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今天外面下著大雨，天黑壓壓的一片，野風肆虐。
鹿桑桑出來得急，身上穿得是很休閒的居家裙，頭髮也隨意地紮在後面。但她也顧不得那麼多，把小金毛抱上車後直接開車從地庫出去了。
一出去便是傾盆大雨砸在車窗上，鹿桑桑擰了擰眉，打開導航，開往離家最近的寵物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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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約莫二十分鐘後到了，鹿桑桑把車停到了停車場，急忙下車去抱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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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場是露天的，鹿桑桑一下車就被雨淋透了。她趕緊繞到後排把小金毛抱了起來，順便抽過車裡常備的一條小被子蓋在它身上。
這陣仗戰估計也把小金毛給嚇著了，它躲在她懷裡發抖，一點沒吭聲。
「你，你別緊張啊，就在前面，馬上到！」
聲音淹沒在雨中，鹿桑桑轉身就跑，幾秒過後徹底成了落湯雞。
但好在大門不遠，她很快就跑到了，可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階梯太滑，她往上跑的時候踩空了一階，膝蓋狠狠地擦到了階梯上。
「唔……」
鹿桑桑倒吸了一口涼氣，五官都皺到了一起。但還在雨中她不敢停留，於是勉強站起來，踉蹌著往裡走。
「醫生！」
「你好。」一個護士迎了上來。
鹿桑桑把被子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把小金毛放到她懷裡：「麻煩，它好像生病了。」
護士被她水淋淋的樣子嚇到：「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是它有事。」鹿桑桑想了下林姨的說詞，「不久前有嘔吐現象，一整天都懨懨的，噢還拉稀了！」
「好的，那我帶進去給醫生看看。」
「行。」
鹿桑桑沒能立刻跟上去，她在椅子上坐下來，低眸看了看自己的膝蓋。上面有些紅腫，還因被階梯劃傷冒出了一點血絲。
鹿桑桑朝著吹了幾口氣：「嘶……疼死我了。」
「小姐，這個拿去擦擦吧。」方才的護士又轉了出來，給她拿來了一條毛巾。
「謝謝啊。」
「沒事。」護士道，「這麼大的雨你怎麼沒帶傘。」
「出來的急……忘了。」
「這樣。」
鹿桑桑往裡看了看：「那現在我跟你去付錢吧？」
「誒，可以的。」
護士轉身去了，鹿桑桑齜牙咧嘴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段敬懷是下了手術才看到林姨給他打的那些電話，他到辦公室後給她回了過去。
聽到是家裡的狗生病，他立刻準備回去看看，結果林姨告訴他金毛已經被鹿桑桑帶去醫院了。
段敬懷看了眼外面的瓢潑大雨，拿上手機便往外走。他一邊走一邊給鹿桑桑打電話，鹿桑桑的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了起來。
段敬懷：「你在哪。」
鹿桑桑：「我現在在醫院，叫……悅寵寵物醫院。」
「我馬上來。」
「醫生說狗子應該是感冒了，現在在醫院觀察一下。」鹿桑桑道，「你要是忙不用過來，我等會帶它回去。」
「等我。」
段敬懷語氣堅決，不容拒絕。
行吧……鹿桑桑掛了電話，心想段狗子這主人還真關心它。
段敬懷離那寵物醫院有點距離，等他開到時候，雨也已經不再下了。
他從停車場過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鹿桑桑。她一個人坐在大廳的等候椅上，身上披著一條毛巾，正在玩手機。
段敬懷心裡一緊，上前便摸了下她的頭髮。
鹿桑桑也是這會才意識到他來了，她抬眸看著他：「挺快的嘛。」
段敬懷皺眉：「你頭髮怎麼這麼潮，淋雨了？」
鹿桑桑點了點頭，有些可惜地說道：「原本我車裡是有放傘的，但那天好像被阮沛潔撐走了。你不知道，剛才的雨也太大了，我才小跑一會就全濕了。」
「那你怎麼不知道回去換個衣服先？」段敬懷語氣重了，明顯有點惱火。
鹿桑桑莫名：「狗子不在這麼……沒有人候著怎麼行。」
「你——」
「哎呀行了，既然你來了那就一塊進去看看它。」鹿桑桑把毛巾拿開，起身往那邊走。
段敬懷深吸了一口氣，想把火氣壓回去，結果跟在她後面走了兩步又發現了不對勁。
「鹿桑桑。」
「幹嘛。」
段敬懷沒說話，直接把她拉回來按回了椅子上。
鹿桑桑：「你幹嘛啊——」
段敬懷一下把她的裙擺撩了上去，鹿桑桑愣了一下，連忙道，「喂喂，光天化日你別耍流氓啊。」
