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6章

發佈時間: 2024-05-11 10:2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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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對不起, 是我失控了。”不等她回答,許梁州便拍拍她的腦袋說。

單單神情恍惚,眸光復雜, “是不是醫院的事太多了, 你別把自己給累着了,我看你最近狀態真的不是很好。”

許梁州的頭深埋她的脖頸之間, “給我些時間。”

給他多一點時間他就能調整好,能嚴絲合縫的將之前的面具給戴好, 好不容易回到手中的她, 是決計再不能失去了。

單單推開他, “我不能在醫院多待,還得回公司給主管匯報工作呢。”這個爛攤子啊,還沒處理。

許梁州雙手插兜, 高大修長的身形給人一種壓迫感,“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怎么弄的?別說自己磕到的,我不信。”

單單垂着頭視線盯着自己的腳尖,“啊, 你放心吧,我自己會報仇噠。”

許梁州靜靜看了她良久,才算沒有繼續問下去, “那你硬氣點。”

“我回公司了,拜拜。”單單抱着自己的小包包,迅速的跑了出去。

她不太願意讓許梁州知道她家那點難堪的事,她媽估計也是不願意的。

許梁州從褲兜里掏出煙, 指間夾着一根玩了玩,醫院里是不能抽煙的,過了大約十來分鐘,他打開了科室的門,門口多出了一個健壯的男人。

許梁州的面色極冷,“跟我說說,今天她都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頭上的傷到底怎么來的。”

男人恭敬道:“先生,單小姐今天去了趟市研究所,見了一個男人。”

他動了動唇,“誰?”

男人似乎是在考慮措辭,停頓了几秒鐘,“是單小姐的弟弟,簡嘉。”

許梁州冷笑一聲,“知道了,安排几個人,一會兒跟我過去。”

男人略有猶豫,“先生,研究所人多眼雜的,怕太高調影響不太好。”

“那就先把人給弄出來,再說。”他本就不是光明正大的人,下作的手段也沒什么不好用的。

先把人給騙出來,再然后怎么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而他今天的心情可算不上好。

弟弟?

單單是不會拿他當弟弟的。

許梁州去醫院樓底下的草坪上站了一會,煙癮上來克制不住,坐在長椅上,不聲不響的抽了几根煙,然后將外套掛在臂彎間,出了醫院。

黑色的汽車停在研究院的大門口,許梁州坐在后座上,朝前面坐着的人打了一個手勢,副駕駛的男人下了車,緊跟在身后的汽車上也下來了四個壯碩的男人。

這群人明顯就是被訓練過的。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很快就找到了簡嘉。

“我們家先生想見你一面,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簡嘉放下手中的器材,眉間帶着疲憊,“抱歉,我應該不認識你口中的人,請你們出去。”

男人們彼此間給了一個眼神,一個人立馬從后背捂住他的嘴,將人給拖了出去。

簡嘉力氣再大,也比不過這几個專門被訓練過的。

他被丟進了一個小巷子的盡頭。

許梁州從巷口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將袖子挽到肘部,白色襯衫穿在他身上顯得很文雅,可偏偏臉色冷峻,不容人直視。

簡嘉的四肢被按死死扣住,他問:“你誰啊?”

許梁州微抬下顎,睥睨着他,漫不經心的念出他的名字,“簡、嘉?”

簡嘉不慌不忙,“是我,你又是哪位?”

許梁州似乎是很愉悅的笑了一下,抬手,“可以開始了。”

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一拳狠狠打上他的腹部,簡嘉疼的叫不出聲,只聽見悶哼,額頭上的冷汗連連。

許梁州不為所動,高挑眉頭,“繼續。”

簡嘉最后被打的攤在地上動都不能動,許梁州往前走了兩步,蹲下身子,一雙手抓着他的后頸,往上一提,逼得他抬起頭來。

兩人四目相對,簡嘉卻是笑了,五官都有點痛,他說:“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你。”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和同學推着自行車刻意從單單身邊走過,當時這個男人就站在單單身邊。

許梁州盯着他,笑的溫和,“爽嗎?”

