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紅,你……”
項超咬牙切齒的呵出這個名,恨不得直接將那個女人給咬碎了。
下一秒,小寶卻朝他伸出了手,一邊咿咿呀呀的咧着嘴笑,一邊從椅子上滑下來,直奔項超而來。
項超的憤怒值剛飆升到頂點,然後便迅速往下降。
最後,歸零!
項小寶剛來到他身邊的時候,還是個包在襁褓中的小嬰兒,是項超一直陪在她身邊,看着她咿呀學語,牽着她學會了走路。
在項小寶的認知裏,項超就是她最親的人。
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並不在項小寶能理解的範圍內。
她現在只知道,終於見到她最親愛的爺爺了,第一時間就朝他走來。
項超將她抱到懷裏,滿腔的怒火全部都變成了失而復得的慶幸,始終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爺……爺……”
項小寶纔剛剛學說話,發音並不是十分標準。
但是那萌萌的娃娃音,卻在瞬間就融化了項超的心。
他將小姑娘抱在懷裏親了親,看到她的臉上還殘留着未乾的淚痕,隨即嘆息了一聲道:“對不起我的小寶貝,沒事兒了……”
小寶顯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淚痕未乾,又重新笑開了。
陸惜之淡漠的看着一眼祖孫兩個抱在一起的樣子,冷豔的臉上並沒有多餘的情緒,開口說道:“親夠了抱夠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項超一愕。
原本已經被熄滅的憤怒之火,頓時又有了死灰復燃的徵兆。
他將小寶放了下來,然後往陸惜之面前邁了兩步,冷着臉道:“陸小紅,你故意的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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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惜之!”
這三個字,出自陸惜之本人之口。
她打斷了項超的話,接着道:“看來項先生的記憶不太好,我有必要再重申一遍我的名字,我叫陸惜之,不是什麼陸小紅。”
項超被她噎得一口氣堵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
最終,他只能妥協道:“好,好……陸惜之,很好玩是不是?你一聲不響的就把小寶抱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陸惜之依然是那副天塌下來都不爲之所動的表情,反問道:“難道這不就是你期望的結果嗎?”
“我……”
項超再次被堵得無言以對。
沒錯!他故意將小寶留在停車坪上,就是因爲從陸惜之這間問診室的窗戶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小寶,他就是想利用小寶引她上鉤。
至於原因……
項超在短暫的無言以對之後,依然厚着臉皮說道:“我那是因爲……我也是你的客戶,你看看我這樣……”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眶,接着道,“我不過是想來複查,可是你對我不聞不問的,卻跟剛纔那個來諮詢的小白臉聊得那麼愉快,你就那麼喜歡小白臉?”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整間辦公室掃視了一圈。
剛纔那個小白臉倒是不見了,可是想起那個畫面,他就氣得要吐血。
他好端端的爲什麼要在臉上動刀子,還不都是因爲她嘛!
他真不知道這女人的能耐長這麼大了,都搬到她隔壁去了,她卻始終不理不睬的,項超又是個急性子,既然近水樓臺這招不管用,那就只能另闢蹊徑了。
裝成鄰居每天跟她偶遇,他不理她!
那麼,乾脆做她的客戶,她就沒有不理他的道理了吧?
他打聽過了,陸惜之是個小有名氣的整形醫生,回了京都之後依然從事老本行。
雖然他不太明白,她堂堂陸家大小姐,爲什麼會獨自一人在外面住個小公寓,爲什麼會從事跟陸氏一族完全不相干的整形意料行業……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最重要的是,這倒是給他提供了可以接近她的機會。
對於這女人的心理素質,他也是佩服到極致,職業素養更是槓槓的。
他來醫院找她,往她面前一坐,她果然就公事公辦的,彷彿他真的只是她的一名客戶,她一律平等對待。
他先是諮詢了幾次,再由她親自動手做了手術。
幾番接觸下來,她始終面不改色的,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今天是手術後的第三天,特地找了個傷口不適的由頭,還帶着小寶一起來找她,她只是隨意瞥了他一眼,就說他的情況很正常,再過幾天就好了。
她不願搭理他,卻對當時前來諮詢的一個小白臉笑臉相迎。
項超受不了這等冷落,當場就摔門離去。
但,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
於是,纔想出了將小寶放出去當佑餌這麼一個損招來。
他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小寶落了單,又正好被陸惜之看到的話,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畢竟小寶也是她的孫女,他不信她是鐵石心腸。
說不定,她還會覺得他畢竟是個大男人,照顧孩子也不夠細心周到,還可能粗心大意把孩子弄丟了,她體恤小寶可憐,也許以後就會多照顧小寶一些。
結果……
陸惜之說的也沒錯,這就是項超想要的結果。
但這結果,卻跟想象中的不一樣。
正如他在監控室裏看到的畫面一樣,陸惜之雖然如他所料不會棄小寶於不顧,但是她卻直接將他棄之不顧了。
她抱起孩子,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走了。
雖然小寶失蹤只有十幾分鍾,但是在那段時間裏,每一秒鐘對項超而言都是煎熬,他真的都快急瘋了。
她就真的那麼不待見他嗎?
她,就那麼喜歡小白臉嗎?
項超不過是賭氣之下說出來的氣話,但陸惜之卻挑了下眉,坦然地道:“對啊,我就是喜歡小白臉,怎麼了?”
“你……”
項超捂着胸口,這感覺簡直如同萬箭穿心。
他都還沒緩過神來,陸惜之忽然轉過頭來,終於拿正眼看他,說道:“不要瞧不起小白臉,至少人家臉白,至於你……項超,這世間不靠譜的男人多得是,但是活到你這個歲數還這麼不靠譜的,還真不多見!”
項超:“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惜之:“這話應該我來問你纔對,你先是搬到我對門,又是來找我做手術,今天又閒的蛋疼過來玩這麼幼稚又無聊的把戲,你是什麼意思?”
項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