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裴瑾年對徐雪凝從來都沒有除了姐弟之外的情分,這一點我是不懷疑的。
可是,眼前的景象
甚至有那麼幾秒鐘,我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幻覺。
裴瑾年和徐雪凝,這怎麼可能
可是,他明明在對她笑,我看得很清楚。
要知道,他已經好久沒有對我這樣笑過了。
原來,他不是不會笑,而是不對我笑而已。
心裏存着一萬分的迷惑不解,腿就像灌了鉛,不知是該停住,還是繼續向前走。
畢竟,不能一直在他們的身後站下去。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假裝沒有看到剛纔的一切,加快腳步朝他們走了過去。
“雪凝姐,原來你在這裏啊讓我一通好找。”我儘量拿出輕鬆的語氣,並竭盡全力地擠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我媽剛剛做好的皮蛋瘦肉粥,你趁熱喝了吧。”
徐雪凝看到我,臉上似有些窘迫,連忙說道,“真不好意思,夏沐,這麼熱的天,還要讓你跑一趟,謝謝你”
她說着就要起身,去接我的手裏的保溫飯盒。
裴瑾年卻一把攔住她,輕聲對她說,“你傷口還沒好,別亂動,我來。”
他在我到來之後,沒跟我有任何交流,就像我們是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
而現在,他卻爲了替徐雪凝取飯盒,才起身走向我。
當他從我的手裏把飯盒接過去的那一剎那,我的心裏前所未有的彆扭。
“瑾年,剛纔媽還讓我問你,晚上有沒有空回家喫飯”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頓時感覺自己是那樣的卑微。
其實我媽根本沒說過這樣的話,我只是沒話找話,不想跟他之間表現得過於生疏。
我害怕這種生疏,怕極了。
所以,我要極力證明,我們之間還如原來一樣,融洽自然,密不可分。
然而,有句話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聽了我的話之後,裴瑾年在我面前停頓了一下,繼面說道,“抱歉,今天時間有點緊,改天吧。”
他連一句對我媽邀請他喫飯的感謝之詞都沒有,我想並不是他對長輩沒有禮貌,而有他已經開始忌諱對我媽的稱呼了,所以只能選擇省略。
我碰了一鼻子灰,木然地站在原地。
只見裴瑾年轉身,將保溫飯盒拿到徐雪凝面前,打開,然後重新坐下,取出裏面的小碗和瓷勺。
不會吧他竟然喂她
而且還是當着我的面。
徐雪凝雖然身上有傷,但休養了這麼多天之後,基本還是能夠生活自理的,喫飯這種事情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裴瑾年爲什麼要這樣做
徐雪凝擡頭瞥見我驚懼的目光,表情略微遲疑,兩只大眼睛像是在用眼神話詢問裴瑾年:真的要這樣做嗎夏沐還在看着呢。
“張嘴。”裴瑾年固執地對她說。
徐雪凝大概是覺得不太適應,伸手去接粥碗,“我自己來吧。”
“聽話。”裴瑾年堅決地制止了她,語氣霸道而寵溺。
霎時,我彷彿遭到了一次電
擊。
曾幾何時,他也對我如此。
可是現在,他卻把這溫柔攻勢用在了別的女人身上,留給我的只有冷漠。
在這一刻,我終於確定,他對我的態度不是他所謂的心理疾病所致,而是因人而異。
哪有一種病,是只對一個人冷漠的
即便是有,也不是心理疾病,而是心病。
但他和徐雪凝之間,究竟是哪一齣
在裴瑾年的堅持下,徐雪凝只好順從地享受男美親自喂粥的待遇。
而我,他的妻子,卻在旁邊看着他們。
當然,爲自己的姐姐喫幾口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我卻覺得,這個理由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我。
徐雪凝喝了兩口之後,對他說道,“我喫不下了。”說着,別過臉去。
而裴瑾年卻取出紙巾,爲她去擦殘留在嘴角的粥液。
說實話,我沒有那麼好的涵養。
前段時間,考慮到他病着,一直讓着他,現在看來,退讓並沒有任何作用,他反而變本加厲。
我向前挪移了兩步,站在他們面前。
“瑾年,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對你說。”
裴瑾年揚起俊目,雲淡風輕地看着我,“有話在這裏說吧,雪凝又不是外人。”
徐雪凝聞言,不禁沉默地低下了頭,不發一語。
我站着,他們坐着。
雖然居高臨下,但他們卻像同氣連枝,而我卻孤身一人,遠近關係再明顯不過。
記得以前,我們三個人一起共事的時候,這關係正好是反過來的,這個大反轉來得太莫名其妙。
看來裴瑾年是跟我槓上了,那好,這是你自找的,別以爲這樣就可以嚇退我。
我調整了一下氣息,開口道,“裴瑾年,這麼辛苦地作秀,就是爲了給我看”
徐雪凝一怔,迅速看了一眼裴瑾年。
裴瑾年面色並無太大變化,從草坪上站起身來,站在我的對面,一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我預料得果然沒錯,你果然自負,親眼看到了也不相信,但這的確是事實。”
“什麼事實你敢當着我的面,字字句句說清楚嗎”
面對我的步步追問,他的眉心忽而微微一動,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件事,本來我是想過幾天再和你談的,但既然今天被你撞到了,你又這麼急着想知道答案,不妨就一次性說清楚吧。
自從這次經歷了生死,我突然看開了好多事,人生不過匆匆幾十年,對於每個人而言,生命都只有一次,所以,人要懂得感恩。雪凝這次爲我受了很重的傷,我必須對她負責。”
他拐了這麼大一個彎,說了一系列人生哲理,最後還是繞到了那個老生常談的主題。
“你要對她負責我是你的妻子,她是你的姐姐,你想怎麼負責你說”
半晌,我禁不住對着頭頂的湛藍的天大笑起來,“裴瑾年,你能不能找個讓我可以信服的理由你不覺得這樣的解釋低估了我的智商嗎”
“一定要我說得那麼直白嗎”裴瑾年陰鬱的嗓音打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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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爲我是豬,是白癡,會相信你騙小孩子的把戲嗎”
“那好,夏沐,我想和你離婚,這下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