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薇走在街上,手上的白金戒指讓她心底疼痛氾濫,當初他的話在耳邊如同昨天的記憶,可在心底,隨時想起都會疼到窒息,可是那人可知,可知不是自己要躲避,而是她沒有接受的資格,她的資格在離開H市去普帝的時候已經不存在了。八月的夜晚有些冷,夜晚的冷風拂過,激起人心底的顫抖,月色如水洋洋灑灑傾瀉而下,透過梧桐枝葉的縫隙落在她單薄嬌柔的身軀,在斑駁的光影下,一切顯得影影綽綽,似乎看不太真切,眼角不自覺間落下的一滴瑩珠,眉宇間掩飾不住的憂愁令她迷失了自我,只有右手心那枚滾燙的鑽戒清晰提醒着她。。她自欺欺人的以爲自己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資格,可是當年在普帝的一切都狠狠的在提醒自己的不堪和屈辱,左手擡起,才發現自己的淚水不知不覺中掉落,她苦笑,這麼多年了還是放不下麼?她擦淚的手繼而撫上那被劉海遮住的額稍,含着清淚的眼眸仇恨的目光和殺意掠過。
星夜郊區……
歐美式別墅裏燈火通紅,在黑色的夜裏如同火焰一般在燃燒着,緩緩的,裏面傳出聲音不大卻足夠讓人掩耳的聲音,女子細柔,男子平靜而溫潤。
“舒夜,你不該隱瞞主子的。”女子細柔的聲音帶點哽咽,嬌柔的身軀隱隱顫抖,手指着對面溫潤的容顏此時一派怒氣的男子,清淚打溼了她的臉頰,繞是那怒了的男子看着她這幅樣子也忍不住心疼,別開眼,一瞬見的痛苦與掙扎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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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茵,你不懂,你不懂的……”男子低頭,嘴裏喃喃道,可是那隱忍的痛苦不容忽視,嬌柔女子裏男子有些距離,對於他的呢喃並不是聽得很清楚,只是看他面部的痛苦心有不忍,卻還是抵不住心裏對於主子的愧疚,哽咽的道:“舒夜,師傅說過,作爲暗影,最不應該的就是背叛主子,可是舒夜,師傅才逝去多久,你怎麼能……怎麼可以忘記那些教誨?”
“你以爲我想?你知道麼?那些人有多麼恐怖,小冉是我唯一的親人,你以爲我不恨?我不恨那些人?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小冉在我面前被那些人活生生的砍掉了雙手,小冉那麼愛美,他們還要把小冉毀容,小茵,你有沒有體會過自己最親的人在受着痛苦而無能無力的滋味?”名爲舒夜的男子終於還是把自己心底的委屈吼了出來,那眼眸含着淚水,楚楚可憐的女子終於怔愣在了原地,可是舒夜似乎無所察覺,腦海裏,那日的殘忍場景如同電影一般在不斷地播放,他恨不得小冉所受的一切都加碼在自己身上,可是那些嗜血的人卻無動於衷,他軟弱的懇求着,哭喊着……
“舒夜,可是你不能背叛主子啊,主子對我們那麼好……”嬌柔女子聲音依然哽咽和嬌柔,卻少了剛剛那份指責,有的只是心疼和無奈,看着那平日裏背挺如鬆的影子此時如同一個蜷縮在自己殼裏的烏龜,她心裏也不好受。
“我沒有背叛,沒有……”“你當然沒有,因爲你根本不是柒幫的人。”舒夜的話未落,他們熟悉的聲音響起,那內容讓舒夜全身一顫,‘你根本不是柒幫的人。’,舒夜聽着熟悉的聲音,陌生的冷酷,轉頭,映入眼簾的那是讓他曾經羨慕的主子,也是讓他愛慕過的女子,平日裏她的微笑已經變成了讓他陌生的譏諷和冷酷,這一瞬,他恍然感覺自己的心掉入了冰窖,女子鳳眸裏的嘲笑和鄙夷真真實實的告訴着他,眼前這個女子已經看透了一切。
凌雨薇挑眉,看着眼前一個呆愣一個不可置信的男女,踱步走到沙發前坐下,二人同時反應過來,小茵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這個來的讓她不可思議的人,“主子?”