簡嘉口腔里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將一口血吞咽下去,他齜牙,“你是為了她來的?嘖嘖,真看不出來原來你這么喜歡她啊?我怎么得也算是她弟弟,你不怕她找你算賬。”

許梁州松開他的脖頸,似嘲似諷,“你也配當她弟弟?臉真大。”

簡嘉呵呵的笑,“對,我知道在你們眼里我就是個私生子,這樣的話我從小聽到大,可就算是這樣,我就是討厭她啊,從來沒有那么討厭過一個人。”

“我故意推她的,怎么樣?”

許梁州斂起笑意,把他整個人都提起來,抓着他的頭發,按着他的頭往牆上撞。

“咚咚咚”的三聲,一下比一下重,几乎是一模一樣的位置,有了一個更重的傷口。

他隨手將人一扔 ,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接過旁人遞過來的溼紙巾,擦了擦手指,“欠打。”

簡嘉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皮子被血糊住了。

“沒死吧?”

“先生,還活着。”

許梁州“恩”了一聲, “把地上的血跡給清理了。”

“好的,先生。”

#

單單最后硬着頭皮寫了這期的軟文,沒有寫虛假內容,都是從網上搜集而來的,寫的中規中矩,不功不過,主管看了也沒有挑剔就給過了,還十分關心的問了她額頭上的傷是怎么弄得,單單給糊弄過去了。

許梁州的工作漸漸也忙了起來,不過也還是喜歡經常給她發信息打電話,最近他迷上了視頻通話。

空閑的時候,他發來視頻,她還不能不接,要不然他就會有話來堵。

比如,你才說過你愛我,卻連和我視頻都不願意啊?

單單就把手機立在桌子面前,點了接通鍵。

他因為被患者家屬砸傷的事,特意請了假,不做手朮了,每天就在辦公室里值值班,不過他喜歡嚇唬她的本性還是沒有變。

從醫院不知道那個角落里翻出個骷髏,忽然從邊角里給拿出來嚇她。

單單這個時候巴不得立刻馬上把視頻關了。

“你無不無聊啊。”

“無聊,唔,你醫院陪我。”

“不要,我有自己的工作。”說到這個,單單又想起來那天他脫口而出要她辭職的事。

許梁州撐着頭,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好狠心。”

“不跟你胡說八道了,我吃午飯去了。”單單就要把視頻給關了。

他忽然耍起無賴,“你么么噠我一個,要不然我中午就去你們公司逮你。”

單單無奈道:“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啊?”

都多大的人了,還搞的跟個小孩子一樣。

許梁州勾唇低笑,視線穿透手機屏幕一般落在她身上,“你給不給親啊?”

“不給我好收手機出發了。”

單單望了望四周,飯點時間已經沒什么人了,她才小聲的對着手機念了一句,“么么。”

許梁州佯裝不滿意,“不對,少了個噠。”

“噠你個頭。”

“念不念?”他低沉沙啞的嗓音如同在她心里撓癢癢似的。

單單拗不過他,“念。”

許梁州將音量擴大到最大,“恩,我聽着。”

“么么噠。”她飛快的念了一句,她的聲音傳了過去,許梁州笑出聲,將手機的位置往前移了點,這樣就能看見他身后的風景。

他背后圍了許多人,有護士還有上了年紀的老醫生,個個面露笑意。

許梁州笑瞇瞇道:“你們都聽見了啊,看我媳婦兒多愛我,我就是我媳婦兒的心肝寶貝啊。”

有年輕的護士抱怨道:“許醫生,你這恩愛可不能秀,我們這一大幫人都是單身,怨念可深了。”

“既然單身,就好好工作去吧。”

單單自知又被他逗了,“啪”的把手機的給按了。

忙活了一個上午,她也早就餓了,而且不知為什么,她這兩天餓的特別早,□□點肚子就開始叫,都吃了不少零食下肚了。

一樓有一個員工餐廳,掌廚的師傅是燒的菜都偏辣,還是很合單單胃口的,所以她一般都在樓下吃。

她下樓之后,扎着辮子的同事陳君對她揮揮手,“單單,快過來,我已經給你打好飯菜了。”

單單坐在她身邊,“謝謝啊。”

“沒事,我看你和你男朋友在視頻,就知道你會晚點下來,點的都是經常吃的。”

單單看了看,槃子里還有她愛的酸辣小雞腿,那股味道一聞到,胃里卻涌起一股惡心的感覺,她連忙捂住嘴巴。

陳君懵懂,“你怎么了?”

