事。
即便,她再和墨霆謙有什麼隔閡,誤會,也不會牽連到他身上,她會約束好自己,也會很好的保護他——厲千尋。
事情已經夠糟糕,她不會給他任何的肖想,徒增誤會。
聽他說了這麼多,霍寒深深的哽咽了下,想了想,“不是的,我和他之間,和你說的不一樣,讓徐悠來,他是爲了我的安全着想,我幾次一個人出去,總會出事,這樣的後果,心臟是承受不了的,如果他真的不尊重我的意見,他就不會讓我來你這兒,但凡他要是真的一點權力都不會給我,我也不會覺得他是個我可以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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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依靠的人……呵!”這六個字,厲千尋幾乎是重複了一遍,話音之中的可笑,蔑視的嘲諷,讓霍寒心裏都不是很舒服。
在她眼中,她的事情,她還是能分辨的,不至於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差,這種事情都分不清。
“你別胡鬧了,好不好?千尋,你聽我一句勸,這個世界上好女孩多的很,會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能對得起你所有的好,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我不能給你的,因爲我不配。”
也不該是她。
霍寒埋首在他的頸間,雙手掩面,整個肩膀都在顫抖,眼角處緩緩有溼潤的東西溢出,落在了他的鎖骨上,沁涼沁涼的溫感。
她感覺到全身都無力了,該怎麼辦,說完了想要說的一切,卻還是無法將他拉出來。
她真是沒用,連說句愛與不愛,都沒有勇氣。
那滴眼淚,順着他的鎖骨,往心臟的地方延伸,左心房,那麼的冰寒,“萬一沒有呢,我一輩子都只想要你,該怎麼辦?”
他會瘋掉的!
“不會的,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相信我,好不好?”
彷彿,她在讓他不要放棄求生的意念。
直到屋外,人已經拍門拍了許久,霍寒猛地想起,還有徐悠。
“聽姐姐一句勸,好不好?”
“姐姐?呵。”
他從不會叫她這個稱呼,很奇怪,從小到大,都沒叫過她姐姐這個稱呼,就算是她幾次對他示好,他也是連名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