凌雨薇聳肩,結果女僕衝給她的黑咖啡,不語,低頭抿了一口,慵懶的模樣讓小茵終於確定眼前這個女子就是自己的主子,可是突然想到剛剛她的話,不贊同的皺眉,嬌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主子,舒夜只是一時衝動,請主子原諒!”嬌柔的聲音因爲哭過摻雜着濃濃的鼻音,凌雨薇聽她的話,放下手中的被子,冷凝的視線在舒夜面上掃過,只見小茵繼續懇求道:“主子,舒夜背叛是因爲小冉被砍了雙手,小冉是舒夜的親妹妹!”小茵說的義憤填膺,可是目光卻在凌雨薇冷凝的視線下時不時的看着舒夜,眼底有着點點的猶豫,凌雨薇暗笑。
“小茵,你知道真相麼?”凌雨薇恢復了往日的笑容,問道。小茵倒是一怔,真相?作爲暗影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肯定不像是舒夜說的那麼簡單,明妹的杏眸疑惑的看着凌雨薇,表示不解。
“小冉是被砍了雙手不錯,毀容也不錯,可是這些都是因爲他刺殺南州的小英木子爲完成任務,而這就是作爲任務失敗的代價,你說,我的話對不對?”凌雨薇說着,視線已經再次看向沉默不語,滿臉悲痛的舒夜,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鄙夷的弧度,舒夜已經完全擡頭看着眼前這笑靨如花的女子,動了動嘴脣,終於還是沒有隱瞞,認真道:“是這樣。”凌雨薇再次挑眉,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承認。
“可是在被安排進入柒幫後我後悔了,後悔當初怎麼沒有進柒幫,柒幫的兄弟姐妹讓我死去的心再次有了心跳,感受到了酸澀的味道,感受到了親情的感覺,感受到了關心一個人的感覺,主子,我從沒想過,世上還會有兄弟姐妹之情,可是我之前沒有的,到了柒幫全部感受到了,柒幫是一個溫暖的家庭,和諧而美好……”舒夜緩緩道來,剛纔憤怒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溫潤,多了真誠,多了憧憬和回憶,凌雨薇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因爲在柒幫她也感受到了,聽着他說的話,凌雨薇終是掀了掀嘴脣,冷冷的道,“可是即便這樣,在柒幫的規矩是不容破壞的,背叛柒幫者,都要被追殺的。”
“主子,請饒了舒夜吧。”一聽到追殺二字,小茵頓時慌了,嬌柔的身子癱軟在地上,她是暗影,不怕追殺,可是她怕自己心愛的男人被追殺,她不忍,不忍舒夜整日過着逃亡的日子,那種日子生不如死,她體驗過,每天沒各種殺手,傭兵,追殺,每日身上傷痕累累,當年要不是主子救了她,她和師傅也不會逃掉黑道上的終極追殺令。凌雨薇不語,看着一臉認真的舒夜,舒夜知道她的意思,要自己開口,舒夜起身,扶起癱軟在地的小茵,嘆氣,他知道小茵對自己的心思,也正因爲這樣,他不忍心讓她傷心,可是他的心卻掉落在這冷清的女子身上,把小茵放到沙發上,纔開口道:“我接受,但是請主子記住,舒夜永遠都是主子的暗影。”
凌雨薇笑,她很佩服舒夜這種勇氣,所以點了點頭,舒夜見她點頭,心裏鬆了一口氣,看了眼眼淚直流的小茵,心裏憐惜,卻沒說什麼,大步離去。
“小茵,他有他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