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複婚的事就這麼提上了行程，但不巧的是幾日後新年即將來臨，忙碌的兩人只能暫時把它擱淺，等年後再說。
鹿桑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不著家，但再怎麼不著家，過年也是逃不過去的。於是在她爸媽不停的電話下，她終於在除夕的前一天回了家。
「這個是給你的，最新款呢，你看看喜不喜歡？」鐘清芬拿著兩個袋子到鹿桑桑的房間來，鹿桑桑靠在牀頭，抬眸看了眼，「什麼東西。」
「包包呀，你不是最喜歡了。」
這段時間她媽媽經常跟著她那群小姐妹去國外旅行，公司的事她不會像以前一樣操心，現在基本處於半甩手掌櫃狀態。
但鹿桑桑很滿意她媽現在這樣，自己開心就好何必想那麼多，況且，他爸自上次之後大概真是心有餘悸，把她媽也是捧在手心裡疼了。
鹿桑桑瞥了她一眼，嘴角帶了一點笑：「還給我帶了禮物呢，我以為你都玩瘋了。」
「你這丫頭說得什麼話。」
鹿桑桑接過她的袋子，拿出裡頭的包包試戴了下，「唔……還可以。」
「是吧，特地問了櫃姐，她說你們年輕人現在最愛這兩款。」
「謝謝媽。」
「不客氣。」鐘清芬攬過她的肩頭，「你呢，早點跟敬懷複婚，那就是對我最大的謝意。」
「……」
晚上六點多，鹿桑桑從房間下了樓。
鹿致遠和她爸今天都還沒回來，但鹿霜和鹿丞已經回來了，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鹿桑桑也隨意地在沙發上坐下，拿著茶几上的水果吃。
鹿桑桑這次和鹿霜的見面沒了以往的唇槍舌劍，因為她沒了那個興致，鹿霜也沒了那個想法。
沉默片刻後，竟是鹿丞先開了口。
「桑桑。」
「幹嘛。」
「我，有個事問你。」
鹿桑桑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麼事還需要問我的嗎？」
鹿丞面露尷尬，但估計那事比自己臉皮重要多了，所以他往她那邊挪了一點，小聲道，「你能不能告訴我沛潔她最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鹿桑桑嗆了一下，差點被葡萄噎住，「你，你不會還在追她吧？！」
鹿丞正色：「那又怎麼了。」
鹿桑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來真的？」
「我像假的嗎！」
鹿桑桑笑了兩聲：「不是我故意這麼說噢……但你也知道阮沛潔跟我什麼關係，以我們以前那仇怨來看，你覺得她這人看得慣你麼。」
「我，我和你以前什麼仇怨啊！你是我妹又不是什麼仇人！」
「這會我就是你妹了，以前怎麼沒聽你這麼說過。」鹿桑桑冷哼了聲，「再說沛潔有沒有男朋友是她的事，你問我有什麼用。」
鹿丞：「誒你……我，我以前錯了還不行嗎！我以後不跟你搶項目了行了吧！」
「不跟我搶？你在說什麼呢，我現在又不在公司，還搶什麼項目。」
「那你想怎樣！我什麼都依你行不行？！你就幫我跟沛潔好好說說，我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她這麼防著我！」
鹿丞說得很激動，就跟要暴走似得。
鹿桑桑看得新鮮得不行，她姐妹也太給她長臉了吧，竟然能讓她這個三哥說出這種話來！
鹿霜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鹿丞，你能不能不丟人！」
「我不能！」鹿丞道，「這多不公平啊，她明明對我就有點意思嘛，可是最近又疏遠我……桑桑，你幫我探探口風行不行？」
鹿桑桑被他這操作整得有點懵，剛想再說什麼，鹿致遠回來了。
「你們在吵什麼。」
鹿丞還是有點敬畏鹿致遠的，看到他露出不喜，也不敢瞎說了，「沒什麼……大哥你放心，我沒在跟桑桑吵架。」
鹿致遠睨了他一眼，轉向鹿桑桑，「回來了。」
鹿桑桑隨意地打了個招呼，「大哥。」
