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氣窗裡面是一條狹長往下的通道,寧疏在前面爬行得還算比較輕松,不過狗娃體格較大,怕得就艱難了很多。
寧疏提醒他:“別卡住了,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然而她這句話剛說完,只聽狗娃絕望地喊道:“姐~”
【卡住了】
【卡住了+1】
【卡住了 +10086】
【卡住了 +2333333】
【大狗子誰讓你長這麽壯!】
狗娃還真就卡在這不進不退的位置上。
寧疏將自己書包摘下來扔給他,說道:“包裡有瓶老乾媽,油倒出來抹抹。”
“姐,你這裝備夠齊全的啊!老乾媽都帶著,孝敬你奶奶?”
“再貧試試!”
狗娃立即閉嘴,將老乾媽的油抹在卡住的腰臀部位,然後用力蹭了蹭,果然松動不少。
寧疏讓狗娃抓著她的腳,她往前爬,拉著狗娃走。
這條狹窄的通風通道本身是往下的軌跡,所以爬得並不算艱難,狗娃掙脫出來之後,也就放開了她。
倆人約莫爬了一刻鍾,總算到盡頭。
寧疏將通風通道的小窗打開,探頭朝著裡面望去,房間裡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清楚。
狗娃出來吼道:“老子發誓,再也不鑽這玩意兒了!”
寧疏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她拿出電筒,打量四周,發現這個地下室很大,有很多房間,而這個房間像是儲物室似的,靠牆放著幾個櫃子。
狗娃跑過去拉開儲物櫃,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臥槽”一聲。寧疏走過去,櫃子裡放著幾個黑色的罐子,殯儀館用的,連編號都還在。
罐子裡有什麽,不言而喻。
寧疏強忍住惡心,正要拉開另一個櫃子。聽見身後有動靜,她一回頭,就看到奶奶不聲不響地站在黑暗中,幽幽地看著他們。
“你們在幹什麽?”她聲音宛如萬年的枯木,摧古拉朽,甚至都已經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而她瘦骨嶙峋的模樣,佝僂的身影,讓她看起來跟乾屍似的。
就在這時,寧疏眉心的那一點痣變得緋紅。
她所看到的已經不是人形的奶奶,而是…一條半人高的暗紅色蜈蚣,張著密密麻麻的百足,滋啦滋啦響。
寧疏雞皮疙瘩漫上來,想起傅南生說的話,這些女屍對人沒有什麽用,但是妖孽可以用她們修陰體,增強道行。
看來這位“奶奶”,在已經被這隻百足蜈蚣給佔了身子。
而狗娃還對著奶奶拿手機直播,並沒有意識到任何危險。
“你們在幹什麽?”
寧疏握緊降魔杖,臉上浮現一絲笑意:“我們就是挺關心奶奶,下來看看您。”
“快滾!”
“走也行,這些東西,我也要帶走。”寧疏指著那些骨灰盒,她有降魔杖在手,當然也不懼它。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敬酒不吃吃罰酒。”奶奶立刻化形,變成了大蜈蚣,張牙舞爪朝著寧疏撲過來。
狗娃尖叫一聲:“媽呀!這是啥玩意兒啊!”
【啊啊啊!】
【大寧寧小心!】
【這場面堪比好萊塢特效!太逼真了吧】
【這蜈蚣都有人高了,幾千年的精怪啊!】
寧疏拿出降魔杖衝著那蜈蚣猛力一揮,蜈蚣往後閃躲避開,然而就在一人一妖酣戰之時,只聽“哢嚓”一聲,地下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寧衡韜的聲音傳來:“媽,你在幹什麽呢?”
一聽見聲音,那蜈蚣立刻又變回了奶奶的形態,倒在地上,嗷嗷大叫:“逆反了!逆反了!居然敢對長輩動手!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
寧衡韜和葉芙蓉,還有舅舅他們陸續趕下來,舅舅問道:“寧寧,狗娃,你們在下面幹什麽?”
“他們要殺我啊!”奶奶連忙跑到寧衡韜身後,指著寧疏:“她拿大棍子打我呢!”
寧衡韜瞥見寧疏手裡降魔杖,臉色一變:“寧寧,你…”
寧疏冷靜地說道:“她不是人,是妖。”
“寧寧,你在說什麽呀?”舅媽不解地問:“你是不是迷糊了,她是你奶奶啊!”
“如果她真的是奶奶,為什麽那天寧小虎那樣敲打木門,哭得撕心裂肺,她都無動於衷,奶奶可是最疼她的寶貝乖孫孫了。”
此言一出,葉芙蓉倒是往邊上挪了挪,盡可能遠離奶奶,她其實心底早就疑竇叢生,而且從小在農村跟著母親,她見過不少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
“寧寧,你是不是生病了。”寧衡韜還是不信:“這就是你奶奶啊!”
“如果你們不信,就過來櫃子這裡看看吧。”寧疏冷冷覷了奶奶一眼:“看看她乾的好事。”
寧衡韜猶疑地朝著櫃子走過來,奶奶見勢不妙,立刻又化了形,變成了大蜈蚣,朝著離她最近的舅媽撲過去。
“媽!”狗娃尖叫一聲,連忙跑過去護舅媽。
舅媽被狗娃撲得摔倒在地,再度睜開眼,發現寧疏擋在他們前面,手裡的降魔杖已經戳進了那大暗紅色大蜈蚣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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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蜈蚣吃痛,尖嘯一聲,連連後退,變回奶奶的模樣,倒在地上,嘶著男人的嗓子,連聲大喊:“你要殺我,那老太婆也死了!”
它上了奶奶的身,一損俱損,一亡俱亡。
寧衡韜嚇傻了,大喊一聲:“媽呀!你這是怎麽了啊!”
“她不是你媽了!”葉芙蓉跑過來扶起寧衡韜,顫抖的手拿起電話要報警:“這是妖怪!”
“別忙報警。”寧衡韜腦子還是沒有轉過來:“她是我媽啊!”
局面一時僵持下來,這蜈蚣佔著奶奶的身體,如果硬要對付它,先得要了奶奶的xin命,誰先動手,誰就是殺人犯,寧疏可不想下半輩子在牢裡度過。
奶奶面目猙獰,防備地看這眾人。
寧疏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凌晨四點。
凌晨四點!
她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猛地回頭看向狗娃。
“你看我幹啥?”
“狗娃,你學雞叫!”
狗娃不明所以:“啥玩意兒?”
寧疏說道:“不是打小就愛吃雞脖子嗎,快叫兩聲,學雞叫兩聲!”
狗娃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情況緊急,寧疏做事有她的道理,狗娃還是扯著嗓子,學起了公雞打鳴。
“咯咯咯。”
“咯咯咯。”
……
一聲比一聲高亢,一聲比一聲有力。
到最後,饒是在農村生活這麽多年的舅舅和舅媽,都不得不感歎,狗娃學公雞打鳴,學得還真像啊!差點都分不出來到底是狗娃在叫,還是真的有公雞在叫。
就在這時候,奶奶突然全身顫抖起來,像是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中,全身瑟縮著,在地上爬,東逃西竄,想要躲避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