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花瓶影帝(17)
那馬朝著樹林深處躥去,林中喬木茂密灌木叢生,汽車若駛入其中,定會受到掣肘左右難行,葉易的視線飛快移到一側,搶過另一匹馬的韁繩,縱身上馬。那馬本在悠閒的吃草,尾巴一甩一蕩,忽然背上一沉,馬肚一緊,還來不及茫然,便條件反射地朝著樹林裡奔去!
馬匹失控是非常危險的情況,被枝葉刮傷都算輕的,如果摔下馬背,後果不堪設想。葉易幾乎目眥欲裂,催促著胯下馬匹以其極限的速度狂奔而上。
林中,樹木枝椏被強悍的力道撞得折斷,馬蹄重重踏在地面上的聲音沉悶又讓人心驚,在劇烈的顛簸中,笑青山上半身下俯貼在馬背上,雙手死握韁繩,大腿緊夾馬背,防止自己被甩出。
樹木岔出來的枝條將他的髮型撥得一塌糊塗,青絲凌亂,戲服上也多了幾道裂口,被撕裂的一片紅色布帛掛在樹枝上。
「沒事的,沒事的,乖……」他輕聲安撫著狂躁的驚馬,對方嘶鳴一聲,像是在作答,濕漉漉的黑色眼珠子裡帶著惶恐與膽怯。
馬漫無目的地在林中亂跑,躲避著不存在的天敵,他被顛簸的胃部一陣反酸,神智倒是始終保持著清明。
他獨自一人,如果要離開馬匹,最輕也會腳踝受傷,最優的解決方案就是抓緊韁繩,等待馬鎮靜下來。
但是腿部肌肉泛酸,手心也在馬突然癲狂的那一瞬被粗糙的韁繩磨得發疼。
笑青山忍著痛,繼續用話語撫慰著馬,它奔跑的速度慢了一點,但仍未停下腳步。
敏銳的聽覺捕捉到身後傳來的另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費力地扭過頭去,另一頭馬正從濃郁深綠的樹叢中踏蹄而出!
等看清坐在馬背上的人,他的眼中立馬溢滿了光輝,像是黑暗中驀然點亮的一叢火光。
「阿易!」他喊道。
終於捕捉到思慕之人的身影,葉易催促著馬匹更加快速地奔跑,樹影婆娑之中,一道棕紅色的孤馬帶著千軍萬馬之勢向前衝去。
葉易一隻手鬆開韁繩,朝著前方伸出,喊道:「抓住我!」
笑青山一隻手死握住韁繩,穩定下盤,另一隻手則艱難地朝後探去。
一匹馬向另一匹馬靠近,而兩隻手一前一後,距離逐漸縮短,從厘到毫,終於指尖相碰。
如猛襲而上的老虎,葉易一把拉住笑青山的手腕,引領著他離開狂馬的馬身。
笑青山足下提勁,朝著葉易撲去。
怒馬失了馬背上的重量,馬蹄更如生風一般輕盈,沒頭沒腦朝前撞去。
而另一匹馬則像按了停止鍵的風扇,慢慢放緩了速度,最後停下了馬蹄,看著自己的同類消失在樹林中。
笑青山側坐在馬身上,臉埋在葉易的肩頭,手緊緊環繞著男人結實的腰,感受著他熟悉的氣息。
胸口貼著胸口,男人的心跳聲激烈,肌肉起伏賁張,每一聲都帶來鼓槌敲擊鼓面的震撼感。
葉易心有餘悸地低頭,對方烏黑亮麗的髮絲披散在肩頭,露出來的一小截側臉蒼白如紙。
他的手緩緩撫摸著懷中人的身軀,掌下的皮肉帶著溫度,能隱約探出骨骼的走向,擁有實體,而不是一縷一碰就消散的煙霧。直到這時,那縈繞在心頭的恐懼感才稍微退去了一些。
他翻身下馬,再把笑青山接下來,仔細凝視著他,從額頭、眉眼、鼻樑、嘴唇,再到纖細修長得好像一折就會斷的脖頸,那一片肌膚都毫髮無損,仍舊柔嫩光澤得猶如白玉蘭的花瓣。
他安心地嘆了一口氣,嘆到一半突然又反應過來,急切地去抓笑青山的手,在碰到他的一瞬,動作又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他捧起一隻手,那細膩的手心已呈現一股帶著繩索勒痕的紅色傷口,泌出點點血星,對比起旁邊完好的肌膚,簡直觸目驚心。
「別看了。」笑青山收回了手,「也不怎麼痛。」
