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大概不是不相信檢測結果,只是不相信聽到的消息吧。
而且那個讓自己受傷的‘女’人是那麼誠懇地說着——他是你的孩子。
表情是那麼悲慼,又是那麼的真誠,似乎害怕自己一個不相信就會毀滅掉所有的希望一樣。
所以也想着再相信那個‘女’人一次。
可是,檢測出來的結果卻是那麼的殘忍!
“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叫其他專家檢查一下。”顧白淺笑着將實驗數據遞到了司徒旭面前,美麗的臉蛋浮現些微受傷的表情,“真是傷心啊,我難道真的會犯那麼低級的錯誤嗎?”
冷漠不帶‘波’瀾的視線直直‘射’向了顧白淺手中的報告,空氣裏安靜得似乎可以聽見彼此細微的呼吸聲。沉默了好一會兒,司徒旭轉身走了出去,聲音平淡如同安靜的水面——
“戈靈感冒了,開些‘藥’給她吃。”
“那孩子怎麼辦?”顧白淺看着司徒旭離去的身影,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一種得逞般的殘忍笑意漸漸在那張絕美的臉上‘蕩’漾開來,仿若帶刺的玫瑰,冰冷而又‘陰’狠嗜血。
“這種事你沒必要‘插’手。”不知爲何,心裏似乎一陣陣地‘抽’痛着。深刻的絕望如‘潮’水般齊涌了上來,直直‘逼’近心臟,諷刺得讓人快要崩潰了——
自己還想着去相信她,可是結果呢?
如同悲哀的小丑般,再次被無情地戲‘弄’了……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拈起桌面上的一個‘藥’罐,顧白淺‘脣’角一勾,絕美的笑容像是揚起了平地無數寒冷的風雲。細長的眸子迸‘射’出寒顫人心的‘精’光,凝着手中的‘藥’瓶像是在看一劑鶴頂紅般——
戈靈,好戲就要開場了,我就暫時陪你演一出好了。
生病了,吃些‘藥’就好了不是嗎?
哼,我說過的,和我爭奪旭的人都要下地獄的!
秋日陽光即使在中午還是格外的‘陰’冷,照耀在白‘色’的屋頂上,像是染上了一層毫無溫度的漂亮金沙。蔓延到淺棕‘色’的地板上,勾勒出明暗‘交’錯的小圓點。一個一個像是要挑起無數的哀傷般,肆意擴散着……
“DNA的調查結果是怎樣的?”司徒旭隨意地坐進了轉椅中,雙手‘交’握,目光好似沒有焦距地看着窗外的藍‘色’的天空。英俊非凡的臉上的神情如同一汪死水,毫無‘波’瀾。
“司徒總裁,我問過了很多權威醫生……”Vinsen看着司徒旭的背影頓了頓,繼續說道,平穩的聲音卻如同世界上最無情的死刑判決——
“結果都是和顧白淺小姐所說的一樣。”
“就是說白淺沒有耍心眼,那個孩子是沈睿哲的是不是?”
淡淡的如風般的口‘吻’聽不出所包含的感情。可是沉寂如湖面般,又讓人膽怯其中所隱藏着的驚濤駭‘浪’。
“是的。”Vinsen有些擔憂地看着背對自己的男人。
這樣的結果司徒旭大概也是不想接受的吧,所以一方面讓顧白淺檢測孩子的DNA,暗地裏卻又讓其他的醫學專家測試。
“出去吧……”司徒旭轉動了椅子,正對着Vinsen。過長的劉海垂了下來,遮住了那雙如海般深邃的眼眸,稍薄的嘴‘脣’微微抿起,勾勒一彎毫無情感的弧度。
房間裏的光亮映照着傾瀉進來的陽光有着層次之美,像是水晶流轉,卻又像是一種流水般的暗光涌動,待到爆發的時候就會有數之不盡的寒意滲透……
“……是。”Vinsen恭敬地微微彎腰點頭應道,不是禮節退了出去,體貼地爲司徒旭關上了房‘門’。“啪”一聲,便阻隔了裏面冰冷的空氣流動,而後下一秒屋裏便傳來了更大的響聲——
司徒旭站了起來,英俊如同希臘雕像的臉上漸漸遊‘蕩’起了一絲‘陰’測測的笑意,心裏的怒意像‘潮’水般涌了上來,一直衝到幽深的眼眸,彷彿有兩簇火焰在眸底燃起。那雙狹長的眼睛充血一樣的赭紅!
連想都沒有想,司徒旭一腳踹開了面前的書桌。上等木質已經固定的書桌竟然無法承受那太過用力的一腳,像脫繮的野馬般猛地躥了出去,直直撞擊到了白‘色’的牆壁,而後“啪”的一聲便裂開了無數條裂縫!
恨,數不清的恨意如烈火般強烈地灼燒着神經,司徒旭只覺得體內像是有頭猛獸不停地咆哮着,怒吼着,而後終於承受不住怒意般地撞開了束縛的牢籠。他拽緊了拳頭,倏地砸向了牆壁,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戈靈,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信任!
