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集團這個名字可比姜家要更加出名，如果只說姜家的話，他們在豪門中頂多排第二等，但如果要提白鷺集團，說是令同行業聞風喪膽也不爲過。
聽說姜家祖上就是混地下勢力的，後來才金盆洗手做起了正面的生意，姜家如今仍然有着黑色背景。
霍晏沒見過姜風熠幾次，他們兩家涉獵的行業不一樣，沒什麼合作也沒什麼競爭，不過那人從眼神看着就不像是好惹的。
雖說霍家不怕白鷺集團，更不怕姜家，可顧瑾私底下和他們有着聯繫，這就有點令人擔心了。
思來想去，霍晏還是給顧瑾打了個電話，打算把這事兒跟她說一下，讓她自己權衡利弊決定要不要和姜風熠有來往。
然而直到鈴聲結束她都沒有接。
另一邊。
顧瑾在一家高端婚紗店外面偶遇了陪女兒挑婚紗的姜風熠。
姜風熠是個挺犀利的中年大叔，眼神中透着難以掩飾的銳利鋒芒，他稍微嚴肅一點就足夠令人膽寒。
確實挺像有黑色背景的。
姜澄琳穿着一身定製單品，明明是御姐的身材和臉蛋，此刻卻小鳥依人的挽着身旁一個年輕男人的手臂。
顧瑾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那個尹東恬，長相還算是端正帥氣，雖然同樣穿着一身昂貴衣服，但氣質卻和真正的豪門少爺差了一大截。
“茯大師，在這遇見您真是太巧了，您是來逛街的？”姜風熠笑呵呵的詢問，那滿臉的熱絡和他的樣貌完全不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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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婚紗店就開在一家奢侈品雲集的商場裏。
顧瑾禮貌微笑着點了點頭，態度談不上熱情也談不上冷淡：“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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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知道霍晏看到了請柬，說不定會更熱情一點，感謝這大哥沒在請柬上寫茯神兩個字。
姜風熠指了指自己的女兒，介紹道：“茯大師，這就是我女兒，澄琳，這是我經常跟你提起的那位茯神。”
聞言，姜澄琳擡起眸打量了顧瑾一番，隨即鬆開身旁的尹東恬，露出一抹明豔的笑容：
“茯大師，我聽我爸提過你很多次了，久仰大名。”
顧瑾禮貌的朝她點了點頭表示迴應，目光卻始終鎖定在姜澄琳的肩膀上。
這就是陰陽眼的壞處了，她不過是出來逛個街消費一下而已，怎麼偏偏還碰見了事兒啊！
別人眼裏的姜澄琳是個明豔美人，但顧瑾的視角里卻完全不同。
姜澄琳的兩側肩膀上各有一團灰濛濛的影子，看着像是嬰兒，她的頭頂也趴着一團。
那些嬰兒不斷啃噬着姜澄琳的靈魂，此刻她的魂魄已經破爛不堪，臉都沒了大半，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會走向死亡。
顧瑾秀眉微蹙，眼神有些怪異。
那三只嬰兒顯然不是普通的鬼魂那麼簡單，陰陽眼是可以看到鬼魂完整樣貌的，可對於它們居然只能見到灰濛濛像是霧氣一樣的形狀。
最關鍵的是，通常來說這種狀態的鬼魂都很弱，頂多算個遊魂，在白天見一下光可能就消散了，比紙糊的還不抗造，更別說危害人的性命。
“姜董，借一步說話。”
顧瑾在心裏悠悠的嘆了口氣，沒辦法，誰讓她看見了呢，要是坐視不理的話可損了大德了。
姜風熠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那凌厲的雙眸豁然亮起，連連點頭跟在了後面，然後敷衍的對女兒女婿道：“你們先進去試吧，我等會再過來。”
早就知道自己親爹崇拜茯神的姜澄琳對他這番表現毫不意外，點點頭就走進了婚紗店裏。
反倒是入贅的尹東恬卻沒有立即離開，假裝不經意的看了顧瑾一眼又一眼，眼神裏藏着看不懂的情緒。
本來已經走出幾步遠的顧瑾彷彿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回過頭來，正好就撞上了尹東恬的視線。
後者明顯怔愣住了，在看到顧瑾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後，倉促移開了目光，逃也似的進了店裏。
姜風熠有些疑惑的瞟了一眼，然後又轉向顧瑾，問道：“茯大師，怎麼了？”
“我剛剛發現了一件事，跟你說一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話的威力就和去醫院看病，醫生說想喫點什麼就喫點什麼吧是一樣的恐怖。
剛纔還能笑出來的姜風熠一下子就笑不動了，表情瞬間嚴肅：“您說。”
“你女兒被嬰靈纏上了，最多還能活三個月。”
說來也巧，三個月剛好就是舉辦完婚禮之後幾天。
聞言，姜風熠並不慌張，只是臉色更加凝重了幾分，看上去有幾分凶神惡煞：“有辦法解決嗎？”
他相信顧瑾既然把這件事說出來了，肯定就可以處理好，所以不需要太過驚慌。
顧瑾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見此，姜風熠總算徹底放下心來，又問道：“那些嬰靈爲什麼會纏上我的女兒，其中原因您知道嗎？是誰幹的？”
“你等我先說完啊倒是。”
她話都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姜風熠想問的還全是她剛剛就準備說的問題。
這無用的默契。
姜風熠：……
“不好意思，當老總當習慣了，您先說。”
顧瑾掃了他一眼，隨後將姜澄琳現在的情況娓娓道來。
在知道自己女兒魂魄都快被啃噬了三分之一後，姜風熠的臉色黑沉得彷彿可以滴出墨來。
“這些嬰靈是你女婿養的。”
聽到這個重磅消息，姜風熠猛然擡起頭，惡狠狠的看向婚紗店裏正在陪姜澄琳挑婚紗的尹東恬：“是他？他養的？！”
哪個好人會把嬰靈這種魂魄養起來，尹東恬又爲什麼要殺姜澄琳？
顧瑾點點頭，頗有些同情的看着面前緊咬着後槽牙的男人，接着道：“而且那些嬰靈和你女兒之間也有因果線，它們都是你女兒未出世的孩子，有人將它們收集了起來，製成嬰靈豢養、驅使。”
嬰靈也分好幾種，一種是自然變成的，一種是人爲煉製。
後者和某個國家的古曼童差不多，或者說古曼童就是嬰靈的一種。
不過相比之下古曼童的地位和實力可高多了，它們要收到供奉纔會幫信徒實現願望，而且收到的供奉越多能力就越強，要求也更多，許願的人很容易被反噬。
但姜澄琳身上那些，它們本身很弱，雖然會對煉製它們的主人唯命是從，但其實沒有什麼大用，通常不會有人去專門煉製這樣的嬰靈。
有一種情況除外，那就是在面對自己的血脈至親的時候，它們的能力會提高數倍，而母體和它們氣息一脈相承，不自覺的就會包容接納，甚至是提供保護，讓嬰靈可以安全的‘寄生’在自己身上。
說完這些後，顧瑾深深地看了尹東恬一眼：“他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爲了殺你的女兒，那些嬰靈只對你女兒有威脅，對其他人構不成傷害。”
“姜澄琳和他之間沒有因果仇怨，很大可能性是圖財。”
“可是……”姜風熠既有些茫然又有些細思極恐，“我女兒什麼時候懷過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