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很快反應過來，自從上次繳費之後，醫院已經很久都沒有催繳了。
但母親的治療也一直沒有停止過。
她不由得偏頭看了過去。
傅靖深卻開口：“阿姨，這話實在是有失偏頗，我付出的努力很小，大部分的住院費用是小雅負擔的。”
“這我可以作證哈。”高玉珠輕輕扯她，“姐，你都是哪裏聽來的謠言，別聽醫院那些人瞎說！”
高玉珍笑眯眯的，“這是書易說的呀，上次他去詢問餘額的時候，醫生說有賬戶穩定在打錢，他就順便查了查。
你們的消息，該不會還沒我這個住院的人靈通吧？”
高玉珠神情有些微妙地掃視了傅靖深一眼。
隨即又輕輕啐了一口：“就算是他支付，那也是應該的！”
傅靖深毫不在意，“確實，阿姨，所以感謝的話就不用再說了。”
高玉珍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臉上依然帶着溫柔得體的笑容。
“是我昏迷的太久你叫不習慣嗎？怎麼還叫我阿姨？”
蓁雅的嘴角一陣抽搐，只希望趕緊停止這場鬧劇：“媽……”
“對，你看小雅都提醒你了，是不是該叫我媽媽了？”
蓁雅：“……”
她哪有提醒！
傅靖深喉結微微滾動，胸腔起伏的弧度有些不正常。
蓁雅這才忽然想起，自從母親去世之後，他估計好長時間都沒有叫過別人媽媽了。
這樣也確實不太合適。
本來想告訴傅靖深一下不要勉強，卻不料他輕啓薄脣，嗓音有些發顫：“媽。”
這個詞從他口中說出好似十分陌生似的，要在喉嚨裏滾過好幾圈，才能喊出來。
高玉珍高興的笑了。
“哎！以後真的得常來哈，我見着你啊，真高興。”
“媽，我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討論，你好好鍛鍊身體，早點休息。”
蓁雅急匆匆地告別，便一把拽着傅靖深，趕緊溜了。
他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神情玩味。
“原來在樓下的時候你騙我，你不捨得跟她說我們離婚了。”
蓁雅咬緊牙關：“我只是不想我媽對我失望，跟你沒有一毛錢關係。”
“但我看得出來，你媽應該很喜歡我，看來你平時也沒少塑造我在她心中的正面形象。”
傅靖深聲線微微上挑，帶了幾分愉悅。
“那倒是，畢竟連我都不知道，有些人居然做了這麼久的冤大頭，偷偷往醫院的賬戶裏面打錢，連我都不知道。”
“我怕你不肯接受，又不想走那些繁瑣的流程，就直接聯繫了醫院的財務。”傅靖深解釋。
蓁雅還想再冷嘲熱諷幾句，傅靖深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點點收緊了手。
“不管怎麼說，剛纔還是謝謝，我很久都沒有叫過媽媽了。”
蓁雅沒有回頭，但卻該死的有些鼻酸。
她故作鎮定地岔開話題：“她熱情邀請你過來，只不過是開玩笑，你別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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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會隨便打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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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靖深開口，“我母親去世的前幾天，我隱約感覺到她對我的疏離，就偏去她房間裏打擾她。”
蓁雅屏住了呼吸。
“她病的嚴重，不想見到任何人，包括我。
即便耗盡了她的耐心，讓她變得焦躁不安，後來她氣急了罵我滾，讓我永遠不要出現。”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