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允思看着那張信紙。
看了許久。
他並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相反他在商界殺伐果斷,從不拖泥帶水。
但是這張信紙,卻尤如千金,壓在他心上。
良久,他還是拿了起來,靜靜地看。
字很潦草,寫得匆忙。
【霍允思對不起,我又騙了你!】
【我們之間從來沒有感情,我喜歡的從來都是他!】
【這幾天就當是一場交易,你得到你想要的,我也得到我想要的。】
【忘了我吧!不要找我!】
……
簡短几句話,霍允思看了無數遍。
此時,他掐死她的心都有。
他更不信,安然不喜歡他,如果真是那樣那些火|熱纏綿又算什麼呢?
他擡手,輕輕解開兩顆襯衣釦子。
門打開,嚴祕書進來說:“霍總,車子已經等在樓下了!安然回來沒有,要不要我們直接帶着行李去接她?”
才說完她就看見了一地的狼籍。
不應該啊,安然很會收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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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眼看向霍總,只見霍總的臉色難看得可以。
霍允思語氣冷淡:“把b市會議無限期推後,另外,幫我追蹤安然的下落。”
嚴祕書愣住了。
安然跟霍總,鬧矛盾了,不該啊這幾天是蜜裏調油呢!
……
兩小時後,w市高鐵站。
安然排隊安檢,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她低頭看着手裏的車票有些怔忡。
她在等一個人。
她絲毫不懷疑,在她上車前,霍允思會找到她。
背後,一陣騷動。
安然身體微微僵硬,她全身都敏|感到極點,甚至能在那陣騷動中聽出霍允思的呼吸聲。
身畔,蕩起熟悉的木質香。
是他的味道。
安然擡眼,她哭過,眼角眉梢都帶着淡粉。
她成爲他的女人,過去純真的臉,添了一絲屬於女人的風情。
四周安靜下來。
所有旅客都注視着這個矜貴到極點的男人,全身上下哪怕是一根頭髮絲都透着金貴,此時男人卻陰鬱地注視着一個嬌小的姑娘。
“霍允思!”安然無力輕喃。
接着,她的手臂被人捉住,粗暴得讓她細白手臂立即就紅了一圈。
沒有人敢攔着。
因爲男人身邊跟着10來個黑衣保鏢,看着個個不好惹。
霍允思的車停在車站外面。
八人座的商務車,深色車膜,外面根本就看不見裏頭。
安然被推進去,最後一排。
霍允思坐到她身邊,他表情嚴厲,全身上下都滲着寒意。
哪怕安然早有準備,她也幾乎扛不住。
車子啓動。
安然的背抵着座椅,她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靜靜地出神。
她也沒有問他原因。
因爲彼此都知道。
霍允思沒有理她,他很慢地解開衫衣袖釦,隨後就很沉默地看着外面出神,似乎在想拿她怎麼辦。
車子緩緩開回那間五星酒店。
酒店門口,霍氏的員工正準備坐大巴回b市,挨個上車呢,就見一輛商務車吱地一聲停了下來,跟着他們的霍總就拉着一個女孩子下車。
氣氛不太好!
霍氏的女員工都看呆了:前幾天霍總不是還柔情蜜意麼,這會兒怎麼這麼粗魯了?
再看看保鏢提着的行李,她們悟了。
霍總又被拋棄了!
霍允思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直接帶着安然回到酒店房間,保鏢將行李送進來後就出去守在門口了。
門輕輕合上。
細微的一聲響動,就像是關上安然生命中的那道大門。
安然木然地站着。
片刻,她似乎才緩過神來,輕聲說了聲對不起。
“我把表還給你!你原諒我,以後我不出現在你面前。”
她聲如蚊蚋,卻更是激怒了他。
霍允思看她半響,他慢慢地走到吧檯,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仰頭喝了大半杯才消了些火氣,稍後他盯着透明的杯子很輕地說:“我以爲你會跟我解釋,怎麼,就只想跟我說這些嗎?”
安然微微仰頭,不讓眼角的溼意掉落。
霍允思側頭,他刀削般好看的側臉,靜靜凝視她。
驀的,他手中的杯子砸到了對面的牆壁上。
一聲碎裂聲,像是打破了之前的美好。
他快走幾步將她推到沙發上,半屈着身子,從衣袋裏換出那張信紙,劈頭蓋臉地扔到她的臉上,他表情譏誚:“現在說不喜歡我了,你在我身子底下舒服地尖叫時,你怎麼不說不喜歡我,你那會兒怎麼不說喜歡辛柏來那個廢物?”
安然不堪極了。
她的人生那樣慘淡,可是今天卻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
有什麼比喜歡的人,羞辱自己,要來得痛呢!
霍允思注視着她的眼。
他微微擡了身子,掏出手機,聲音冷得要抖出冰珠子:“你喜歡他?你喜歡辛柏來是吧,那我就讓你看看你喜歡的人是什麼樣子,等你看了以後還能說一句喜歡他,那就是你犯踐!”
本來,那個視頻他早就刪掉了。
他也不屑那樣做,可是安然惹怒他了。
當他把視頻從垃圾箱裏翻出來,並且湊到安然面前,放給她聽時,他故意把聲音調到最大,迫使她欣賞辛柏來不堪的樣子。
安然不在意辛柏來,可是此刻她被霍允思羞辱。
她不肯看,閉着眼睛:“不要!我不要看!”
“不愛看嗎?不是喜歡他嗎,喜歡一個人不就是要接受他的全部嗎?怎麼,不敢看,怕看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怕自己嫌他髒?”
霍允思冷冷地笑起來:“你也跟我睡過了!”
安然還是哭了,她無力地軟倒在他的身子底下,不停地說着對不起,不停地說着讓他放過自己。
霍允思盯着她。
他看着她顫抖的樣子,他是真的心疼過她,是真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
想對她好!
想讓她幸福,想跟她生兒育女,他要的其實不多。
他從未想過,他會輸給那樣一個不堪的男人,他更沒有想到自己的感情在她的眼裏一直是工具,只是得到好處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