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也禮貌地點了點頭:“是的,托小戴先生的福。”
……你禮貌嗎??
戴學斌無視了他的話,努力擺出體面的笑臉,不過因為是硬拗出來的,怎麽看怎麽僵硬而官方:“我們兩個人商量過了,可以接受你的提議。我們就此作罷,這一局是機器的原因,算我們兩邊誰都沒有贏。”
南舟也不說話,靜待下文。
戴學斌略尷尬地用指腹擦了擦鼻子:“……我希望下一局盡快開始。”
南舟終於有反應了。
“哦。”他平聲道,“我不接受了。”
這句話秤砣似的,把剛剛勉強冷靜下來的兄弟倆又齊齊砸懵了。
戴學林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疑問:“……為什麽?你不是說過——”
南舟:“我是說過‘賭局不算數了’,但我的條件還沒有說。”
戴學林腦袋嗡了一聲,剛剛消下去的冷汗再次卷土重來。
他用舌尖頂開了不自覺咬死的齒關,發聲問道:“你要我們的……身體?”
手臂,腿腳,甚至……心臟?
“我不想要你們的手和腳,那沒有意義。”南舟說,“我要你們認輸。”
戴家兄弟齊齊一哽。
機器雖然出了問題,然而如果南舟咬死要賭下去,他們的確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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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輸反倒是對他們最好、最體面的結局了。
但認輸是不可能認輸的。
戴學斌還想負隅頑抗一下:“機器是不平衡的,這場賭局本身就不成立。”
南舟早就把自己的退路留足了,因此他有足夠的余裕和底氣同二人舌辯。
他重申了自己的意見:“在賭局剛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使用2號機。”
“小戴先生同樣有選擇2號機的機會,但他放棄了。”
“我也說過,2號機有問題,是最好的機器,小戴先生依舊選擇放棄。我認為,我已經完全盡到了事前告知的義務。”
“對了,小戴先生還讓我千萬不要把這台機器讓給別人。”
“如果你們不肯認輸,我們還可以這樣繼續玩下去,也許你們運氣很好,能搖出三連的小醜彩金,還有翻盤的機會。”
南舟的話,字字切中要害,堵得兄弟二人無話可說。
倘若他們真的寄希望在那虛無縹緲的“三連小醜彩金”上,那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記吃不記打。
“……那麽,如果我們接受現階段的比分,只在推幣機上認輸呢。”
戴學斌吞咽了一口口水,調動著僵硬的舌頭,重複了策略組的要求:“南先生事前製訂的推幣機規則裡,應該沒有約定過一方不能提前認輸吧。”
南舟頓了一下。
……還別說,這的確是出乎了他的預料的。
在他看來,“如夢”已經是必輸的了,沒有頑抗到底的必要,因此也沒有趕盡殺絕的必要。
他粗略地心算了一下自己投入的籌碼。
前期,他為了和戴學林持平,采用了精數量、保質量的打法,投入的籌碼較少,加起來總共也不過400枚左右。
後期,因為2號機的幾率低到不可控,他開始溢量投入籌碼,一次xin投入100到300枚,這麽打了許久,才搖出了一連的小醜彩金。
兩相疊加,南舟一共投入了3600多枚籌碼,
四舍五入,就是36000積分。
再乘以5倍,就是整整18萬積分。
……夠買他們三顆心臟,還搭上一條半胳膊的了。
不過,鑒於“如夢”手中還有本金,倘若在這裡認輸,他們那些能調動的本金就只剩下一星半點。
南舟認為他們沒有非要硬著頭皮賭下去的理由。
戴學斌見南舟難得陷入了沉默,努力調動已經發麻了的面部肌肉,作出一個笑臉來:“這你也不同意嗎?”
南舟問:“你們確定?”
“再賭下去,你們就只能賭自己了。”
兄弟兩人已經無心去消化南舟的善意了。
他們胸中敲的鼓點,一個賽一個密集。
……策略組究竟在搞什麽?
但賭局不是他們一個人的事情。
事情,早就由不得他們左右了。
戴學斌只能化作一隻盡職盡責的金剛鸚鵡,以盡量坦然的姿態學舌道:“其實,在和曲老板聯絡之前,我們就已經和另外一個雙人隊‘虹霓’達成共識了,而且他們已經到場。他們會加入我們,南先生不必擔心,我們手裡還有本金。”
……這張本該在關鍵時刻逆轉戰局的底牌,只能在這個時候被他們毫無排面地親手掀出。
說到這兒,戴學斌底氣不足地梗起了脖子,像極了一隻瀕死的鴨子:“所以,南先生,不管你現階段投入了多少,我們都可以賠。”
南舟垂著長睫,沉思了。
對“如夢”來說,這是壯士斷腕,及時止損。
但對南舟來說,這算是一種威脅。
據元明清交代,在他們周邊,還有不少高維的雙人隊混跡。
他們也都在關注著這場比賽的勝負。
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一個多小時,如果自己堅持繼續下去,只需要往機器裡投入大量籌碼就行。
但機器的運載能力相當有限,而且圖案遊戲也的確殺時間。
他頂多再投入三次300枚籌碼,或4次200枚籌碼,為“如夢”多加上6到8萬積分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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