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展廳裏擠滿了人,二樓是一排木製雕花包間,牆上掛着一盞盞未亮的紅燈籠。
中間是一個很大的圓形紅木臺子,純白的薄紗自上而下垂着,將圓臺層層圍住。
隱約看到女人凹凸有致的軀體,躺在臺子上,一節白嫩的小臂露在外面,手腕向上,繫着一根紅色綢帶,上面寫着號碼,手掌自然下垂。
隨着風吹動薄紗,女人優越的身形映在上面宛如舞女動情的擺動。
臺下的衆人摩拳擦掌,眼睛紅着,還有擦口水的,互相擠着往前湊,吵吵鬧鬧。
迫不及待等着主持人拍賣。
謝末桃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隨着眼球轉動,聽到耳邊熙熙攘攘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先是頭頂的紅木房梁,再是周圍一層層的白色薄紗。
她這是在哪兒?
頸後一陣麻木感襲來,用力地側身,卻發現根本動不了。
垂眸,身上蓋着一件紅色薄紗,僅穿着貼身的小衣服,嘴上被貼着膠帶,手腳並沒有被束縛住,卻擡不起來,渾身軟塌塌的。
片刻,展廳裏傳來響亮的擊錘聲,緊接着一個女聲。
“大家稍安勿躁。”
“最後一件拍品,名爲花香醉人,起拍價一百萬。”
主持人穿着一件青花瓷花紋修身旗袍站到臺上,剛說完話,下面一個年輕男人按耐不住,激動地大聲說。
“一百五十萬。”
緊接着此起彼伏的競價聲,男人們紛紛舉牌。
“二百萬。”
“二百五十萬。”
“三百萬。”
……
謝末桃聽到外面的說話聲,驚恐地睜大眼睛,外面是在拍賣嗎?
不會是在拍賣她吧。
記憶回籠,她好像是被人迷暈了,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
是有人綁架了她!
長長的睫毛胡亂地晃動,更用力地掙扎。
樓上包間內,紅木窗戶打開,靠窗一個秀氣儒雅的年輕男人坐在輪椅上,注視着下面。
靠牆一側站着一排外國僱傭兵,皆都雙手背在身後,兩腳分開站立,訓練有素。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半白頭髮,梳理得一絲不亂,從門外走進來。
站定在他身邊,俯身說。
“爺,東西拿到了,咱該走了。”
“再等等。”
聲音平淡,極爲溫柔。
男人目不轉睛地盯着樓下的圓臺,裏面的女人好像在掙扎着起身,嘗試了很久。
老人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瞬時臉色不好看。
“爺,那是這裏的規矩,拍賣的最後的一件藏品是女人。”
“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的,還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呢。”
企圖用話語拉回他的視線。
靠窗的男人沒有迴應,冷着一張臉,沉默不語,凝視着圓臺。
老人擡頭看他,頓了兩秒,只好安靜地退到一旁站着。
少爺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怎麼會注意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
但是做奴才的哪敢多說話。
一陣莫名的微風吹起薄紗,謝末桃脖子上的麻藥緩和了不少,一轉頭,薄紗從她臉邊劃過,緩緩地掀起又落下。
感覺到臉上的異物,垂眸,五官輕微的動了動。
樓上窗邊的男人恰好看到這一幕,屏住呼吸,黑色的瞳孔放大,扶在輪椅兩側的兩只手一緊,牢牢地抓上。
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心跳加速,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美得不可方物。
她是從天上墜落的仙子嗎?
站在門口的老人察覺他的異樣,上前擔憂地詢問。
“爺,可是哪裏不適?”
男人垂眸搖了搖頭,招手讓他湊近些,貼耳說了什麼。
“這不合適。”
不知道說了什麼,老人驚訝的張着嘴,堅決地阻止他。
“我心意已決。”
男人轉動輪椅,看他不同意,想要自己出去。
“爺!”
老人連忙跟上去,雙手扶在輪椅後面,緩緩地推着,不敢再阻撓。
一樓展廳。
吵吵嚷嚷,圍在下面的人已經擡價到五百萬了,還在繼續競價。
一個人從後面快步跑到主持人面前,焦急地低頭說了什麼。
主持人擡頭看向二樓,果不其然,正中間的包間外大紅燈籠亮起。
“大家停一下,二樓的燈籠亮了。”
輕輕一笑,眼裏閃着光。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競拍聲戛然而止,衆人紛紛擡頭看,果然亮着燈籠。
嘆息聲接踵而至,大紅燈籠點亮了,他們就沒戲了,白浪費這麼多時間了。
這是地下拍賣行的規矩,只要二樓包間的人點亮燈籠,就意味着以十倍的價格拍下拍品,無論是什麼。
而且一樓的人不能再參與競拍。
坐着輪椅的男人緩緩下樓,衆人自覺地散開,讓出一條道。
衆人好奇這財大氣粗的男人是誰,細細打量着。
乾淨利落的黑色短髮,柔和的眼睛,高貴的細鼻樑,是滿族男子的着裝,墨色刺繡衣袍,繡着飛禽走獸。
“這是誰啊?”
有人小聲地問旁邊的人。
“你竟然連小王爺也不認識,怎麼在道上混的。”
小王爺!
周圍的人聽到皆是一驚,連連往後退,他們還以爲是哪個財大氣粗的老闆,沒想到是小王爺。
愛新覺羅氏的後人,雖是旁系,聽說常年定居在國外,後來改姓裴,主要做僱傭兵的買賣,跟很多國家的政府兵都有聯繫。
小王爺是這一支旁系唯一的天字輩血脈,老來的子纔有了他,無奈是個殘疾。
他接手家族生意後,雷厲風行,才用了兩年的時間就把生意從亞歐大洲做到了全球,足足擴大了十倍,小王爺這個名字也是道上的人給他起的。
主持人笑着迎上去,柔聲問道。
“您確定用五千萬的價格拍下花香醉人嗎?”
“我確定。”
聲音堅決果斷,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像主持人說的不是五千萬,而是五十一樣。
謝末桃聽到外面沒了響動,又靠近薄紗,卻什麼也聽不到。
周圍安靜得讓她脊背一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薄紗被人從後面掀開,來人看到她睜着眼睛,一驚,卻不妨礙手裏的針管扎到她的胳膊上。
謝末桃嗚咽地發出聲音,手臂上殘留着一個小小的針眼。
片刻,眼睛蒙上一層薄紗,深情又嫵妹,渾身燥熱,從頭到腳好像有蟲子上下流竄,體內一股莫名的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