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證據證明?”
墨霆謙反問這句話,頷首,視線微微直指向剛剛被他撕碎的紙張,那些東西,似乎他有意指證什麼。
然而,早已經隨風而逝,甚至,碎裂的部分,
有些飛揚在了海底,永遠,都無法要回來。
踩着步伐,沈之愈笑了笑,一縷陰冷異常的笑意浮現在他不屑的眼底,犀利凜冽的五官,別緻硬朗,肩膀,對着肩膀,低語,“你覺得,你能對我造成威脅?”
他的聲音,那般的輕視,簡直是不把這件事放在眼底。
像蔑視對手的無能與弱小。
然而墨霆謙,面色不苟言笑,一縷黑色的髮絲,凋落在他俊美濃稠的眸子上方,凌厲的眉角之處,別緻瀲灩,嗓音無比清淡,“你向來如此,威脅,何須我來造成。”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之愈嗤了聲,邪乎的嘴角,盡是他得逞之後的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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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霆謙把着手腕處的繃帶,眸子倒是與之對視,手臂的線條無比流暢結實,腹部與胸口,肌肉的結實,若隱若現,“這意思你都不明白,那看來……不遠了。”
頂撞開了沈之愈的肩膀,直接撤掉了手上的黑色皮手套,男人將槍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插在腹部位置,步伐深沉的踩在甲板,準備往某個方向去。
“墨霆謙!”
只是一句話,直接,就將墨霆謙的腳步喊住,“這是你欠我的,別覺得我做這些傷天害理。”
墨霆謙的動作,真的已經停下了,就連視線,也有片刻滯凝,一閃而過的隱晦,眼皮子乏乏擡起,隨後,清越如海風呼嘯的嗓音,“關我什麼事,我只要他們安全。”
沈之愈眯着眼眸,拳頭赫然緊握,像極了一隻野獸暴躁的發狂,隨時,就要伸出爪子抓人狠狠一撓,能看見他深邃如啄的五官,在隱隱扭曲。
墨霆謙踏上甲板階梯,大約才走兩三步,忽然,淡淡的看着他,眼神之間,有縷侷促。
眼前,驀地在轉角處撞上了另外一個身影。
剛剛纔被海風吹柔的空氣,一時之間,又硬挺挺,好像,混凝土的固執僵化。
已經是清晨,海岸線的前方晨光熹微,東方的魚肚白早已浮現出現,照在人身上,能看見一層淡色的暈黃縈繞在旁,極致的佈滿柔和的雅韻。
順光而立,男人雙手抄兜,零碎的黑色遮住他陰翳的雙眼,刀削斧刻的臉部線條,像漫畫裏走出的清冽輕俊,好看不已。
他的眸子,定格在了另外一個男人身上——當然是墨霆謙。
逆着光的男人,修長的身影挺拔強健,襯的他異常完美,看不清他的視線,陰暗的背面,擋住他太多視線。
從陽光中走來,穿着一身軍綠色的軍裝……
“咯噔,咯噔。”
兩聲腳步聲。
厲千尋起先走到了面前,“
你還沒死心。”
“你確定你沒問錯人。”
明明應該是質問的語氣,偏偏,都是用陳述的口吻,好像,這是理所應當。
“問的就是你,沒錯。”
厲千尋冷冷的嗔着他的視線。
“死心這兩個字我不會寫,不如你來教教我。”墨霆謙謙虛的一聲反問,也同樣走了過來,挑了下眉。
一種瞬間的轉被動爲主動,局勢被他打破。
厲千尋聽見這個回答,自然是目光呵斥,八成之中,都是含着一股戾氣。
“她在睡覺,昨天晚上,你已經驚擾到了她”
墨霆謙聽見,面色有股自責愧疚,他做錯了一件事,當初,就不應該讓她一個人面對那些。
如今這些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都和他逃脫不了干係。
他爲什麼心會那麼大。
就連墨霆謙自己,都是充滿了質疑。
說着說着,“好,她休息可以,能不能讓我見她一面。”
“不行,不可以,不能!”一下子,連說三個不。
直接就將墨霆謙的要求拒之門外,厲千尋言語之間透着一股極致緊張的舉措。
是個人,或許都會緊張的。
“一點都不可以嗎?”
墨霆謙試探的問道。
厲千尋搖着頭,咬牙,從嘴裏爆發出一個字,“滾。”
已經無法容納的煩躁。
墨霆謙聽見這個答案後,“那如果我就是要去看看她,你會做什麼?”
他已經往前走了,徑直向裏走去,這樣的聲音,與他的行動一致,令企圖想阻攔他的人,渾身都頗爲不自在。
實際上,很不爽。
“沒有我的命令,你見不到她,再說一萬遍,墨霆謙,我告訴你,霍寒已經忘了你,在她眼中,你只是一個過客,在她的世界,你已經蕩然無存。”
“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的暴躁憤怒,是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詢問着他,只是眼神,無比極致尖銳。
對於厲千尋來說,這種眼神,是接近一種極致的評判,充滿了讓他被震懾的威嚴。
被墨霆謙的視線深深的震懾到,厲千尋爺不知爲何,心臟,竟會在那一瞬間猛的跳動了下。
有那麼一刻的心慌。
“憑什麼告訴你,憑你,已經是她的前夫了?”
這句話……
“什麼前夫?”
墨霆謙注意事情的不對勁,不禁想了想,忽然,這句話裏的信息,讓他一下子意識停止,眸子破碎的四分五裂,“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是她的前夫!”
前夫?厲千尋,你真是夠了!
“我已經向她坦誠,你就是她的前夫,別再做無謂掙扎,你們之間,不會再破鏡重圓,這根本不現實。”
“厲千尋,你比我想象的,似乎要卑鄙一點。”
墨霆謙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補上一句,“是不是和沈之愈蛇鼠一窩,就學來他那套手段?”
厲千尋定睛看着他,自然沒有承認,當然,也沒反駁,他一如既往的沉沉靜靜,語氣之間,瀰漫一股淡淡的慢蔑,“有時候,東西是要爭取的,當初,我選擇放任她,是我太過自信了,現在,老天爺讓我重新來一次,更何況她還是人,我不爭取,只有再一次被拋棄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