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並沒有發現自己隻憑一句話就輕易撩動了江舫的心弦。
於是他該做什麽就做什麽,背對著江舫,自顧自脫下西裝風衣,解開襯衣扣子,將自己的大片大片的雪白皮膚和漂亮肌肉線條在江舫面前展露無遺。
盥洗室的燈光作為屋內的總光源,為他的皮膚燙上了一層薄金。
縱橫的傷疤,又將他完美的軀體四分五裂地剖割開來。
這種撕裂的美,刺痛了江舫的眼睛,也讓他心跳愈速,不可自拔。
他熄滅了燈,與南舟一道在黑暗中上了同一張牀。
南舟因為身體倦了,入睡很快。
江舫則在黑暗中,靜望著他的南舟。
他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謊言,乖乖守著他,跟著他到任何地方。
即使重來一次,他還是會用各種各樣的小細節,佑惑得自己為他心動。
“你是真的不通人情嗎?”
江舫的手指捏上了南舟的耳垂,低聲笑語:
“我怎麽感覺,你要比我更加狡猾啊。”
……
另一邊,元明清拖著疲憊的軀體返回了宿舍。
其他工友早早離開了廠房,但工長唯獨把元明清留了下來,美其名曰他初來乍到,對機器的掌握不夠嫻熟,要對他進行額外的輔導。
……狗屁。
就是看他今天的工時不夠。
等他返回時,宿舍裡已經熄燈了。
元明清東倒西歪地在一眾鐵牀架內穿梭,一路走到唐宋的牀側,一屁股跌坐在了四腳不平的鐵皮椅子上,在充斥著腋汗和腳汗腥臭氣息的空間內一聲聲地沉重呼吸。
他麻木著一張臉,一隻手搭在桌緣,攥緊、又松開。
片刻之後,他一拳狠狠擂在了桌面上。
太難看了。
他發出的巨大響動,惹得一群剛剛入睡的工友萬分不滿,四下裡此起彼伏的嘖聲一片。
黑暗中,元明清攥得發疼的拳頭被一隻手捉緊了。
唐宋刻意壓低的聲音響了起來:“撒瘋夠了嗎?有意義嗎?”
他替他揉一揉僵硬的關節,又將他的手搡開,嫌棄道:“把汗擦擦,臭死了。”
元明清聽出了些話風,稍微穩定了情緒,從椅背上抽出劣質毛巾,把整張臉埋入其中,甕聲甕氣道:“……你有什麽情報了嗎?”
當元明清和唐宋低聲地進行這一番對話時,導播室內,萬千道數據流都在緊張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千萬不要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這裡是江舫的夢境,是一個被憑空捏造出的異空間。
“立方舟”利用時機,在進入PVP模式、和“亞當”成功配對的瞬間,卡了bug。
這樣精當的操作,甚至瞞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當發現攝像頭無法操控時,他們還以為是監控單元出了問題。
好一通操作後,等他們發現究竟是哪裡真正出了問題時,所有負責人的數據都齊齊大亂了一番,血壓飆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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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第一時間嘗試從外圍強行攻破副本。
可這種力量源於未知的自然力量,無法用數據輕易改寫和左右。
更滑稽的是,送他們去往那個低級副本,讓他們接觸那股神秘力量的,正是遊戲方自己。
在無奈中,後台數據組只能竭力去解析和攻破這個奇異的降頭,目前還沒有整理出一個頭緒來。
總而言之,遊戲方現在只能大眼瞪小眼,做一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
好在,直到現在為止,“亞當”的表現還算正常。
正常到就連觀眾也認為這只是一場緊張刺激的PVP。
在觀眾視角,“立方舟”略佔上風,但表現得過於麻痹大意,在進入陌生地帶的第一晚,就坦然地吃吃喝喝,還和隊友分屋睡覺。
萬一有人在飯菜裡下毒呢?
萬一半夜有神經病偷襲呢?
他們就連一點警備措施都不做的麽?
最可恨的是節目組,居然在江舫進入南舟房間後就停止了那邊的直播,隻留給了他們一面黑屏。
有什麽是他們不能看的東西嗎?
而“亞當”那邊,雖然一開始落了下風,唐宋還殘了一條腿,很是受了觀眾們的一番嘲笑,但他們畢竟是組隊成功,也遠離了風暴中心。
因為實力不夠,暫避鋒芒,也是一種玩法,無可厚非。
觀眾們看得饒有興趣,紛紛分析,各自出著主意,卻不知道整個節目組正如履薄冰、如芒在背。
就在這樣長達數小時的窒息氛圍中,所有節目組的人同時看到,唐宋對著虛空,揮了揮手。
這原本是他們約定好的慣用手法,是驅散攝像頭、讓它們暫時遠離、方便他們進行談話的手勢信號。
馬小裴和曹樹光曾用過,他們也不止一次地用過。
在這之前,沒人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但在唐宋做出這個小動作後,導播組的全體工作人員如遭雷擊。
原本恆定的數據流集體亂作了一鍋粥。
然而他們只能各自靜立,動也不動。
因為知道他們什麽也做不了,節目組只能懷抱著最後一絲僥幸,期望他們能放聰明一些。
可惜,“亞當”不是上帝。
他們並沒有上帝視角。
在確保自己已經留給攝像頭足夠的撤離時間後,唐宋歪靠在枕頭上,直入主題:“那些NPC回來得比你早。所以我從他們嘴裡打聽到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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