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的名字是什麼?爸爸是誰?爲什麼我沒有名字?爲什麼我沒有爸爸?
小小的孩子抓着‘女’人的手使勁搖晃着,小小的臉上表情看不太清楚,可是還是能感覺到孩子的失望和悲傷。
該怎麼回答完全不知道,‘女’人緊緊咬住了下‘脣’,過長的劉海遮住了悲慼的表情。
哼,媽媽是壞蛋,我要自己去找爸爸。
小小的孩子用力地甩開了‘女’人的手,惱怒地跑開了。
“孩子!”戈靈不由破聲叫道,倏地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陌生的環境。
她躺在了‘牀’上,房間異常的寬敞,但是除了一張‘牀’,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就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了,因此也顯得特別的空曠……
“孩子在還沒有驗出DNA的時候,你別想見到他。”冷漠得不帶情感的聲音拉回了戈靈還有些‘迷’糊的意識,戈靈驚醒般地朝窗戶邊上看去——
夜‘色’深沉,窗外的世界像是籠罩在了一層黑暗中般,荷‘色’窗簾上印着燈光的亮度,形成明暗相間的‘陰’影摺痕。偶爾有風襲進,帶着徹骨的寒冷。
司徒旭站在窗邊,單手揣兜,微微撇頭看着窗外的景象。從戈靈的額角度看過去,只能凝到他冰冷堅硬的輪廓,冷漠無情得好像撒旦般俯視着蒼生。
“……”戈靈的心猛地一顫,着急地掀開了身上的被子,赤腳從‘牀’上走了下來,哀求地看着司徒旭,口‘吻’中染上了濃濃的悲傷——
“司徒旭,不要這樣,孩子離開我他會不安的。”
“哼。”司徒旭轉過頭冷冷地地看着戈靈。燈光下,‘女’人臉‘色’蒼白,嫣然的‘脣’瓣似乎毫無血‘色’,如同白紙一般。烏黑亮澤的頭髮有些凌‘亂’地散在了周身,白皙好看的腳**着印在了冰涼的地板上,看起來尤爲淒涼。那雙讓自己瘋狂的清澈眼眸中也像是籠罩上了一層‘迷’霧,格外哀情——
“對於一個不明身份的小孩來講,我對他已經足夠仁慈了。”
“……”男人的臉緊繃着,如同一汪死水,沒有任何的表情。冰冷的話像是出自地獄惡魔的口中一樣,戈靈不禁覺得心開始猛烈地‘抽’痛起來。赤腳着向司徒旭走了過去,戈靈哽咽地說着——
“司徒旭,爲什麼你就不能相信他是你的孩子呢?我……”
“什麼都別說了!”司徒旭暴怒般地打斷了戈靈的請求,雙眼充血一樣燃起了怒意的火焰。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人心痛的事情般,整張俊臉倏地猙獰恐怖了起來——
“相信?就是因爲相信你,我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有什麼資格讓我相信你?”
一年前,當別人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是“戈靈”而不是“歌凌”,是臥底警察而不是西城幫的人。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所以我告訴自己,相信你,你說什麼身份就是什麼身份。
我問過你了啊,戈靈。
我問你你是誰?你親口說是西城幫的人吧……
戈靈……
我將所有的賭注下在我對你的信任上。
我相信你也是喜歡我的,是愛我的。
結果呢?戈靈,你可以和我說說,你當時爲什麼可以殘忍到對我開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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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一年前是我對不起你。”戈靈暗了暗眼眸,聲音中染上了無盡的哀傷。似乎在虔誠地懺悔着,口‘吻’中充滿了令人心碎的自責和愧疚。她仰頭哀求地注視着男人——
“可是,孩子他還小,我的罪過不應該由他揹負啊……”
“是不應該由他揹負。”司徒旭英俊臉上浮現出陌生的噬血笑容,口‘吻’殘忍——
“但是,你別忘了,我說過要讓你痛苦一輩子的!”
“你……”一陣冷風襲進,裹着司徒旭巨大的恨意席捲了過來,戈靈只覺得腳下似乎開始晃動了起來,脆弱的心臟彷彿遭受了莫名的襲擊一樣,疼痛如‘潮’。眼眶中的晶瑩液體翻滾,戈靈強忍着語氣中的顫抖,哀求道——
“他是你的孩子。沒有媽媽在身邊,孩子會害怕的。有什麼仇恨你儘管對付我,但是你別折磨孩子……”
“閉嘴!”司徒旭煩躁地低吼道,聲音猶如驚雷般,帶着不盡的寒意幾乎要將人的心臟凍傷。
什麼叫“折磨孩子”,她就是這麼看待自己嗎?自己在她心裏就是那麼殘忍的人嗎?
司徒旭轉身朝‘門’口走去,眸底泛起了一絲冰冷。高大‘挺’拔的身影似乎隱去了所有的溫柔和仁慈,變得如同阿修羅一樣可怖。英俊完美的臉上揚起了彎嘲諷的笑意——
“我沒必要對你的孩子仁慈!在DNA檢測出來之前,你別想看見孩子一眼!”
