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發佈時間: 2024-08-13 13: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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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司航當即調轉車頭, 往事發地點趕。

交警部門正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謝逵還在這邊等他。

他剛下車,謝逵就跟另外一位交警迎了過來:「剛剛把莊嶠從車裡救出來的時候,他沒戴藍牙耳機,手裡還拿著電話。爲了及時聯繫他的家人, 取下了他的電話卡。然後確定事發當時,跟他陸通電話的人正是陸宇澤。」

謝逵說完, 又看向莊梓:「陸宇澤跟莊嶠很熟?」

莊梓搖頭。

陸宇澤只在瑞宏公司實習過大半年, 她從來不知道他跟莊嶠很熟。

謝逵費解:「那就很奇怪了, 陸宇澤怎麽會在這種關鍵時刻聯繫莊嶠?」

司航也輕蹙起眉頭。

莊梓心裡驟然升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陸宇澤跟莊嶠, 兩人表面上看去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人, 居然這麽多年了還有聯繫?

令人匪夷所思。

她再次看向司航,司航已經拿出手機在打電話, 正安排人去調查這兩人關係。

…….

第二天上午, 有了結果。

接到小孟電話的時候,司航還在陸宇澤租住的民宿外跟其他隊員繼續蹲守,他讓小孟直接過來跟他說。

小孟帶著所有材料趕來了這邊, 在車裡, 大致給他彙報了目前查到的三條有效信息。

一:陸宇澤在瑞宏集團實習的時候, 就跟莊嶠有了來往。而且莊嶠還特意跟人事部打過招呼,給了陸宇澤實習結束留在公司任職的特權。

二:陸宇澤之前銷售經理的工作, 也是莊嶠托人給他介紹的。

三:從莊嶠的賬戶上查到,他本月給一個不明賬戶匯過一筆錢,戶頭是深圳, 還在進一步確認戶主是不是陸宇澤。

「我覺得莊嶠肯定是有什麽把柄握在陸宇澤手裡。」小孟說:「否則又是特權,又是介紹工作,還給他匯錢完全解釋不通。」

司航靠在椅背裡,胳膊搭在窗戶上按著擰起的眉心,眼睛盯著手裡的資料,沉思了兩秒,才說:「或許,莊嶠的這個把柄,莊瑤也知道。」

陸宇澤在瑞宏集團實習階段正跟莊梓交往,那段時間莊瑤一直對他有所觀察,難道就沒發現他跟莊嶠有什麽問題?

莊梓昨天說從來不知道陸宇澤跟莊嶠有什麽聯繫,既然光明磊落爲什麽不敢讓人知道,而是暗中來往?

而且莊瑤一直不看好陸宇澤,覺得他這個人城府極深。單從一個人表面是沒辦法準確下定斷的,除非她有真正瞭解到陸宇澤的爲人,所以才那麽反對莊梓跟他交往。

小孟思考了半刻,腦子也轉過來一個彎,微微瞪大眼睛:「這麽說,莊瑤的車禍,有可能還另有隱情?」

司航沒有立了回答,他目前只是懷疑而已。

當初金嫣說,莊瑤告訴她,是因爲陸宇澤意圖用迷.幻.劑對莊梓不軌,所以莊瑤才處處與他作對,目的是將他趕出宜城。

僅憑這個原因,照常理來說不至於會起殺人的念頭,而且金嫣還說,陸宇澤曾經因爲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也想過要去別的城市發展,是她堅持要留在宜城,所以才牽扯住了陸宇澤。

這說明,陸宇澤一開始幷沒有要謀害莊瑤的動機,而是想逃避這塊地方另謀生路。

如果那個時候他們離開了,也許什麽事兒都不會發生。

所以,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原本想離開躲避莊瑤的陸宇澤,又突然有了殺人的動機?

案子進行到了這一步,突然發現陸宇澤跟莊嶠暗中有不正常的聯繫。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一連串的事情,不會跟莊嶠有關?

他又低頭看了眼手邊莊嶠的調查資料,其中有一欄關於關係深入的人員名單裡,寫著幾個不知名的年輕女演員的名字,那是他老婆提供的,說是莊嶠在外面勾搭的情婦。

看上去,這跟他們想要找的綫索似乎幷沒有什麽聯繫。

他闔上資料,推開車門下車:「莊嶠脫離了危險,一定要馬上問出他跟陸宇澤的通話內容。」

小孟也轉身下了車:「好的。」

……

中午,司航跟隊員替換,剛走進附近一家小餐館準備去吃午飯,手機就響了。

他看一眼電話號碼,又轉身走出門,找了個僻靜人少的位置才接起電話。

電話裡,謝逵說莊嶠傷勢不重,上午已經清醒,必清且從他口中獲得了幾條關於陸宇澤信息。

莊嶠說:陸宇澤在瑞宏集團實習期間,私底下就曾數次跟他示好。

當時他父親莊宏還沒出事,他還是瑞宏集團的太子爺,陸宇澤私下替他辦過很多事,目的是希望今後有他撑腰,實習期結束之後繼續留在公司,求一個好前程。

可後來陸宇澤莫名其妙就從公司辭職了,莊嶠說,他也是最近看了網上的通緝令才知道陸宇澤當年突然銷聲匿迹的原因。

他更沒想到,昨天陸宇澤會突然給他打電話。

司航聲音低沉:「他沒說通話內容?」

「說了。」謝逵說:「他說陸宇澤要找他訛錢。」

「訛錢?」

「陸宇澤手裡有他當年坑害對手公司的把柄,要他給筆錢讓他跑路。正是因爲這事兒兩人爭吵了起來,情緒一激動,沒注意路口出來的車,才出的事兒。」

司航只抓關鍵問題:「什麽把柄?」

「他只說是行業競爭,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破壞對方邀約搶了合同。」

司航聽完冷笑道:「他這是在把我們當傻子耍?」

「他很會演戲。」這是謝逵在接觸他的兩次過程中得到的結論。

剛才在詢問時,謝逵都在認真觀察他情緒變化。比起上次因爲莊梓的案子詢問他時的排斥情緒,這次態度很淡和,陳訴也非常冷靜,甚至連眼神都很誠懇。

足以證明,在警察過去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雖然明知道他沒有說實話,但是現在沒有證據。」

司航:「醫院那邊先派人盯著,你下午去趟姜知昊公司,問問他們當年跟莊嶠在生意上有沒有矛盾。」

謝逵明白。剛剛小孟過去的時候已經把上午司航的懷疑講給了他聽。

「我馬上就去。」

…….

