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有種他這番話不像是開玩笑、像是真的似的……
這、這、這是什麼鬼？太子他、他瘋了嗎？
認為太子瘋了的何止直郡王一個？眾人回過神來，腦子裡頓時響炸，全都驚得目瞪口呆！
各人心臟怦怦狂跳，低著頭，身體僵著一動也不敢動。
天知道老爺子這會兒給氣成了什麼樣，萬一被氣極了的老爺子遷怒豈不冤枉？
伴君如伴虎這話對兒子們也同樣無障礙適用的！
康熙半響回神——只能說是恢復了聽覺系統，他依然覺得自己應該是出現了幻聽，或者，發生了什麼別的事兒以至於耳朵聽岔了。
於是他問道：「你——你剛，說什麼來著？你再說一遍？」
老爺子從未用如此平靜到令人頭皮發麻、膽戰心驚的語氣說過話，至少，在他們面前沒有過，眾人無不捏了把冷汗。
太子爺也一樣。
太子爺強撐著鎮定，繼續哭。
「嗚嗚嗚，皇阿瑪，兒臣、兒臣心裡苦呀！兒臣好艱難呀！兒臣不夠聰明，也沒多大本事，學識、德行、武功騎射、智謀胸懷沒一樣出眾，兒臣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是真的不配當這個太子啊！兒臣愧對皇阿瑪，愧對大清列祖列宗！皇阿瑪，求您廢了兒子太子之位吧！求——」
「你給朕閉嘴！閉嘴！」康熙勃然大怒，指著太子爺厲聲喝罵，狂風暴雨、劈頭蓋臉。
他是真給氣壞了，簡直氣得心痛肝痛哪哪兒都痛，腦袋裡彷彿煮沸了。
這個沒出息的混賬玩意兒在說什麼？
請求廢了太子之位？
他知道他在幹什麼嗎？
真是……氣死他了啊！太生氣了！
太子爺任憑他怎麼罵，都是哭，彷彿心裡都是淚，這個太子的位置無論如何都沒法再繼續坐下去了。
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開口，他當然不能放過。
反正，他將來也是被廢黜的命運，倒不如自己提，還能多得點兒好處呢，至少，不會被圈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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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爺罵著罵著，喘著粗氣瞪著他，氣一點兒也沒消，但是罵不出來了。
眾人鴉雀無聲。
即便是伺候了康熙爺幾十年了的梁九功，其專業業務水平絕對不差蘇培盛，此刻也大氣不敢出，半句也不敢勸。
康熙爺定定的瞅著太子爺，忽然道：「朕問你，你是真的不想當這個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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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語氣令太子爺頭皮發麻、脊梁骨上颼颼發冷，但他不能錯過這等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於是硬著頭皮點點頭：「是……請皇阿瑪成全！」
「好！朕成全你！」康熙爺暴怒，厲聲喝斥：「即日起，廢黜太子之位，二阿哥回京之後便好好待在毓慶宮中反省，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一步！」
太子爺吃驚抬頭，啥？這、這、這等於還是——被圈禁了？
康熙爺面色冰冷，對上太子爺那有點兒懵逼的目光，狠狠回瞪過去。
嚇得太子爺慌忙收回目光。
「皇阿瑪，」四爺叩首，「茲事體大，當從長計議，求皇阿瑪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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