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盧卡家族是怎樣的存在,安淇爾很清楚。
靳家又是怎麼的地位,安淇爾也很透徹。
如今,他們就夾在這兩股勢力之間,順利的話自然可以高枕無憂,一旦有個風吹草動,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每一步,都像是在踏入深淵裏。
安淇爾細思極恐,不由得說道:“那個人後來將我放了,我想一定是因爲他想用我來試探你沒有成功,所以乾脆先放了我,他一定就在暗中觀察着我的一舉一動,我就像是掌握在他手中的一根線,他想利用我來引你出來。”
她說的這些,雲愷也都想到了。
所以說,他們如今的局面是前有豺狼後有虎豹,比以前更艱難了。
雲愷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髮,說道:“接下來……我們只能更小心了,說不定連見面的時機都很難再找到。”
誰說不是呢?
他們明明是活生生的兩個人,真實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卻,只能以別人的身份活着,即使相見了,也只能當彼此是陌生人。
雲愷停頓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即道:“如果想要見面的話,我看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你到靳家來,丁冠榕今天不是放了話,讓你多來走動嘛!”
安淇爾卻顯得有些爲難。
也許是她沒有云愷那麼好的心理素質,可以將另一個人演得惟妙惟肖的。
又也許……
她的處境一直都比雲愷艱難。
薛一鳴本來就跟靳家的人不太熟悉,只要瞞過了靳斯雅,只要不在其他人面前露出真臉來,別人也看不出他是真還是假。
她就不一樣了。
她是‘蕭筱’,蕭筱跟靳家的每一個人都很親密,她很怕稍微有一個不慎重,就會讓人看出破綻來。
畢竟只有一個葉初七懷疑她就已經夠嗆的了,若是惹來其他人的懷疑,她以後的處境就更加艱難了。
她遲疑的道:“可是,葉初七一直都懷疑我,萬一……”
雲愷道:“不必理會她,她的那些懷疑全都是猜測,根本就站不住腳,而靳斯辰取了你的血,應該是已經證實了,事實擺在眼前,只要你討好了丁冠榕,葉初七再來懷疑你,那就是她在無理取鬧,再惹出點兒什麼事兒來,讓她在靳家的地位都岌岌可危。”
安淇爾下意識的搖頭,有句話已經到了嘴邊,她卻始終沒說出口。
她想說,不會的!
葉初七在靳家的地位穩固與否,完全取決於靳斯辰的態度。
而靳斯辰的態度也已經很明確了,他親口說過,他可以爲他的女人偶爾的無理取鬧買單,本以爲葉初七私自綁了她還害得她出事兒,靳斯辰一定會怪罪。
不管怎麼說,兩個人起碼得爲了這件事情大吵一架。
然而,從她今日所見的情形來看,葉初七顯然沒有被訓斥,更沒有受到任何的委屈,靳家全家上下都捧着她。
不過,安淇爾很清楚,在雲愷心中,靳斯辰就是一個禁忌。
這個名字,她能不提還是儘量不要提了。
“對了……”
安淇爾忽然靈機一動,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
她皺着眉道:“說起葉初七,我倒是想起那天……她讓那兩個手下綁了我,靳斯辰如我預料的一樣趕到了現場,當時他們確實發生了一點口角,靳斯辰質問他們是想要對我做什麼,葉初七不知怎麼的……”
安淇爾在努力的回想着當天的情形,接着道:“她當時的情緒有些激動,她好像對靳斯辰喊了一句,她說……我是蕭筱!”
雲愷一怔,像是沒聽明白。
安淇爾又道:“她說,我是蕭筱!這四個字是她的原話!”
雲愷:“!”
他的瞳孔驀地一陣緊縮,難以置信的望着安淇爾。
兩人都凝望着彼此,一時都有些疑惑。
當時,安淇爾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有過片刻的震驚,但是卻並沒有放在心上,這些天甚至都將這個小細節給忘了。
就在剛纔,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她不知怎麼的又想了起來。
細想之下,雖然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但是心間卻總是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知道如何形容。
“我,是,蕭,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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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愷一字一頓的,重複着這四個字!
每一個字縈繞在舌尖上的時候,總會牽扯出一股異樣的情緒來。
他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恍惚,擰着眉頭道:“她是蕭筱?她怎麼可能是蕭筱?不可能啊,我每日都在靳宅見到她,明明就是葉初七……”
可是,說着說着,雲愷心裏竟也有幾分不確定了。
他以前爲了更好的隱藏自己,總是避免跟靳家的人直接接觸,後來也是爲了試探葉初七,纔跟她說過幾句話而已。
那個時候,他的心裏頭就盪漾着一股熟悉的感覺。
就彷彿,他老早就認識她……
如今再去回想當時的心境,那種模糊的感覺也逐漸變得清晰,似乎,好像……真的有點蕭筱的感覺!
“不!不可能的……”
很快,雲愷又自我否定了,“不會,蕭筱我還不熟悉嘛,怎麼可能是她?更何況,蕭筱已經……”
他吸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也許,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因爲蕭筱和葉初七本來就是表姐妹,雖然她們之間有段年齡差,但是五官卻長得有幾分相似……
雲愷不願意過多的提起蕭筱。
而比他更不願意提起蕭筱的人,則是安淇爾。
她馬上道:“可能……葉初七當時說的並不是我們想的這個意思,女人都是善妒的,她也知道蕭筱在靳斯辰心裏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所以她那個時候想要表達的意思,也許就是……她希望自己在靳斯辰心裏比蕭筱還重要?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話,也許她表述不完整也說不定……”
真正的蕭筱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
這個事實,就算別人不清楚,但是他們卻心知肚明。
所以,誰也沒有再提,就讓這個話題到此結束了。
最終,雲愷依然舊話重提,說道:“既然我們已經被盯上了,看來以後還想見面的話,最穩妥的辦法還是你到靳家來。”
安淇爾咬着脣道:“可是,丁冠榕的話你也聽到了,她那話的意思……表面客氣,實際上卻是在警告我離靳斯辰遠點兒,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