“你……”一陣嘲諷的涼意將她充斥,戈靈難以置信地看着冷漠無情的男人,像是看到了無底深淵處蘊藏的‘陰’冷,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慄着。濃密的睫‘毛’輕微顫動着,就像是秋天隨風飄旋的落葉般,每一次顫動都詮釋着最深的悲傷——
“司徒旭,求你,把孩子還給我好不好?”
“求我?”司徒旭泛着寒意的步子停了下來,眯了眯眼眸,嘲諷地看着悲慼的戈靈,“你有什麼資格求我?除了那副身體還算得過去,你覺得你還有哪方面可以讓我稍作留戀啊,戈——警——官!”
宛如一聲悶雷在耳膜炸開,戈靈只覺得那一刻天旋地轉,世界殘忍地崩塌成一片,煙霧‘迷’‘蒙’,灰白了冷靜理智的思緒。而後連着心底最後的那片希望也全都化爲灰燼,揚揚落在了心上,就像無數根銀針冷情地紮了進去,本是傷痕累累的心臟此刻卻像是早已負載過重的機器,瞬間就四分五裂了……
除了那副身體還算得過去,你覺得你還有哪方面可以讓我稍作留戀啊,戈——警——官……
他終於親口承認了,一年前,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演戲而已。那些溫情,那些還殘留於心,被自己隱藏得很好的溫柔霎時就被無情的現實諷刺得絲毫不剩了。
而自己還傻傻地掉進了他的陷進裏,而後沉淪,從此萬劫不復!
“哼。”凝着戈靈慘白無比的漂亮臉蛋,司徒旭狠絕地勾‘脣’嘲諷一笑,而後毫不留情地邁步出了房間。
你的演技依舊是那麼登峯造極,連那種絕望的悲痛竟然還可以裝得那麼像。只是,很可惜,我司徒旭再也不會上你的當了!
“司徒旭……”發現司徒旭離開了房間,戈靈倏地從巨大的悲痛中回過了神,強忍着心裏涌上的哀傷和絕望。她連忙跑了出去,看着男人決絕冷漠的背影,嘶聲哭喊着——
“讓我見見孩子,我想要看見孩子……”
孩子?司徒旭的腳步一頓,幽深狹長的眸底涌現出一抹濃郁的哀傷,是不是因爲是沈睿哲的孩子,所以你才這麼着急的?戈靈,你有沒有爲我着急過……
轉身邁步進了房間,司徒旭用力地甩上了房‘門’。砰的一聲劇烈的響聲回‘蕩’在幽深的走廊裏,格外的震懾人心。
“司徒旭,把孩子還給我!”眼裏的淚水像是再也受不了束縛般紛紛滾落,覆蓋住了那張絕美漂亮的臉蛋,戈靈跌跌撞撞地跑了上去,卻被‘門’口的保鏢攔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戈靈小姐你還是回房間吧,不要惹怒司徒總裁。”
“Vinsen,你讓我叫司徒旭將孩子給我好不好?”戈靈哀慼地看着保鏢面無表情的臉‘色’,聲音嘶啞,“一年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們,我不該欺騙你們,但是,孩子是無辜的。孩子他需要我啊……”
Vinsen,司徒旭最爲信任的保鏢,沉着冷靜,擁有敏銳超凡的感知能力,卻仍舊被戈靈欺騙了,將司徒旭的喜好悉數告訴了司徒旭所謂的祕書——歌凌。
作爲一個合格的保鏢是不能輕易透‘露’戶主的資料的,可是“歌凌”的一切表現都是那麼完美、天衣無縫。一句簡單的“我想知道旭的喜好是什麼,我們兩個都在一起了,可是我還不是很瞭解他。”讓Vinsen將所有都告知了戈靈。
他不知道這些信息到底起到了些什麼影響,但是一個人的喜好往往能反應一個人的‘xin’格,所謂知人知己方能百戰百勝,很多時候,輸贏只是因爲一個小小的細節。
“對不起,總裁的命令我不能違抗。”Vinsen依舊面無表情地說着公式化的話語。高大的身影‘挺’得筆直,眸光黯淡地注視着前方,絲毫不爲戈靈的悲傷所動。
“……”身體中的力量像是被悉數‘抽’掉了一樣,戈靈無力地滑到了地上,低低的哭泣聲響起,像是在演奏一曲傷透人心的哀曲,連呼嘯的風也不由停下了腳步,哀鳴之聲扶搖直上,不盡傷痛。
到底是怎麼了?
爲什麼心會這麼痛?
現在這種焦灼的形勢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嗎?
司徒旭站在窗邊,仰頭看着無星無月的黑‘色’蒼穹,臉上的神情附和着沒有開燈的漆黑房間,深沉得看不清。無窮無盡的暗黑包裹,只餘手上的菸頭散發着頹廢的點點星光,悲傷無奈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