他本意是安慰葉易,可見到他在這種時候還雲淡風輕的模樣,葉易不僅沒覺得輕鬆,反而覺得心頭像是灌入了海水,滿是沉甸甸的酸楚。
一種無力的絕望感攫住了他的心神,他緊緊地摟住笑青山,掌下帶著無可掙脫的力度,像是要將二人緊密相連在一起,永不分離。
笑青山輕輕撫摸著他的脊背,溫柔得像是為小貓舔毛的大貓,然後微微揚起下顎,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下唇,又將自己的唇覆蓋上那張乾枯而微微顫抖的嘴唇,柔軟的舌尖掃過他整齊的牙齒,勾著他濕熱的舌頭。
這個吻一開始是安靜的,像是一池被微風撫過的椿水,隨後,游雲蔽月,雨打芭蕉,波瀾漸起。
對方粗暴得像是沒有理智的野獸,將尖銳的利齒嵌進獵物的脖頸中。笑青山幾乎無法呼吸,他睜開眼,一下便瞧見那深邃的眼眸,還有眸中映出的自己,他忽然懂了什麼,再次輕柔地撫摸起他的背。
葉易的情緒平緩下來,狂躁隱去,轉而愛憐地勾起他的舌尖。
淡淡的粉色從他的脖頸向上蔓延,渾身燙得好像要燒起來,他睫毛撲閃,眼神中帶著風月繾綣,在對方幽深而帶著烈焰的眼神中,進入更深更遠的地方。
一吻結束,唾液濡濕了二人的雙唇,笑青山口中擠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吐息,璦昧燥熱的氣場終於逐漸歸於平淡的寧靜。
葉易沒有說話,而是拉著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胸膛。
每一次的搏動,都彷彿通過他的掌心,與另一顆心相連接。
笑青山垂下眼,說道:「我知道了。」
他不覺得害怕,恐懼,痛苦,也感覺不到傷痛,但是這世界上卻有另一個人,把他放在心尖上,替他品鑒著應有的喜怒哀樂。
他是他心中最柔軟的一部分。
溫涼的繃帶一圈圈纏繞上他的手掌,藥物與傷口相貼時進入皮膚的刺痛感沿著神經慢慢攀爬。
「這幾天傷口別碰水。」醫生囑托道。
笑青山乖乖點了點頭:「好的。」
喬導拍著胸口,還在忍不住地嘆氣:「如果不是我堅持用真馬的話……」
葉易說道:「您老不必自責,這只是一場意外。而且在答應你的想法時,他就已經做好了與之相對應的準備。」
喬導說:「但是他受傷也的確是我引起的。」
葉易反駁道:「不,內心該感到愧疚的絕對不是你。」
他的視線掃過在門外等候著的其餘劇組成員,他們的眉宇間都伴隨著憂愁,有的小聲討論著什麼,時不時向房間內投去憂慮的目光,光看他們的面色,好像這一切就真的只是巧合罷了。
艷陽,馬匹,光線,和剛好坐在馬上的主演,一切都是巧合。
葉易閉上眼,身旁的一切景物都驀地拉離他幾百公里,一瞬間,他又置身於那華蓋般的樹蔭下,蟲鳴鳥叫聲中,笑青山正和喬導在比劃什麼,休息中的劇組成員有的坐在泥巴坎上,有的在準備下一幕的道具……
那是一面鏡子。
他睜開眼,漠然地望向道具組。
道具指導樊陽榮憨厚地笑了笑,移開了眼神。
即使喬導再三強調禁止把消息傳到網上,但不知是誰違背了他的話,《武林公敵》劇組拍戲出現意外的事情還是在網上傳得風風火火,鋪天蓋地都是相關新聞——《武林公敵拍攝出現意外,肖青受傷》、《馬兒受驚,演員遭殃,盤點娛樂圈拍戲時出現過的事故》……
粉絲的逼問和新聞媒體的窮追不捨讓劇組不得不發出通稿。雖然笑青山受傷並不嚴重,但是喬導不想讓他的心情被影響,沒有讓他親自接受採訪,而是為他擋住了長槍短炮。
記者伸出話筒,問:「請問整件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呢?演員是否嚴重受傷?會對劇組的拍攝造成影響嗎?」
