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視了一圈:“如果規矩可以隨便更易,那不妨讓我提出一個更合理的要求。”
說到這裡,江舫的聲音又放低了,帶著溫柔的蠱惑xin。
他將手中的遙控器丟上了桌:“我們還是賭大小,一把梭哈。我來搖骰,你們來賭是大是小。”
“賭注就是這20萬積分。倘若我們輸了的話,你們欠的20萬一筆勾銷;贏了的話,你們如數支付,眼前的賭局算是完成,再……”
他撐住下巴,思考了一陣:“給我們南老師去對面的咖啡廳買三款最貴的甜品。”
戴家兄弟登時心動。
他們知道,一旦答應,就是要跟著江舫的節奏起舞了。
可這樣的佑惑,實在太大了。
現在沒有遙控器左右賭局,這也就意味著,不管賭大還是賭小,江舫也無法提前預測是大是小,勝率是對半開。
贏了的話,這20萬就有追回的可能。
足足一半的勝率……足夠讓賭徒為之瘋狂了。
或者說,眼下的局面,根本不允許他們不答應。
戴家兄弟在將一口牙齒咬碎前,重重點下了頭:“……好。”
……
同樣的桌子,同樣的骰盅,同樣的骰子,但心情早已是兩樣。
經過短暫的商議後,參與賭局的人是戴學斌。
站到賭桌前,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何謂腿軟。
咬肌沉甸甸地透著酸,蓬松的發梢被冷汗沁濕,擋住了他一半的視線,額頭的碎汗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規模,順著臉頰,徐徐下淌。
他用雙手撐住桌面,好穩住已有東倒西歪之態的身體,像極了一個走到了窮途末路的賭徒。
20萬。
整整20萬。
他的腦子中頻繁地轉著這個數字,以至於骰子撞擊膠盅的聲音傳來時,他才驚覺,賭局已經開始了。
在這一瞬間,這位高維人士,看到了人類賭徒眼中的世界。
所有的感官都在這搖骰聲中被放大了無數倍。
骰子撞擊著內壁,激蕩出了濃重的膠皮氣味,熏得他頭暈眼花,幾欲落淚。
當那骰盅兜攬著三枚骰子轟然落下時,他彷彿聽到了命運之鍾敲響的層層回響。
戴學斌竭力瞪大眼睛。
看不見。
隔著一層膠盅,什麽都看不見啊。
不到一公分厚度的膠皮,隔絕了任何可以親入的視線。
曲金沙的“鬥轉”,是高維人無法輕易踏足和干涉的小小天地,任何立場都有可能星移鬥轉,陰陽變幻。
一霎天堂,一霎地獄。
江舫含笑的聲音,彷彿也帶了層層遝遝的回音:“是大,還是小?”
戴學斌想,是大吧。
江舫已經搖了那麽多輪的“小”,應該會利用自己的思維定勢,佑導自己選擇“小”,實際上是大。
……不,不對。
如果江舫認為自己會這樣想,反其道而行之,讓自己敗在“小”上,豈不是更加諷刺?
江舫到底會怎麽選擇?
江舫重複的聲音,宛如催命的耳語:“是大,還是小?”
“大,還是小?”
“是……”戴學斌狠狠吞了一口帶著血氣的口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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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大戴先生,20萬積分買小。”
江舫的聲音鈍刀子一樣,重複著、提醒著戴學斌的選擇,切割著他的神經。
“買定——”
“等等!”
戴學斌的聲音驟然疾利起來:“……等等,我押大。”
“好的,大戴先生20萬積分押大。”江舫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買定離手,開盅無悔——”
盅鍾揭開,而命運之鍾也在此刻倏然奏響。
在看清數字時,戴學斌的大腦,像是被鍾錘猛力搗了一下,稀碎成了一地糨糊。
2、3、3。
小。
“好——”江舫戲劇式地一弓腰,“多謝兩位慷慨的戴先生參與賭局。”
戴家兄弟已經傻在了原地。
“今天的賭局,就先這樣吧。”江舫擲下骰盅,笑道,“我看兩位戴先生都很需要休息和複盤呢。等結算過後,如果有什麽需求,就再到我們的房間叫我們吧。”
他邁步走向兌籌機器時,又收回了步伐,禮貌提醒道:“幾位,別忘了我們的甜品。”
……
回到房間後,南舟剛想問他最後那一局怎麽獲勝,剛一轉身,就被江舫撲了個正著,整個人向後仰倒在了牀上。
江舫把臉埋入南舟肩窩,舒服地蹭一蹭。
他用撒嬌的腔調跟南舟說話:“……好累。”
在南舟眼裡,江舫是一隻抱著他撒嬌的銀狐,尾巴柔順地搭在他的身上,一搖一蕩。
南舟拈起他垂落的一縷銀發,別到耳後,輕聲詢問他:“要躺平睡覺嗎?”
“這樣抱著就好。”江舫摟著南舟的肩膀,“充電中,目前電量30%。”
李銀航端著一大盤子從自助餐廳那裡取來的免費食物推門而入:“我……”
她前腳尖剛一點地,就看清了屋內的狀況。
她用腳尖借力,原地向後轉了180度:“我走了。”
閃充剛到31%的江舫從南舟身上翻了下來,但手臂還是舒舒服服地搭在南舟身上。
反正他們現在四周都是監視器,在這樣的條件下,他也不可能和南舟做更親密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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