單單搖搖頭,“不知道,有點泛惡心。”

陳君低下頭,鼻子往她那邊湊了湊,仔細的聞了聞,“沒有怪味,看着也好吃……”她說着說着就停住了嘴,眼珠子一動,問她,“你姨媽一般是几號?”

“每個月的頭几天。”

“今天几號?”

“十二號。”單單手里的筷子都握不穩了。

第五十六章

單單被這么一問也就反應過來了, 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放,臉上有慌張也有喜悅。

陳君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平日里也都看的見, 她和她對象感情好, 要是懷孕了也不稀奇。

不過未婚先孕,名聲不太好聽就是了。

“你要不要去對面超市里買試紙試一下?”她好心的問。

單單猶豫的咬咬唇, 心里隱隱有猜測還有點期待,但說出來的話還是心虛的, “萬一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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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沒什么關系, 試一下又不會怎么樣。”

“那好吧, 你繼續吃,我出去一趟。”

陳君對單單露出一個笑,“你放心的去, 這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單單對她道了謝就快步走出了食堂,為了以防萬一,她還特意買了兩個驗孕棒,然后去了洗手間。

真正看見那兩條杠上的時候, 喜悅大於驚慌,她坐在馬桶上久久無法回神。

手緩緩的摸上自己的下腹,這里現在依然還很平坦, 完全感受不到一個小生命的存在,她嘴角的弧度漸趨擴大,笑容加深。

她有寶寶了。

她要當媽媽了。

老實說,得知自己懷孕的心情比想象中還要好, 上輩子無兒無女,孤單的只剩許梁州一個人可以依靠,那已經是很遺憾的事。

這輩子的命運軌跡,已經改變了。

再次回到辦公室,陳君第一個跑到她身邊來,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問:“怎么樣怎么樣?什么情況?”

單單輕咳兩聲,壓低了嗓音,“好像是有了。”

“什么是好像啊?”

單單挪動椅子,往她那邊靠了靠,隔板擋住了其他人看過來的視線,“驗孕棒是兩道杠,可我用手機查了查,好像驗孕棒也有不准的時候。”

“不准的几率小的不得了,你這一定就是有了,我提前恭喜你哈。”陳君對單單擠了擠眼睛,“到時候不要忘了請我喝喜酒喲。”

單單聽了她這句話,清醒了過來,擺在她面前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她是未婚先孕,忽然之間,她彷彿想通了許梁州為什么想要個孩子了,八成就是為了結婚。

“再說吧,我待會從公司溜出去,你幫我看着點。”

陳君不解的問:“你出去干嘛呀?”

“我去醫院查查。”

“你只管去,我幫你兜着。”

單單收拾好東西逮着時機就走了,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后,單單給西子發了一條短信。

“我好像懷孕了。”

十分鐘之后,那頭才有了回音。

“臥槽臥槽臥槽啊……..”

緊跟着,西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劈頭蓋臉的就把許梁州給罵了一頓,“講真的,我在高中的時候就看出來他心懷不軌了,長了一雙狼眼,看着你的時候眼睛里都發着光,綠幽幽的,可慎人了,他媽的,這人動作可真夠快的,才特么畢業就搞出人命來!”

“…….”什么叫搞出人命。

罵完之后,西子才想起來問她,“你現在在哪兒呢?”

單單如實作答,“我在去醫院的路上。”

“那家醫院?你可千萬別去許梁州工作的醫院。”西子急急道。

“私立壽康醫院,我就快到了。”

“你等着我,我馬上過去。”

說完,她把就掛了通話。

出租車停在醫院大門,單單付了錢就直奔婦科掛了號,其實出了校門,曾經有一度她是害怕人多的地方,她不知道如何自處,很多事情不知道該怎么辦。

有一次發燒,自己拖着病體去醫院,竟然連看病的程序都不會。

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很多。

單單坐在科室外的長椅上等十來分鐘,西子就氣喘吁吁的出現了,她是自己開車過來,路上還超速了。

“還有几個輪到你?”西子坐在她身側的位置問。

單單數了數,“大概還有兩三個。”

“你要是真有了,你打算怎么辦?”西子繼續說:“雖然許梁州那個人我不怎么待見,太強勢了,不過他對你好的沒話說,這孩子你還是不要自作主張。”

西子看她是一個人過來醫院的,還以為她會做什么傻事。

單單失笑,“你想什么呢?這種事我怎么可能會瞞着他。”

西子放下心,“那就好,你們兩好好商量,該結婚結婚。”

單單扶額,有了孩子好像就必須得結婚了,每個人都這樣告訴她,這好像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輪到單單的時候,她一個人進去的,西子在外面等着。

沒多久,她就拿着單子出來了。

西子翹首以盼,“真有了?”