謝逵辦事很快,司航剛吃完飯從小餐館回到面包車裡,他的電話就來了。

剛剛他找姜知昊已經確認,莊嶠的確跟他們存在很深層的矛盾關係。

幷且莊嶠跟莊瑤一直不和,曾經還對莊瑤一度趕盡殺絕。

起因是當年莊瑤畢業去瑞宏集團上班,能力突出,莊宏有意提拔莊瑤,威脅到莊嶠在公司裡的位置,莊嶠便聯合供應商給莊瑤下了個套,不僅讓她負債累累還差點坐牢。

後來姜知昊替她還清債款,兩人重新白手起家創辦了他們現在的小公司,結果莊嶠仍然不依不饒,用盡各種卑鄙手段跟他們搶訂單,破壞他們跟合作商的邀約合同。

雖然他們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可實際上比死對頭的仇怨還深,說深仇大恨也不爲過。

司航坐在車裡沉思了一會兒,結合手裡已經查到的綫索,大概推測出一個結論:當年陸宇澤,很有可能是替莊嶠辦事對付過莊瑤他們公司,所以莊嶠承諾他實習期結束之後讓他繼續留在公司任職。

而莊瑤也正是因爲發現了陸宇澤當年替莊嶠賣命辦事,所以才對他分外看不起。

「你繼續跟進莊嶠那邊的綫索,儘快找到證據讓莊嶠開口說真話。」

「好。」謝逵又問:「你那邊怎麽樣?」

「情况很棘手。已經嘗試打他電話跟他溝通,但他一直不接電話,沒辦法。」

…….

司航帶著一個分隊的人,已經在這裡蹲守了兩天兩夜,還無所獲。

這邊居住人群衆多,不能引起群衆恐慌,更不能打草驚蛇,萬一逼急了,不知道陸宇澤會幹出什麽混帳事兒來。

第三天,通訊員再次嘗試與陸宇澤聯繫,他始終不肯接他們電話。

他拒絕溝通,警方也舉步維艱。

小趙說他已經幾天沒闔眼了,勸他回去睡幾個小時,陸宇澤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有行動,這樣熬著,萬一他有了動作,也沒有精神應對。

司航沒有推辭,交代他們有了動向立刻打電話通知他,他也正好需要回去換套衣服。

……

下午三點多鐘,他一進門,莊梓就從書房走了出來。

他幾天沒有回家,她也跟著提心吊膽,望著他的眼睛,輕聲問:「怎麽樣了?」

「回來換套衣服,那邊還在蹲守。」

莊梓聽他聲音很沙啞,眼窩也有點深陷,是累到了極點,她心口微微有些疼:「馬上又要去?」

「可以睡幾個小時。」

莊梓稍微鬆了口氣,趕緊催促:「那快點去睡。」

「嗯。」

他轉身進了浴室,等他洗完澡出來,讓她幫忙熨一下待會要換穿的襯衫。

莊梓去他臥室拿了衣服,順便把他剛才換下來的衣服帶了出來清洗。

……

司航只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謝逵給他打來電話,說查到了陸宇澤手中關於莊嶠的把柄。

他穿了衣服起牀,從臥室出來時還在聽電話。

正好是晚飯的點,王嫂在厨房忙,莊梓在陽臺給他晾衣服。

等他挂了電話,轉身走來陽臺的窗邊,好巧不巧,正好看見莊梓在用衣架晾他的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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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剛以爲她只拿了他針織衫跟褲子用洗衣機洗,怎麽連這破布都給洗了?

莊梓聽見了身後的脚步聲,把衣架晾上了撑衣杆,回頭看他一眼。

心照不宣,臉上有一點赧然。

其實剛剛她也以爲只拿了針織衣和褲子,是放進洗衣機的時候才發現,內褲裹在長褲一塊兒。

內衣不能機洗,她只好又單獨手洗,總不能故意給他擱那兒吧。

她若無其事地扭過頭繼續晾他的外套,司航看一眼她賢惠的側影,微微失笑。

她居然願意爲他做這種充滿生活氣息又貼身的事兒。

莊梓晾完衣服回頭時,正好看見他唇角還未完全揮散的笑意。

她表情淡淡的,不太自然地移開目光,欲與他擦身而過離開,司航却忽然伸手將她一攔,拉到了自己懷裡。

這個動作太突然,莊梓輕吸一口氣。

他身上還穿著睡袍,溫熱的體溫環裹著她。

莊梓頓了頓,也默默伸手環住他的腰。

司航沒有立刻說話,伸出另一只手,沿著她臉頰邊緣,輕輕摩挲。

「莊梓。」他的聲音沉靜如水:「我想跟你說件事兒。」

她安靜的沒有說話。

「姐的車禍可能另有原因,幷不是因你而起。」

莊梓後背一僵,抬頭怔怔地望著他。

一是因爲這件突如其來的震驚消息。

二是因爲他突然改口,也隨她叫莊瑤,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