喬導回答:「我回答過很多次了,小肖的手擦傷了,幸而不嚴重,不會影響拍戲,但劇組仍舊會考慮調整拍攝順序。至於當時的情況……那天我和小肖正在討論下一幕戲的幾個細節,他騎在馬上,馬忽然受驚,掙脫了馴馬師的牽制,載著他奔向了樹林。然後……他的好朋友騎著另一匹馬去找他,我們則立刻通知了巡邏人員前去救援。」
「好友?」記者疑惑道,「請問方便透露他的身份?」
喬導拒絕道:「他不是圈內人,麻煩不要探究。」
記者點頭,又問:「劇組的馬是從哪裡租借來的,發生這種事是否有馬兒訓練不周的原因?」
喬導皺眉道:「這是我們從專業俱樂部租來的馬,我們不會拿演員的生命開玩笑,也請了專門的教練進行培訓。」
記者再問:「那你們是否已經調查清楚了引起馬發狂的原因?」
喬導嚴肅道:「在獸醫檢查後,劇組確認是強光引起了馬兒受驚。」
……
在這一段採訪音頻下,眾說紛紜。
笑青山的粉絲顯然很關心自家男神:「沒出大事真是太好了。但是手受傷了肯定很痛啊,心疼我青青。[大哭]」
還有在推理的:「當日陽光比較燦爛,但是樹林裡面應該不會太刺眼,我覺得這個理由站不住腳。當時旁邊有其他劇組拍攝在拍爆破戲嗎?或者是有無人機在逡巡,馬見著它也有可能發狂。當然,還有一種更細思恐極的想法……如果那道光是人為的……」
還有細心的網友一下抓住了一個關鍵詞:「好友是誰?不是娛樂圈裡的還可以來看他們拍戲?確定不是誆我們?」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笑青山的神秘好友顯然引起了網友的興趣,在各大論壇裡,都建起了扒他的身份高樓。
「根據錄音裡透露的,能救下肖青的人馬術肯定很好,絕對不是初學者,再加上有舅舅黨透露有人天天開豪車接肖青回家,嘖嘖,我咋覺得不是好友是金主呢?」
「金主冒著中暑的危險守著你演戲還行,當天熱的可以在柏油路上煎蛋了。」
「我知道了,是富婆打遮陽傘,陽光反射到馬的眼底,把馬惹發狂了,然後富婆騎馬救人。有理有據,我真是一個推理小天才。」
「你咋知道是富婆,說不定是男的呢。」
「你別說,肖青的緋聞除了岑竹以外還全都是男的。[狗頭]」
「喬導都說了是圈外人,你們猜來猜去有屁用啊。」
「鬼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不管,盲狙一個宋語澤。」
「我倒是有一個想法,那個好友不會是於光赫吧?」
「我操,我覺得有可能!」
「 1」
看著那一排排加一,葉易皺起了眉頭,猜宋語澤的也就算了,於光赫又是誰?這個名字他似乎看過,但沒有更進一步的印象。
發佈了一條宣誓主權的新微博後,他開始搜索這個陌生名字的資料。
於光赫是GXTZ組合,也就是笑青山剛出道時加入的四人男子歌唱組合的主唱,憑借富有感染力的歌聲在其他三位唱歌等於鬼哭狼嚎的隊友中脫穎而出。
可以說,在當年的組合中,於光赫的人氣是最高的,其次則是靠臉打天下的笑青山,而台天奕則是墊底。
如今卻是物是人非,這四人之中,台天奕反而是混得最好的,而笑青山的演藝生涯在這一年來才有起色,其餘兩人都已退圈,一個人憑著積累的粉絲開火鍋店,而於光赫,除了在退隱的第一年裡被粉絲拍到過一次之外,再也沒有消息。
令人奇怪的是,於光赫的退圈聲明發佈於他人氣的巔峰期,那時他剛被幾位業界大佬誇獎為明日之星,公司還透露出他不久就會發佈新的專輯,但僅在一周之後,他就突然退圈了,甚至沒有出席發佈會,只留下孤零零一條微博:「我厭惡這一切。」
