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姐姐,你怎麼這麼看着我……”
趙侍妾一把將人挽住,笑道:“怕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我覺得庶妃娘娘說的對,王妃娘娘寬厚,對我們也好,月例銀子,四季衣裳,一應俱全,逢年過節還有賞賜。就連我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從前見都沒見過的好東西,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日子了。”
“瞧你那副窮酸樣,我們都進了王府,做了王爺的女人了,喫飽穿暖算什麼,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趙侍妾將人拉到了自己的青玉院,“別看何庶妃現在的日子還不錯,等到百年之後,她跟前沒個孩子,埋在哪都不知道呢。”
看着周侍妾驚恐地睜大眼睛,她又道:“所以,我們得爭寵,不管男女,好歹有個孩子傍身。”
“孩子不是想要就有的,這得,得看緣分。”
“緣分是把握在自己手裏的,只要多承寵,我就不信懷不上。”趙侍妾一臉堅定。
就連最難受孕的宋側妃,如今不也懷上了嗎。
“我,我不敢。”周侍妾低頭。
趙侍妾一把將人鬆開,“合着我說這麼多都白說了,爛泥扶不上牆,那正好,你得空了幫我繡幾張帕子,我過兩天過來拿。”
“繡帕子?”
“你不是不爭寵嗎,那就幫幫我。”趙侍妾說着用團扇輕輕拍了拍周侍妾的肩膀,“好妹妹,姐姐先在這裏謝過你了。”
果不其然,趙侍妾將手帕送去扶雲院的第二日,翊王便來了青玉院。
翌日,趙侍妾便粉面含羞的去了香雲院,又從周侍妾那裏討了兩件繡品,並留下一包鼓囊囊的銀瓜子,“周妹妹,我不白拿。喏,這是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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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侍妾攥緊銀瓜子。
身邊的丫鬟有些看不過去,“趙侍妾這是拿主子做繡娘呢,太欺負人了。要奴婢說,您還不如自己繡了帕子送到王妃娘娘那裏去,何必替他人做嫁衣?”
庶妃侍妾朝扶雲院送繡品一事逐漸成了後院潮流。
就連遠在聽雨齋的王若依都聽到了風聲,連夜趕製了一個荷包,迫不及待地送了過去。
“王妃娘娘,這是妾身繡的荷包,請您收下。”王若依原本還有些忸怩的,但這些天的冷板凳已經將她的忸怩磨光了,想到手上一連串的針眼她急切道,“希望您能看在荷包的份上,替妾身在王爺面前美言兩句。”
荷包送完,王若依也沒有多留。
秋菊看着她的背影皺了眉,但還是將錦盒打開了,看着放在裏面的荷包,不禁瞪大了眼睛,“這繡的是個什麼東西?”
離得最近的秋月和春月好奇地瞥了一眼。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很快,廳內的丫鬟們皆圍過來觀看,這荷包……姑且算它是個荷包吧,上面繡的那一坨是什麼?
烏鴉?公雞?鴨子?
不會是鴛鴦吧?
針腳歪七扭八,配色亂七八糟,絲線繞成一團。
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王嬤嬤看着這荷包也直抽嘴角,這樣的繡活她也拿得出手。
沈幼安將荷包放在小几上,一時不知如何處理。
之前陳庶妃和趙侍妾送來的東西完全不輸夏薇,她順手就用了,翊王看到了她身上的繡品,多問兩句,她也不隱瞞。
後面的事,她就不管了。
別說翊王根本不會去聽雨齋,就是去……看着這荷包也起不了心思。
她看了眼盤在手中的懷錶,五點一刻。
這個點翊王該回來了。
正說着,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
江來福耳朵機靈,沒一會便一溜煙跑進來道:“王爺回來時和王庶妃撞了個正着,王庶妃邀請王爺去聽雨齋,被王爺回絕後,不知怎的就掛王爺身上了,王爺動了怒,將人禁足了,從現在到過年別想再出院子了。”
秋菊唾了一口,“趕着這個時辰來送東西,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秋菊姐姐放心,咱家會替咱們王妃娘娘守着的。”江來福行了一禮,躬身退下。
不一會,翊王便進了院子。
還不等沈幼安起身相迎,泡芙便帶着珠珠上前貼貼了。
“糖炒栗子,老七說那家味道不錯,我買來給你嚐嚐。”沈幼安上前爲翊王褪去身上的大氅時,翊王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
男人神情溫潤,似乎並沒有受到王若依的影響。
“謝王爺。”沈幼安開心接過。
打開油紙,裏面的栗子還冒着熱氣,泛着香甜氣息。
沈幼安剝開一個,順手送到翊王嘴邊,“借王爺的栗子獻給王爺,王爺先嚐嘗。”
翊王本不想喫的,聽到她這麼說,配合的張開了嘴。
沈幼安又剝了一個放進嘴裏,微微眯起眼睛,粉粉糯糯的口感。
嗯,很甜。
每當她開心滿足時,她便彎着眉眼,雙眸黑亮。
翊王就喜歡看她這副模樣。
彷彿滿身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了。
沈幼安吃了兩個,便將剩下的交給春月春花,讓她們慢慢剝。
翊王坐在羅漢牀上,瞥見桌上的荷包,眼前一黑。
沈幼安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忙將荷包拿給秋菊,怎麼把這個忘了。
“這就是王氏做的?”
翊王突然問,沈幼安下意識點頭,“啊?嗯。”
翊王:“……”
他很想問問沈幼安,這樣的東西她也收?
這段時間以來,他不是不知道後院的女人給沈幼安做了許多衣服鞋襪、香包手帕,就連泡芙和珠珠都得了幾身新衣服。
本來想着她們尊敬主母,是好事。
但越想越不對,怎麼感覺好像自己成了沈幼安的勞力?
他出力,她收好處?
這種感覺很不好,越想越覺得不爽。
翊王趕緊打住這個想法。
“對了王爺,妾身這裏有個好消息。”沈幼安也趕忙轉移了話題,“妾身八月時種下的紅薯,現在可以收了。您看您什麼時候得空,妾身讓秋菊帶您去莊子上走一趟,您好親自驗收。”
“事不宜遲,就明日吧。”
翊王在扶雲院用過飯便回了前院,他要給尚書房遞個信,給顧明禮請假。
他打算明日帶他一起去。
處理好事務,他披上大氅去了後院,還未走到扶雲院,就遠遠瞧見了陳庶妃身邊的丫鬟提着食盒進去了。
翊王嘴角抽了抽。
想要爭寵,直接找他不是更好?
這麼多人,也沒見誰想起來給他做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