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直要嘴硬,強辯,我也無可奈何。”
靳言深已經不再打算多說,和她繼續糾纏下去,無非不過是浪費時間。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純粹就是發了神經病,腦子被燒糊塗,所以才這麼猖狂,混蛋!”
靳母雙手插在腰間,逐字逐句道。
“聽說你發生了車禍,呵呵,老天真是沒長眼,如果蒼天有眼,就應該讓你和你女兒一起死在那場車禍中!”
瞬間,靳言深臉龐冷冽,充斥着陰霾和肅殺;“你再說一遍!”
“你以爲我會害怕?”
靳母冷笑,能將靳言深惹怒,失去情緒,她很開心,也十分願意看到這種場面。
“就,應,該,讓,你,和,你,女,兒,一,起,死,在,那,場,車,禍,中!”
她咬着牙,緩緩地,一字一句地再次重複。
靳言深瞳孔一緊,雙手緊緊握拳。
對他的辱罵,所作所爲,他都可以忍受,唯獨不能忍受她對安安的詛咒!
終究是沒有忍受住體內的憤怒和火焰,他身軀緊繃,大步流星地朝着靳母走過去。
感覺到他的不對勁,靳母不由自主向後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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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角處,靳水墨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他在賭,賭靳言深不會對靳母動手。
可是,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就在離靳母還有兩步距離時,靳言深頓住腳步,擡手,說時遲那時快,靳母閃躲不及,只聽“啪”的一聲響,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男人手掌渾厚,力氣自然不用提,靳母被打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臉頰立即腫脹,靳母捂住臉,不可置信。
靳水墨衝出來,擋在靳母面前,面向靳言深,徹底地沒有往日兄弟情義;“滾!”
他沒有想到,竟然會對自己母親動手。
看到救星!
靳母兩手緊緊抱住靳水墨,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苦澀,完全沒有平時的優雅和高貴,哭訴;“水墨。”
“媽,別怕,有我在。”靳水墨反手摟着她。
靳言深眉頭輕皺,眸光深深略過靳水墨,沒有想說的,更沒有想要解釋的,心底明白他和靳母母子情深,永遠相信,偏袒的是靳母。
不過,他沒有憤怒和失望,自小到大,靳水墨都被保護的太好,纖塵不染,沒有一點心眼兒。
很多事情,他只重感情,看表面,不像他,在骯髒的環境待久了,手段多。
目光越過靳水墨,他視線落在靳母身上;“後天一早,我過來接你。”
語氣不是詢問,而是告知。
這種忽略態度完全將靳水墨惹怒,怒氣迸發而出;“靳言深,你想幹什麼?還陰魂不散!”
不言語,轉身,靳言深朝着靳宅外走去,對他的話,恍若沒有聽到,波瀾不驚,沒有起伏。
“靳言深,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着帶走她,你確實病的不輕。”
靳水墨嗤笑,完全不相信,覺得他說的都是鬼話。
“水墨,媽好怕,他是不是瘋了?”
已經到這個時候,靳母還在裝瘋賣傻;“他後天還要過來?到時候要怎麼辦?”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不會讓他帶走你,媽,你挨的這一掌,我會替你還回去的!”
視線觸及到靳母觸目驚心腫起的臉龐時,他咬緊牙關。
這次,他發誓,不會再任由靳言深胡作非爲!
一開始,是爺爺,現在又是媽媽,依他看,靳言深非要將靳家弄的支離破碎才肯善罷甘休。
既然,他沒有情誼,也就別怪他會翻臉,忍受了他那麼多次,也的確是到了極限!
無論如何,在靳水墨心底,他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媽媽會去殺人,簡直是天方夜譚,開玩笑!
張管家帶着東西走進來,對客廳內的那場鬧劇看在眼中,徑自走向花園。
“張管家,收拾你的東西,從後天開始,你不用再來了!”靳母開口,將心底原本對靳言深的怨恨全部撒在張管家身上。
張管家一怔,站在原地,一時間,臉龐上佈滿滄桑,悲涼。
靳水墨眉頭緊皺;“媽,張叔乾的好好的,你讓他走什麼?”
“他年紀越來越大,腦子也不好使,也有自己的兒子孫子,也該頤養天年。”
不再多說一句話,張管家恭敬的彎腰;“知道了,夫人。”
“張叔,你別聽我媽的話。”靳水墨打斷。
“二少爺,我年紀也大了,也想回家,在靳家幹了四十年,也的確是累了,幹不動了。”
張管家面帶微笑,暗中,又包含幾抹苦澀和落寞。
他明白,靳母不可能再留下他,即便將他留下,也肯定是百般刁難,處處找刺,所以何必呢?
反正,靳家,也不是以前的那個靳家。
他之所以會一直留在靳家,是因爲老爺的囑託,現在老爺都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二位少爺又長大成人,他也能放心得下。
如果不是因爲靳先生臨終前所託,他萬萬不會在靳宅待四十年!
靳先生對他有恩情,那份恩情,不敢忘,只是到現在,也是緣分已盡。
其實,張管家所說的老爺,並不是靳老爺子,而是靳言深的爸爸。
聞言,靳水墨不好再權,輕扯脣角,桃花眼垂落,眼神黯淡,淡淡掃過喏大靳宅,迎來滿面嘲諷。
隱隱約約還記得,小時候,他騎在爸爸肩膀上坐飛機,客廳有爺爺,媽媽,哥哥,張叔,氣氛和睦,一家人,有說有笑。
至於現在,爸爸去世,爺爺去世,哥哥翻臉,張叔離開,這個家,還剩下些什麼?
靳母思緒流轉,在想別的問題。
她感覺,靳言深不會善罷甘休。
那麼,後天,靳言深過來,到底想怎麼樣?
兩人坐在沙發上,面色沉冷,心有所思,各自想着各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