他給人的印象一直是樂觀開朗的少年,這突如其來帶著頹唐色彩的微博一下打破了眾人對他的印象,而幾個月後粉絲的路拍也顯露出他天翻地覆的變化,少年縮著肩,彷彿一下老了十歲。
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葉易手摩挲著下巴,給何秘書發了一條短信。
又切回微博界面,私信和評論欄裡多了許多回復。
【cyvjgs:別猜了好友是我。真的沒事兒,別給他發私信了,他每條都看,一直不睡覺。[配圖]】
「手腕上這顆痣!!!這雙手真的是我男神的手,包成豬蹄也是這麼好看。我貓貓頭落淚。」
「亂碼君你不是和我一樣的追星少女嗎,怎麼一下成了親友???」
「我好酸,這三個字臣妾已經說倦了。」
葉易隨便挑了幾個人回復「性別男」、「不是於光赫」、「酸死你」,笑青山趿著拖鞋,懷裡抱著睡衣走進臥室。
「幫我洗澡。」他說,「我手疼。」
葉易愣了一會兒,把回復了一半的手機拋到一邊:「好。」
浴室裡,霧氣氤氳,蒸得人面龐發熱。
笑青山移開抱著繃帶的手,避免沾水,葉易坐在他身後,
掌心是打好的泡沫,白花花鬆軟軟的,像是天上的雲朵。
泡沫堆在笑青山濕漉漉的發頂上,葉易的手指穿過他的髮絲,指腹輕柔地按摩著他的頭皮,朦朧間可聞見柚子的香味。
清水沖去他頭上的雲朵,乾淨的髮絲服帖地垂下,水滴順著後脖頸往下流淌,流過兩塊蝴蝶骨中間的那一道縫隙,再到勁瘦的後腰,最後沒入丘谷之中。
他鎖骨的凹陷處也盛了一汪盈盈的水,隨著男人幫他洗澡的動作而被抹下,男人的手繼續向下,一絲不苟地幫他清洗。
笑青山顫了一下:「別吃我豆腐。」
葉易喉結滾了下,啞聲道:「哦,抱歉,習慣了。」
笑青山赤腳踏在瓷磚上,圓潤的腳趾時不時蜷縮一下,白皙的腳背染上粉色。
他的手攀上男人結實的手臂,弓起足尖,像月亮的弧線。
凝固的飴糖被含到融化,拉成一絲絲晶瑩剔透的糖線,帶著甜膩的味道。
流水將一切痕跡衝去,他眼中還殘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像一隻乖順的小貓一樣靠在男人的懷中,等待著身上的每一處都被仔細清理乾淨。
「我困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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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今天就到這兒吧,大家辛苦了。」喬導放下小喇叭,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樊陽榮將道具收拾好,擺回儲物間內,落鎖。
「老樊今天一起吃夜宵嗎?」同事收拾著背包,問道。
「不了,我減肥。」樊陽榮呵呵地笑。
「哎呀,你這麼瘦減什麼肥呀,老張才是真該減肥呢,瞧瞧他那小肚子。」
「下次吧、下次吧!」
同事有些遺憾,叫上夥伴走了。
樊陽榮走進昏暗的筒子樓,跺腳,樓道內還是一片漆黑。
他「嘖」了一聲,心想這破地方就是不比他自家的公寓安逸,燈壞了一周,物業還拖著不修,好像一個燈泡能花多少錢一樣。
他又搖搖頭,自己租房廁所裡的燈還不是壞了,他也捨不得修。
現在不比以前啊……但馬上就會過去了,之前台天奕打給自己的頭款已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等尾款打過來,他就可以還完負債,重新住回大房子裡了。也不知道自己賣出去的那套房子現在漲到多少了,他要倒貼多少錢才能重新買回來?