戈靈,你就是這樣挑戰我的底線!
戈靈,你就是這樣惡化我們之間的關係!
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淚水無力地順着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滑下,晶瑩剔透得在燈光下反‘射’出極其耀眼的光亮。巨大的悲痛難以控制地從心底涌起,一直蔓延擴散到了全身。像是受傷而又絕望的獵豹,敏感又脆弱,似乎只要有人靠近就會立即憤怒地暴跳起來遮掩自己的悲傷無助。
司徒旭無力地仰頭靠在了牆壁上,幽深狹長的眼眸中泛起的濃霧帶着點點令人心碎的晶亮。身側的拳頭不由鬆了下來,一大片刺眼的紅‘色’在手背上擴散開來,霎時就紅腫一片……
你是誰?
西城幫派來到司徒旭身邊的臥底
叫什麼名字?
旭,我是歌凌啊。
……
那天他們兩個人相擁在AC公司的最頂端,坦誠說着最真心的話語。他問了啊,她是那麼認真地回答着,我是歌凌。
所以相信了,所以愛上了便不願意退縮。
凌,我愛你。
凌,你會永遠在我身邊嗎?
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旭,我愛你。
再說一遍。
我愛你,旭,我愛你。
……
聽到她說“愛”的時候,心裏到底有多高興是語言文字無法描述出來的。自己還像是個初嘗情事的小男生一樣,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激’動地哭了出來……
如果她只是歌凌,如果自己只是司徒旭,那該多好啊。沒有警察,沒有黑道,只是單純的兩個人……
不,不是這樣的!
那個‘女’人就算不是警察,也不會愛上自己的!她根本就是在欺騙自己的感情!
“哼!”司徒旭揚手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嘴角倏然揚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殘忍而噬血,宛如來自地獄的阿修羅,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種強勢的威嚴。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拂過了‘脣’角,司徒旭眼裏的笑意更‘陰’森了——
戈靈,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的!絕對要讓你嚐到更多的痛苦!
他就像是浴血重生的魔王般,平靜無‘波’的表面下卻蘊藏着駭人的恐怖力量。‘陰’狠,兇殘,如同俯瞰着螻蟻般俯視着天下蒼生!
於是那股不安的危險感覺如同漲‘潮’般,不停地靠近,靠近……帶着一股勢必要毀滅一切的決然和恨意。
戈靈躺在‘牀’上,感冒所帶來的感覺昏沉無比,生病加上情緒太過悲慼,幾近削弱了她所有的氣力。眼皮異常沉重得似乎就要合到一起了。可是大腦的思維活躍得讓她無法正常休息——
她想到了一年前,一年前剛進入AC公司,剛接近司徒旭的情景。那時的她心中只有任務,那麼是怎麼淪陷到司徒旭所設的陷阱中呢。是送顧白淺和司徒旭去酒店的那個晚上,還是司徒旭到柳家公寓來找她的那個夜晚,抑或是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愛上了……
如果再選擇一次,面對當時那種危險緊急的狀況,自己會不會再次向他開槍?
答案是毫無疑問的,不管來了多少次,自己還是會向他開槍的。即使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他無窮無盡的折磨……
真是可笑啊,明明那個男人一直在演戲,可是自己還是陷得這麼深……
“砰!”一聲巨響打斷了戈靈的思緒。走廊裏的燈光似乎找到了傾瀉口,如‘潮’水般涌進了昏暗的房間。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戈靈有些不適應地眯了眯眼。
戈靈有些疑‘惑’地從‘牀’上爬了起來,看着‘門’口的男人,一股莫名的寒意倏然間齊涌上了心頭。脫口而出的聲音裏竟然不由自主帶上了顫音——
“你……你有什麼事嗎?”
太過明亮的燈光打在了司徒旭的身上,給他周身暈染上了一層‘迷’霧般的寒冰氣場。逆着燈光,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可是那種薄涼,那種寒徹心扉的恐懼還是自然而然地涌了上來。
“啪”,‘門’伴隨着房間的燈光的亮起毫不留情地關上了,戈靈的心也不禁隨着關‘門’聲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你……你……”迎面而來的男人氣勢太強,戈靈不由攬緊了身上的被單,懼憚地嚥了咽口水。清澈的眼眸中是沒有掩飾的害怕,不知爲何,她全身竟然不由自主地顫慄了起來。
這種幾乎‘逼’得人的窒息恐懼就好像身處大海中央,茫然四處,都是冰冷的海水,無處可逃!
“你知道DNA的測驗結果是什麼嗎?”司徒旭嘴角緩緩勾起一彎嘲諷的冰冷笑意,一個用力便扯掉了西裝上的領帶。幽深的眼眸暗了暗,而後又像是滲透了無數的冷光般,耀眼寒冷得如同最鋒利的刀劍,讓人不由心生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