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的發佈者,是蕭錦妍。
曾經,蕭錦妍最痛恨的就是聽到別人說靳斯辰和蕭筱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就連看到他們兩人的名字並排在一起,她都恨得牙癢癢。
可現在,她卻親自將他們私通的消息發出去。
事情比她想象的還順利,她只管等着看好戲就好了。
葉初七曾經在她面前多得意啊,如今還不是小小年紀就成了豪門棄婦;蕭筱曾經仗着自己名正言順,簡直將她碾壓到塵埃裏,現在名聲盡毀,淪落成插足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至於靳斯辰……
誰讓他眼瞎看不上她呢?
活該!
就連一直跟她爭奪蕭瑾寵愛的蕭錦碩都牽涉其中了。
原本想着一箭雙鵰,可現在卻是一舉三得。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看着自己最憎惡的幾個人同時深陷泥潭更令人高興的事了,蕭錦妍暢快至極。
她也不怕靳斯辰來找她的麻煩。
因爲,她料準了靳斯辰根本就沒工夫來找她的麻煩。
蕭錦妍蠢了那麼久,這次倒真的是料事如神。
靳斯辰也知道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事發之後,他的手機就一直響個不停,親人的,朋友的,公司的,媒體的……
彷彿全世界都扎堆給他打電話。
他最終也只是打了個電話給張揚,讓張揚吩咐公關部處理這件事兒,然後便將手機給關了。
葉初七還沒醒,即使天塌下來他也沒心思去管。
從黑夜到天明,他滴水不進,連眼睛都不敢眨的盯了她十幾個小時,可她還是這麼安然的躺在病牀上,毫無動靜。
昨夜她在他懷裏暈過去之後,他便將她送進急診室。
經過醫生的詳細檢查,卻說她並無大礙,只是情緒太激動纔會暈了過去,先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對於葉初七因爲各種意外反覆進出醫院這件事兒,連醫生都無力吐槽了。
靳斯辰聽醫生說她沒事兒,卻依然放不下心來。
他遲疑了良久,才顫聲問道:“那……孩子呢?孩子怎麼樣?”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到了他這個年紀,也經常盼着能快些當爸爸了,可是比起孩子本身,他此時更看重的確實這個孩子存在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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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選擇欺瞞她,全是因爲顧及這個孩子。
沒想到,兜兜轉轉,受盡煎熬那麼久,還是以最糟糕的方式東窗事發了。
葉初七的態度很明確,她親口說恨死他了。
如果孩子好好的,至少還是連接在他們中間最穩固的橋樑,如果孩子出了什麼事兒,他幾乎已經預感到有可能再也喚不回她了。
醫生卻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既然擔心,就不能好好照顧一下孕婦的情緒嗎?幸好這孩子夠頑強,暫時沒事兒……”
靳斯辰任由醫生數落,懸着的心卻放下了。
孩子沒事兒,就好!
可是,都說了沒事兒,爲什麼過去了這麼久她都還是沒醒過來呢?
靳斯辰就這麼坐在窗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丁冠榕連續進來看了幾次,發現他都維持着這個姿勢,本來有一肚子要數落的話,這會兒都說不出口了。
“小四……”
她走過來,拍了拍靳斯辰的肩膀,道:“這都又快天黑了,你一天沒喫東西,出去喫點吧,我在這兒看着,還有護士呢。”
靳斯辰頭也沒回便道:“我不餓,媽你回去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現在葉初七還沒醒,而丁冠榕本來身體就不好,再加上這麼大年紀了,靳斯辰也怕她在這兒熬出毛病來。
丁冠榕嘆息一聲,知道勸不動他,也懶得多話了。
比起靳邦國的嚴厲,她這個做母親的一直都是溫和的,更何況看到自己兒子這副傷神的模樣,哪個做母親的不心疼。
“小四,你跟媽說實話,你不是故意的是不是?”
幾經輾轉,丁冠榕最終只問了這一句。
至於他和蕭筱的事情是真是假,葉初七現在躺在醫院裏是不是跟那件事情有關,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現在只看到,他對葉初七的擔憂和心疼。
靳斯辰沒想到丁冠榕會這麼一問,果然是知子莫若母,他握緊葉初七的手放到脣邊,輕嘆道:“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一切換她幸福快樂,我絕不會傷害她。”
丁冠榕點點頭。
她最怕的就是靳斯辰三心二意,一邊娶了葉初七,一邊又和蕭筱藕斷絲連,兩邊放不下,兩邊都對不起。
很顯然,他是拎得清的。
那麼,他和蕭筱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她暫時也就不多問了。
別看他平時總是意氣風發的模樣,但誰還沒有個脆弱的時候呢,做母親的又怎麼忍心在這個時候還苛責自己的兒子。
“好,媽相信你……”
丁冠榕的手掌依然還擱在靳斯辰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道:“小四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終歸還是要你自己親自解決,感情這種事兒啊……你的心裏偏向誰只有你自己清楚,媽希望你想清楚了,做出正確的決定,不要讓今日之事在往後的日子裏重蹈覆轍,明白嗎?男人可以偶爾犯糊塗,但不能一輩子犯糊塗,你……”
“媽!”
靳斯辰驀地打斷她的話。
母親的意思,他聽得很明白。
究竟是蕭筱還是葉初七,到了這個份上,他必須要二選一。
三個人的感情,必須有人要退出,總會有人要受傷害,但是已經這樣了,只能儘可能的將傷害降到最低。
否則,一味的拖下去,三個人都痛苦。
這個選擇題,只有他自己能做,誰也幫不了。
靳斯辰卻不等丁冠榕說完,就肯定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早就已經做出了。”
丁冠榕一怔。
看到他還是將葉初七的手握得緊緊的,心中瞭然。
丁冠榕知道自己是勸不動他的,也知道自己待在這裏會給他添麻煩,不過看他這麼不喫不喝的熬着,她終究還是心疼。
於是,在離開之前,親自去給他買了喫的回來,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先喫點兒,靳斯辰敷衍的應了一聲。
正要送丁冠榕離開,卻忽然感覺被他握在手裏的手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