單單點點頭,“真有了。”

西子感情頓時復雜起來,一方面替自己的好姐妹感到開心,另一方面有替她擔憂,這輩子怕是和許梁州都要纏在一起了。

西子之所以這么反感許梁州,是因為高中又一次,中午午休的時候,大家都在睡覺,她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就看見他在單單的臉上輕輕咬了一口,她當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午休過后,單單就跟她抱怨,臉上被有個不知道怎么來的紅印子,她才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夢。

西子回頭看着他,他神態自若的坐着,還半帶威脅道:“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從回憶里抽身,西子挽着她的胳膊,“那醫生有說什么注意事項嗎?”她也什么都不懂,畢竟沒懷過啊。

“說了,我都記着。”

“那你現在要回家嗎?”

單單咬唇,“我現在去找許梁州,我想當面告訴他。”

她還不敢告訴她媽。

#

許梁州今天休息,回了奶奶家住。

接到單單電話時,還詫異了下,隨即笑開,不着調道:“想我了?”

單單沒空和他貧,“我有事要跟你說。”

“說吧,我聽着。”

“這事得當面說。”

許梁州思慮片刻,差點以為自己對簡嘉動手的事敗露了,不過轉頭又一想,如果她真的知道了,情緒不會如此平靜。

“我在奶奶家,你過來,直接來我的房間。”

“好。”

西子開車把單單送了回去,一路上她都緊摳着自己的手,還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他爺爺奶奶兩個出門去串門了。

單單過猶不及,上樓梯時都不自覺的放慢了步子,小心翼翼起來。

敲了敲他的房門,好半天沒有回應,單單推開了門,一只腳才踏進去,腰就被人扣住,然后按在牆壁上,門板被他一腳踹的合起來。

許梁州低頭看她,滿目柔情,俯下身在她脖子處輕咬了一口,喟嘆道:“誰家的姑娘這么香。”

單單被他嚇了一跳,“你几歲?還玩這種嚇人的小把戲。”

許梁州寬大的手掌從他的腰跡往上爬了爬,長着厚繭的手指透過薄衫磨着她的肌膚,他輕笑,“啊,原來是我家的小姑娘,難怪這么香。”

單單張嘴,話都來不及說,就都被他給吞了。

許梁州的欲.望來勢洶洶,他的舌頭在她的口中攪動着,舔舐着她的津.液,然后將她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腰間,抱着她就往牀上帶。

他的聲音粗啞低沉,壓抑着欲與愛,一雙眼睛猩紅猩紅的,看着她的目光深遠,像是隔着無盡的歲月山河落在她身上,“想你了。”

單單小臉嫣紅,紅唇艷艷,因為缺氧的緣故,腦子有點昏沉,被他吻的渾身無力,不過理智尚存,平時也就算了,現在可不行啊。

她用了大力氣推他,“你起來,我還有正事沒說!”

許梁州低低的笑,就要拉開她后背的拉鏈,“這就是正事,憋不住了,有什么話完了再說,乖啊。”

單單被逼急,揪緊了衣服,然后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他卻不以為然,全當興趣了,她這么一咬,他的興致反而更高,愉悅的撥開她的爪子,安撫似的拍了下她的小腦袋,“待會可別咬了,叫出來。”

“我不想要。”她甕聲甕氣,板着臉。

許梁州的笑滯住了,看出了她說的是真話,心思一沉,終究是從她身上起來了,“我去浴室沖個澡。”

這話中的不悅,單單聽出來了,可不能怪她。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神情溫柔,畢竟還有寶寶的啊。

單單也從牀上爬起來,整理衣服的時候,手無意打翻了牀頭櫃旁的紙袋子,她認出來,那就是許梁州上次說要扔了的垃圾。

清脆的聲音響起。

單單回頭,蹲下身子就要將打翻了的東西撿起來。

剎那間,臉色蒼白。

從袋子里掉落在地上的鏈子晃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