「嗯。」鹿致遠道：「爸也馬上來了，準備吃飯吧。」
「喔。」
——
今天這頓飯應該是鹿桑桑這幾年來在家吃得最舒心的一次，因為飯桌上沒有再談工作的事，說的都是日常。
「霜霜，最近和吳錦怎麼樣了，前兩天跟他家人見了面，說是可以訂一下婚期了。」鹿嚴輝道。
鹿桑桑本來好好吃著飯，聞言有些意外地看向鹿霜，這人……竟然要結婚了？
鹿嚴輝看到她的神情，笑著解釋道，「桑桑你還不知道吧，你姐姐也快結婚了。」
「這個我確實不知道。」鹿桑桑想了想，「吳錦……薑吳錦嗎？」
「對啊，就是薑家二兒子，你也認識？」
鹿桑桑笑笑：「見過，不熟。」
「噢……這樣。」
吃完飯後，鹿桑桑待在小院欄杆處給段敬懷發消息，消息剛發出去不久，段敬懷就直接給她回了個電話。
「吃完飯了？」
鹿桑桑嗯了聲：「你今天是不是要上夜班啊。」
「是，我在辦公室。」
「那你無不無聊呀。」
「還好。」
「那，段醫生要不要著名漫畫家鹿桑桑小姐陪你聊聊天？」
段敬懷似輕笑了聲：「最好。」
「那要聊什麼……」鹿桑桑倚在欄杆處看著遠處，「哦對了，剛聽說鹿霜不久後要結婚了，跟那個薑吳錦。」
「誰。」
「薑家你不知道啊？哦也是，你也不怎麼瞭解這些人，反正就是家庭背景還挺不錯，就是長得一般。」鹿桑桑皺了皺眉，又道，「我們這班人沒和他玩過，聽說他這人人品不太好……我也就是聽說，不知道真的假的。哎，反正不關我的事，她愛嫁誰嫁誰。」
段敬懷對鹿霜的事也半分不感興趣，只是聽到嫁這個字他有點敏感了，「那你跟你爸媽說了我們了嗎。」
「我們什麼？」
「結婚。」
「這個還沒說呢。」鹿桑桑道，「不著急呀，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說完對面就沉默了，鹿桑桑愣了下，估摸著她家段醫生不高興，於是又連忙哄道，「哎呀開玩笑的，過完年我就跟我爸媽說，反正也就是拿個戶口本的事，簡單。」
對面冷哼了聲。
「你別哼嘛，別生氣別生氣，過完年咱們就去結婚，不著急。」
對面又悶悶地嗯了一聲。
鹿桑桑只聽著他的聲音就能想像出這人此刻的表情，估計就是一副不太樂意但又被哄得舒服的矛盾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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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揚著唇，心口突然軟得不像話：「段醫生呀，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鹿桑桑。」
「誒。」
「不要隨便說話。」
「哪裡隨便？說你可愛叫隨便嘛。」鹿桑桑笑嘻嘻道，「這是高級讚美，你以為什麼男的都能配得上可愛兩個字嗎。」
段敬懷無言以對，可實際上他又實在不喜歡可愛這個形容。
「你幹嘛又不說話了。」鹿桑桑踢著欄杆，「哎，其實我在家也好無聊啊。」
「為什麼？」
「這有什麼為什麼，沒你在當然無聊了。」
鹿桑桑的甜言蜜語信手拈來，段敬懷知道她有時候就是過過嘴癮，其實不一定就是那麼想的。但他聽到她那麼說的時候還是會心動，甚至潛意識裡就是會信了，被騙了也甘之如飴的那種。
「段敬懷，要不我來找你吧！」鹿桑桑突然道。
「不行。」
「為什麼啊……」
「我等會可能還會有病人。」段敬懷也想見她，但他在醫學這塊上極有原則性，也做不到一心兩用。
「也是。」鹿桑桑有些沮喪，「那算了，年後再見吧。」
「桑桑……」
「沒事沒事，那先不聊了吧，你工作，我上樓洗澡了。」
「好吧。」
「那，加油哦哥哥～」
段敬懷嘴角微揚：「嗯。」
鹿桑桑掛了電話，收起手機便要轉身往裡走，「啊——嚇死我了！」
鹿致遠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不遠處，他手裡端著一杯咖啡喝著，見她轉過身才道，「我路過，不知道你在打電話。」
鹿桑桑輕舒了一口氣，「你怎麼一點聲都沒有，心臟病要被嚇出來。」
