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時間上的不確定性,蕭錦碩是深有體會的。
她連續兩次記起了以前的事情,但都是在他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又將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雖然不確定,但哪怕只有一秒鐘,都是他的渴望。
況且,這個人說了,也許是一輩子。
那一剎那,蕭錦碩很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心裏住着一個惡魔,可是惡魔卻化成了葉初七的樣子在向他伸手,他抗拒不了。
心神微微一動,他便立即問道:“第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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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祕人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第二,我若是幫你,當然是要讓你付出代價的,你可想好了?”
蕭錦碩毫不猶豫的道:“不惜一切。”
神祕人很滿意他的回答,輕笑道:“好,等我消息。”
說罷,他便一副下車欲走的架勢。
“等等!”蕭錦碩馬上制止了他,問道,“你說……原來的葉初七已經死了,現在在她身體裏的是一個與她無關的靈魂,那……是誰?”
這個問題,倒是問到了點子上。
然而,神祕人卻沒有理會,徑直下了車。
蕭錦碩看着那個遠走的白色身影,隱約間聽到了四個字,“此乃天機!”
所以,天機不可泄露的意思?
他一個晃神的工夫,再擡眼望去時,空曠的道路上已經沒有了那個人影,彷彿在頃刻間就消失得無影蹤。
他一個怔愣,四下張望。
確認過,真的不見了。
蕭錦碩呆愣的坐在車上,如果不是從心裏頭冒出來的那股寒意無比清晰,他都要懷疑剛纔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覺。
不是幻覺吧?
可是……
那人就這麼走了,所謂的幫忙要怎麼幫?他究竟是誰?叫什麼?甚至連一個聯繫方式都沒留下……
如果這一切不是他的幻覺,那麼這個人就一定還會再出現。
蕭錦碩深吸了口氣,穩住了心神,他一直告訴自己不後悔,只要還能和葉初七在一起,只要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孩兒還能再回來,他真的願意……不惜一切!
葉初七當然不知道蕭錦碩這種對她志在必得的決心。
她以爲,她早就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跟蕭錦碩說清楚了,而蕭錦碩看起來也不像那種胡攪蠻纏的人,應該會懂進退知分寸。
可是她低估了,執念一旦萌芽,即使毀天滅地也撲滅不了。
她現在還一無所知。
所以,她乖乖的聽了靳斯辰的話,安心的準備當新娘。
她的情緒變好了,跟靳斯辰的關係回暖了,明顯感覺到全家上下都氛圍都不同了,以往大家都戰戰兢兢的,現在明顯輕鬆愜意了。
葉初七足不出戶的待在家裏,直到有一天接到了單瑞的電話。
由於上次去月子中心看望靳斯雅的時候,無意間似乎聽到了雲愷的聲音,她又懷疑薛一鳴有古怪,於是便讓單瑞留意着薛一鳴的一舉一動。
單瑞按時的向她報告,但是卻都沒有任何異常。
薛一鳴回京後,買了一處小公寓和靳斯雅暫時落腳。
自從他被燒傷之後,靳斯雅又被查出來懷了孩子,所以便回靳宅居住了,薛一鳴卻不願一起回來,還是住在他的公寓裏。
這段時間,薛一鳴的生活也很規律。
平時除了去月子中心看靳斯雅和孩子之外,就待在公寓。
他似乎沒有朋友,也沒有任何的社交,除了跟靳家的人有接觸之外,平時都是獨來獨往,根本不與任何人來往。
葉初七聽完單瑞的彙報,不知道心裏究竟是什麼感覺。
有一點點欣慰,畢竟薛一鳴是她的偶像,又是靳斯雅的丈夫,她當然是不希望他有什麼問題的。
但,線索也就斷在這裏了,又難免有點失落。
雲愷,他到底在哪兒?
一年了,難不成一個大活人還真的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另一邊,單瑞似乎感覺到了她的遲疑,於是主動問道:“葉小姐,那以後……還需要繼續跟着他嗎?”
葉初七一時沉默。
她本來剛想說算了,可是一個轉念之間,她便馬上問道:“他平時真的就沒去過什麼地方嗎?比如,醫院,或者康復中心什麼的?”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在靳斯雅生孩子之前,她們兩個經常在一起閒聊,靳斯雅似乎說過薛一鳴一直還在做康復訓練。
他想盡快好起來,所以有時候不能回來陪靳斯雅。
單瑞卻道:“目前沒有發現。”
在這一瞬間,葉初七就做了決定,吩咐道:“你繼續盯着他,白天可以稍微放鬆警惕,重點盯着晚上,看看他有沒有去什麼地方。”
單瑞沒有任何異議,應道:“好!”
掛了電話,葉初七再想起薛一鳴的時候……以前倒是沒什麼感覺,可自從聽到雲愷的聲音之後,她的心裏就一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
要麼,就是薛一鳴真的沒有問題。
要麼,就是他藏得太好了。
雲愷確實是隱藏得很好,他爲人警惕,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潛伏在靳家鋌而走險,卻從未被發現。
他自己沒有破綻,但卻不能保證別人也萬無一失。
千算萬算,卻還是算漏了一環。
那日,他剛到月子中心看過靳斯雅,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電話卻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號碼,果斷的掛了。
直到從月子中心離開,確定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暴露的時候,他才重撥了剛纔的號碼,那邊很快就接起來。
隨即,一道略顯焦慮的男聲傳進他的耳朵裏,“雲先生……”
雲愷沉下眉,吐出一個字,“說。”
電話裏的男人道:“我們這邊出事兒了,薛一鳴……他,他不見了!”
雲愷面色一僵,儘管他盡力壓低了聲音,但還是壓制不住心頭的怒火,斥責道:“廢物!居然連個文弱畫家都看不住,馬上派人出去找,務必要將人找到。”
電話裏的男人誠惶誠恐的應了下來,纔敢掛電話。
雲愷卻捏着手機,臉色沉得異常難看。
他利用薛一鳴的身份做掩飾,才順利的潛伏在靳家這麼久。
可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真正的薛一鳴卻不見了。
那就意味着,若是不能及時將薛一鳴找到,薛一鳴就極有可能會回靳家來,到時候他就徹底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