他拖著腿走上樓梯,到了三樓總算遇著一個好燈,因此他也就看得清楚那一個蹲在他出租屋門前的男人。
「哥?!」樊陽榮急忙迎了上去,「你怎麼來啦?」
還來不及欣喜,樊大哥就一把拖住他的衣領,往他的腹部打了一圈。
樊陽榮摀住肚子,蹲下身:「你幹什麼?!」
樊大哥厲聲質問道:「你怎麼住在這裡?」
樊陽榮面色一百:「我……這裡離工作地點比較近。」
「那爸媽留下的房子呢?!」
「租出去了!」
「租?」樊大哥冷笑,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得對方鼻血橫流,「你個不孝子,跑去賭錢輸得褲衩都沒了,連爸媽的遺產都敢賣掉!要不是老子跑去確認了,還真得被你給騙過去!」
「我馬上就可以把它重新買回來了!」樊陽榮捂著臉狡辯道。
樊大哥說道:「買個屁,用你那不義之財買?」
「你怎麼知道?」樊陽榮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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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他的是又一記耳光,樊大哥憤怒道:「我還以為這件事是對方騙我的,原來還是真的,樊陽榮,你他奶奶的能有點人性嗎?」
樊陽榮追問道:「這都是誰告訴你的?」
樊大哥說:「還能有誰,誰給你打的錢,誰告訴我的。」
「不可能!」樊陽榮驚訝,「他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錢足以當做理由嗎?房子都能給你買回來,你不心疼他還心疼呢!」
「那他是想幹嘛,讓我把錢還給他?!」樊陽榮不可置信道,「他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呢!」
「心思這麼惡毒的人,你還指望他講究四德五美?」樊大哥憤憤道,「他還找我勒索,讓我把另一間房子都給賣了!不然就告發你!」
「這、這!我要去找他理論!」樊陽榮握緊了拳頭。
樊大哥:「你以為我沒有和他理論過嗎?!你告訴我,你身上有沒有一點可以揭發他的證據?!」
「這……」樊陽榮絞盡腦汁,可什麼都想不出來。
樊大哥說:「這樣不行,家產不能敗在我倆手上,你好好想想他有沒有什麼弱點?害怕什麼人?」
樊陽榮心煩意亂:「肖青?不行,他男朋友估計不簡單,我一告訴他,怕不是他把我和台天奕全給端了。」
樊大哥沉思了一會兒,提議道:「媒體呢?」
樊陽榮一個哆嗦:「不行,這樣我自己也得賠進去。」
樊大哥循循善佑道:「老二,你仔細想想,一個藝人最怕的就是身敗名裂,你這次陷害肖青沒能成功,最多就是被警察教育一番,關個半年就出來了,但是他作為始作俑者,絕對會被封殺。大哥我是學法律的,能騙你嗎?」
樊陽榮遲疑,他和他哥以前關係不好,他哥有暴力傾向,經常打他,但在二老身體不行時,他們和解下來,如今也是兄友弟恭。
「那好吧……」樊陽榮說道,「你可得幫我。」
此時已經是事發後的一周,熱度早就退去,人們將這事拋在腦後,但在這天深夜,《武林公敵》的道具指導忽然發了一條微博,承認自己在拍戲當天用鏡子晃馬的眼睛,造成馬匹受驚,演員受傷!
但最讓人吃驚的並不是他的自首,而是他隨後又指出這一切都是有嗾使的!而那幕後主使,就是自稱笑青山好友的台天奕!
