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嬪妃基本已經躺平了,享受着皇后的關懷,這可比那皇帝給的多太多了!
雖然,天禧的嬪妃月俸是周圍諸國中最多的,但月俸再多,也不過嬪妃們買幾件漂亮的首飾,華麗的衣服,更別提頭面了。
上下打點,獎勵伺候的人,還能剩幾個子?
況且也不是每個嬪妃的孃家,都會給宮裏不受寵的女兒貼補的,尤其是家中還有其他孩子,不問宮裏的娘娘要點錢就算很不錯了。
容妃沈長凝便是如此,這膝下養了孩子,又升了位份,日子比以前好過了一些,但還是有些緊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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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拿了皇后給的賞錢,皇后在她心中的形象更是光輝偉岸了幾分。
但也並非所有的嬪妃都高興,其中最爲顯眼的必然是楊寧兒了。
楊寧兒家世優渥,在家中頗爲受寵,此番天禧拓展疆土,大封三軍,在京中軍機處的自也受到了福澤。
聽聞今晚宮中設宴,不僅會封賞有功之臣,還會給後宮的嬪妃也晉位。
當初位份最高的三人,李初窈竟是不顧前途直接選擇了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醫,而薛巧長相實在不足爲懼又整日只知圍着皇后轉,楊寧兒自然也覺得自己的身份貴重了起來。
在楊寧兒看來,雖然貴人的月俸不多,但家裏貼補的多,皇后這紅包給的也太沒誠意了些。
“皇后娘娘,咱姐妹幾個入宮就沒見過皇上幾次,皇后娘娘若是真憐愛妾,便也讓皇上多來看看妾身吧。妾身自從入了宮,這見不着父母,膝下也沒子嗣,日子過得實在沒什麼意思。”楊寧兒假意抹了兩滴眼淚,倒還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感覺。
挽寧正低頭剝弄着新做的指甲,忽然聽楊寧兒這副哭訴的架勢,饒有興致地擡起頭看着。
咋的,這是在點她整日霸佔皇上,不讓皇上臨幸後宮?
她倒不怎麼想看見顧景行,兩人整日在一個房間裏,但卻看的了喫不着。但她不想顧景行來,顧景行就會不來?
顧景行如今也不是當初的那個少年天子了,這麼多年下來,原本朝中經常和他唱反調思想迂腐的老臣,早就慢慢替換成了顧景行自己的心腹。
選賢舉才,朝中涌入了不少新鮮的血液。而這些新人並不會和老臣去抱團取暖,而是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真正忠誠的應當是坐在龍椅上的那位。
加上御駕親征,大敗羌國,將原本羌國和曾經的西涼國的國土盡數納入麾下,顧景行在軍中的威望也遠非只知正坐廟堂之人能比。
現在誰還敢管皇帝的家務事?
帝后和睦,夫妻情深,誰敢說一句不服?
挽寧還沒開口,容妃笑銀銀地開口道:“楊貴人如今的打扮真是漂亮,說是主位娘娘也不過分呢。”
聽容妃這麼一說,衆人紛紛轉頭看向楊寧兒。
“容妃娘娘言笑了,”楊寧兒當容妃是在誇她會穿會打扮,想來她確實馬上就要做主位了,倒是臉皮厚的很直接應了下來,“這身衣裳是家父送進宮的,恰逢過年,瞧着喜慶便穿着了。”
挽寧入主中宮後,對嬪妃的穿衣打扮上向來不嚴苛,只要不是逾矩太過,便也都當沒看見。
這楊寧兒……
生得確實也算美麗,卻……上不得檯面。
楊寧兒不過是個貴人,卻穿着寶藍色的暗八仙紋馬甲,更是配了一串水頭正好的紅瑪瑙串子,沒什麼品味,卻實在華麗。
人家都在給她下套了,她還在沾沾自喜。
“楊貴人這紅瑪瑙可真好看,臣妾記得前不久北面送了些過來?看着真好看,真喜慶,可惜臣妾竟是一點也沒分到呢。”慧妃是聰明人,自然明白了容妃的意有所指,“好像內務府都送到皇后娘娘那邊了吧?”
“嗯,都在本宮那邊呢。找人打了首飾,等過些日子做好了,給你們分去。”挽寧笑着應道。
“可臣妾怎麼記得,寶藍色的宮裝,還有瑪瑙,嬪位以下穿不得啊?”容妃面露天真,好像是真不太清楚似的詢問道。
楊寧兒這才意識到事兒不對!
這是衝她來的呀!
急忙跪下,連聲音都打了顫:“皇后娘娘,妾,妾……妾不懂規矩,求皇后娘娘饒命。”
挽寧無語地搖搖頭,原本過了今晚,這楊寧兒還真就是貨真價實的楊嬪了。
偏偏這貨不僅不長腦子,把這身嬪位才能穿的打扮穿在了身上,若只是這樣或許還沒什麼人能注意她,可她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找皇后麻煩。
“既是不懂規矩,那便回宮裏去反省吧。”這大過年的,也不至於真的罰多重。但這封賞……估計是全泡湯了。
楊寧兒氣極,當即跪着不肯起,心裏卻是知曉,恐怕從上次她攛掇容妃去和皇后娘娘要五皇子的撫養權,便記恨了她一筆了!
“皇后娘娘!您要爲妾做主啊!容妃娘娘她公報私仇!”
挽寧有些煩躁,怎麼好好的請安又吵起來了?
容妃卻是莞爾一笑:“你若是能遵守着規矩,那本宮自然也挑不出你什麼錯來。可若你說本宮公報私仇,說起來,這瑪瑙本宮倒是記得,這兩年,紅瑪瑙產量稀少,極品更是被炒出了天價,正色的乃是五十兩白銀一粒。你這一串……哎呀。這得多少銀子啊?”
“二十粒,合一千兩。”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陳映月不顧楊寧兒那如刀子一樣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的眼神,忽然開口道。
這玩意,估計也就皇后敢整串帶了。
楊寧兒這爹,在兼軍機處之前不過是個侍郎,年俸加起來都難買上一串。
“行了,”挽寧俏臉一冷,“楊貴人的事本宮自由定奪,你們也少說幾句。”
剛纔還嘰嘰喳喳的嬪妃,頓時也安靜了下來。
“今天是過年,本宮不想在今天發落人,都老實回宮呆着去。再鬧事今晚宮宴都別來了。”
“皇后娘娘息怒。”
原本高興的事弄成這樣,挽寧自是不悅的,便單獨留下了容妃。
待衆人走後,挽寧纔開口問道:“長凝,你素來不是這樣咄咄逼人的人,今日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