段敬懷看著她左膝蓋上紅腫的地方，眉頭緊鎖：「這怎麼回事。」
「哦，之前跑得急，摔了一跤。」
說完就見段敬懷冷嗖嗖地看著她。
鹿桑桑抿了抿唇：「怎樣，你瞪我幹嘛，我是為了狗子你還瞪我。」
「……傻不傻。」
段敬懷說得輕，鹿桑桑一時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坐這等著。」
說著段敬懷就往走廊裡去了，沒過一會，他又出來了。
鹿桑桑：「你剛剛去看狗子嘛？」
段敬懷沒答，只是突然俯身，一下把她整個橫抱了起來。
「嗯？？」鹿桑桑身體失衡，嚇得趕緊圈住了他的脖子，「…………」
段敬懷抱著她往走廊裡面走，鹿桑桑反應過來後驚悚道，「你帶我去哪啊？」
「消個毒。」
鹿桑桑：「大哥！這裡是寵物醫院！」
段敬懷腳步微頓，瞥了她一眼：「我知道。」
「那你……」
「剛跟護士說了，裡面那間可以給你用一下。」段敬懷又看了眼她的膝蓋，問，「還疼不疼。」
鹿桑桑下意識就想答「你說呢！」，結果撞進他的眼神裡時，那話突然自己縮了回去……
其實認識段敬懷那麼多年，她很少看到他露出這種溫柔的眼神，向來冷淡的人突然溫柔了，是人都會覺得驚異。更何況，那眼神是對著她的……
「很疼？」段敬懷見她不語，又問了句。
鹿桑桑心臟沒出息地狂跳了會，她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扛不住一個男人的溫柔和擔心。
她撇過頭，不去看他，「還，還好。」
方才被段敬懷詢問過的護士幫忙開了門，「裡面有消毒藥水，傷口可以擦拭一下。」
段敬懷朝她點點頭：「多謝。」
「不用的。」護士有些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臨走前，又禁不住多看了段敬懷幾眼。
女人其實跟男人一樣，看到好看的異性眼睛都挪不開，更何況段敬懷這種完全成熟的俊逸。
走出門後，邊上有兩個同事湊了上來。
「誒！他說什麼了？」
護士比了個禁聲的姿勢，「沒有說什麼啦，就說了謝謝。」
「喔哦，好帥誒。」
「嗯嗯！剛那姑娘是他女朋友吧？」
「肯定啊。」
「唔好羡慕，我也想要抱抱～」
「抱哈士奇去吧你，夢做這麼美！」
「哈哈哈你要死啊。」
「誒，你我覺得那女的有點眼熟啊……」突然，有個同事小聲地說了聲。
「眼熟？你認識啊？」
「好像在網上看過，是不是哪個演員啊……」
……
外面討論的正激情，而小診室裡，段敬懷正要給鹿桑桑上藥。
段敬懷坐在椅子上，鹿桑桑則坐在檢查牀上。
「腿抬起來，放我這。」
鹿桑桑哦了聲，把一隻腳的鞋脫了，抬起來準備踩在他的大腿上。然而她的腳一抬裙擺就往裡滑，她今天出門急，穿得是家居裙，甚至裡面都沒有什麼安全措施。
衣裙險險滑到腿根後，一抹粉色自然一閃而過。
段敬懷的視線本就放在她腿上，不經意一瞥就不經意地看到了。他一頓，拿著的棉簽錯按在了錯誤的位置，「……」
鹿桑桑倒沒察覺什麼，她很自然地裙子拉回去，看向了自己膝蓋。
「嗯？你塗哪呢？不是那裡。」離傷口還有四五釐米的地方被段敬懷染上了暗紅藥水，鹿桑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這，這裡。」
段敬懷眸光顫了顫，回了心神：「哦。」
「誒……我感覺會很疼，你輕點啊。」
「嗯。」
段敬懷放輕了力氣，小心翼翼地幫她上著藥。然而藥水刺激到傷口還是很疼，鹿桑桑拽緊了牀單，「啊……疼疼疼……」
段敬懷離了手，哄道：「忍一下。」
「吹一下吹一下，好刺啊。」
段敬懷抬眸看了她一眼，有些怔愣。
這麼多年來，他所處理的大小手術從來沒有吹一下這種操作，他只在好多年前還是作為學生在醫院實習輪崗的時候在兒科看過……那些護士哄孩子才會這樣。
但見鹿桑桑疼得厲害，他回憶了下便微微低頭，在傷口處吹了吹。
鹿桑桑原本自己在嚶嚶嗚嗚鬧著，但傷口一陣風吹過，她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了。
她低眸看了眼，真看到段敬懷給她傷口吹氣。他低著眸，纖長的睫毛微動，而臉頰則時不時鼓一下，有點……可愛。
鹿桑桑深吸了一口氣，心裡突然不知是什麼滋味。
其實她就是下意識說說罷了，但沒想到他還真的做了，這姿勢……好像一點都不符合他性子。
「這樣有比較不疼嗎？」段敬懷問了聲。
鹿桑桑低聲支吾了下：「嗯……有吧。」
段敬懷微微揚眉，還有點得意。
看來還真有點效。
於是他繼續上藥，繼續給她吹著傷口。
鹿桑桑沉默地看了好一會，直到段敬懷上好藥抬頭問了句：「你怎麼穿這樣就出來了。」
「啊？就，就出來的急啊，衣服沒換。」
段敬懷不贊同地看著她：「以後不管怎麼樣都不要這麼著急，別把自己傷著。」
「……喔。」
「還能走嗎？」
「我……」
「算了，我背你。」段敬懷突然就轉了回去。
鹿桑桑老臉一紅：「不至於好吧！我能走！」說著就從牀上蹦出來，「快點了，去看看狗子，你都來了這麼一會了都沒去看它，狗子心都涼了。」
段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