這一下網絡炸開了鍋,台天奕和笑青山的關係可以追溯到GXTZ時期,有不少照片都證明他們的友誼十分深厚,這句話無異於一記重磅炸彈!
粉絲自然是盡力捍衛自家愛豆:「你胡說八道,天奕怎麼可能是這種人,甩鍋也要有點智商吧!我現在知道你們劇組怎麼會突然出事,搞了半天是惡意炒作!」
還有開始研究蛛絲馬跡的網友:「翻了下微博,從三年前開始他們倆的互動頻率就已經降低了,而今年肖青出事時台天奕一直沒發生,在之後@了肖青,對方也不理他,我覺得這件事完全有可能發生。」
更多的則是吃瓜路人:「求求你們爆料不要選在凌晨!我不睡覺的嗎?!程序員不睡覺的嗎?!不要說了,拿出實錘我就原諒你!」
台天奕工作室立馬開始公關,表示一切純屬子虛烏有,要追究樊陽榮誹謗他人的罪行。
而《武林公敵》的劇組成員也被電話鬧醒,在看見這條信息後,瘋狂地撥打樊陽榮的手機,可對方一律拒絕接聽。
喬導急忙打通笑青山的電話,接電話的人卻不是笑青山。
分辨了一下那人的聲音,喬導才認出那是他的好友。
「卿卿睡了。」葉易回頭望了眼虛掩著的房門,只能從縫隙中看到牀的一角。
「哦哦,是這樣啊。」喬導回答,忽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葉易怎麼拿到他的電話的,這可是凌晨啊,難道他們同居?!
隨後他又安心,暗道自己想得太多,還有兄弟住一間房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是……笑青山的手機怎麼會在葉易手上?!他們睡一間屋子?!
喬導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出現了裂痕。
葉易不知道短短一瞬間喬導心中已經千回百轉,問道:「你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兒嗎?」
「你看到了樊陽榮在微博上的話了嗎?現在他說的話都沒有證據,千萬要讓肖青保持冷靜。」
葉易只是笑了笑:「證據?有是有,但不方便放出來。」
樊陽榮發了一個大消息,但隨後就如人間蒸發了般,沒有更新微博,台天奕反倒活蹦亂跳,好像在證明他說的這句話純屬放屁。
這件事也就被網友認定為了炒作,不少人湧到劇組下辱罵他們,還有罵笑青山見到好友被誣陷也不做出澄清的。
台天奕照例去劇組演戲,卻覺得同一組的左丘珍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彷彿帶著一絲憐憫。
「左丘老師,你幹什麼這樣看著我啊,我是臉上沾到什麼東西嗎?」台天奕問道。
「啊,我只是在發呆。」左丘珍乾笑了下。
她男朋友的家族在商界也算有名的人物,因此她也聽到了些風聲,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再去招惹笑青山。
台天奕還渾然不覺,演完了戲後走出攝影棚,看見了一個探班的粉絲。
那是從GXTZ時代就一直支持他們組合的老粉絲,後來組合散了,她就成了自己的唯粉,因為是世家小姐,劇組也不敢阻攔她探班。
「下午好——」他招呼還沒打完,一瓶礦泉水就砸向了他,剛好砸在他的鼻樑上!
「丟偏了,投籃技術還需要提高。」台天奕並未察覺到女生陰沉的臉色,忍著疼痛微笑道。
女生卻冷笑一聲,破口大罵,眼角含著淚花:「你賠我家光赫的嗓子!」
這句話如一道驚雷在台天奕腦中劈過,他大驚失色,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而這一幕也引起了劇組眾人的驚呼,導演勸道:「冷靜!有什麼氣別往天奕身上發呀!」
「你們現在還要維護他這個人渣?!」女生還不解氣,拎著厚重的皮包就往台天奕身上丟。
導演更是摸不著頭腦,她明明喜歡台天奕得很,昨天都還給他送名表,怎麼一天下來態度就變了?!
左丘珍立馬點開了微博,看到熱搜的關鍵詞就驚得張大了嘴。
#台天奕故意縱火# #於光赫退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