鹿致遠笑了笑：「是你聊得太投入了。」
鹿桑桑：「……喔。」
「什麼時候跟敬懷複合？」
「這個……快了吧。」
「挺好。」鹿致遠又道，「桑桑，平時你沒事也多回家來吧，這裡到底是你家。」
鹿桑桑沒說話。
「還是，你還在生氣。」
「我說了，我不在意這些了。」
「好。「鹿致遠走近，「但以前那件事，我還是要跟你道歉。」
鹿桑桑愣了愣，只聽鹿致遠繼續道，「小時候不懂事做錯了事，慢慢的，知道那些都是錯的……哥跟你道歉。」
「你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也不算突然。」鹿致遠苦笑，「其實早就該說了，只是遲遲說不出口，總之……是我欠了你。」
鹿桑桑盯著他，突然有些鼻酸，那是委屈。
從前眼前這個人，也是她極其喜歡和信任的大哥啊。
「過去了。」鹿桑桑深吸了一口氣，越過他往裡走，「我也不想提那些了，大哥也別提了吧。」
鹿致遠回身：「桑桑——」
「我回房間了。」鹿桑桑抬了抬手，「哥你也早點休息吧，至於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就當，放過自己。
反正她現在已經夠幸福了，有愛她的父母，還有很愛她的那個人。
所以，她真的不願意被那些瑣碎的過往糾纏住了。
——
除夕那天，家裡也開始熱鬧起來，周姨忙來忙去準備了很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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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天對鹿桑桑來說沒什麼區別，她對節日向來不感冒，除夕這天她照樣睡到了中午。後來要不是放在牀頭的電話響起來，她甚至還能繼續睡下去。
「喂……」她迷迷糊糊地接起了電話。
「沒醒？」對面那頭話裡帶了笑意。
鹿桑桑睜開眼睛，看了屏幕一眼，「段敬懷？！你怎麼打電話來了。」
「看看你醒了沒有。」
「你知道我這個時間不會醒的……」
「今天除夕。」
「那又怎麼了。」鹿桑桑打了個哈欠，「我媽他們在樓下忙著呢，客人來來往往的，我都懶得下樓。你呢，你昨天還上夜班呢，今天怎麼沒休息？」
「休息過了，有點事，又起來了。」
「喔，對，今天你們家估計也挺熱鬧。」鹿桑桑道，「不過你不用管那些啦，你好好睡一覺，要不然都要睡眠不足了。」
「但是，想見你。」
「啊？」
段敬懷似猶豫了下，然後才道，「昨天你不是想來找我嗎，我那時是真的沒空，但現在……」
鹿桑桑眨了眨眼，腦子有點清醒了，「現在有空了啊，所以呢？」
「所以，我在你家附近。」
鹿桑桑一個激靈，立刻從牀上坐了起來：「什麼？」
「那家便利店這，你要不要過來。」
鹿桑桑頓了幾秒，嘴邊笑意越來越大，「真的假的啊，我來啊，我肯定來。」
說著顛顛撞撞地下了牀，「那你在那等我啊，別走。」
段敬懷笑了：「嗯，不走。」
「那你等我十分鐘，啊不！五分鐘就夠了！」
「你慢慢來——」
「我很快的！」
鹿桑桑掛了電話，拔腿就往浴室跑。
朦朧的睡意被冷水潑了幾下後全清乾淨了，而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興奮得很。就好像少年時有小男生頭頭打電話告訴你，他就在你家樓下等著你，還說很想見你……
讓人緊張又激動。
鹿桑桑刷了牙洗了臉，但沒化妝，隻簡單地紮了個馬尾。接著，她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厚厚的短款羽絨服，直接套在睡衣外面就下樓了。
「桑桑，你去哪？」鐘清芬問了句。
鹿桑桑托著毛茸茸的拖鞋往外跑，「我去外面買點東西！」
「你慢點，誒換雙鞋子啊，那拖鞋滑！」
「不用了！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