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發佈時間: 2024-07-27 17:2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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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葉桃湊在樊昕耳邊,說著自己的主意,道:「是她害了英哥哥,不但害得英哥哥毀了前程,且原本好好的一樁姻緣,也毀了。她毀了別人,如今憑什麼還能過得那麼好?依我看,不如讓她嫁給英哥哥得了。」

樊昕腦子沒葉桃轉得快,鬼點子也沒有那麼多。聽葉桃說讓葉榕嫁她哥,她第一反應就是「絕對不可能」幾個字。

葉桃繼續道:「等她嫁了你們家去,還不是你們說什麼是什麼啊。到時候,樊伯娘是婆母,她是新婦,樊伯娘還不是有的是法子折騰她。」

「好雖好,可……可她怎麼可能會嫁給我哥啊?」樊昕費解。

葉桃便說:「學他們一樣,背地裡搞小動作,陷害唄。」葉桃越說越起勁,鬼點子一出一出的, 「她不是一向自詡最是懂規矩守禮節的嗎?不是最是瞧不起咱們這種活潑可愛的嗎?那好啊,若是英哥哥當衆抱了她,毀了她名聲,看她還有沒有臉嫁去魏家做她的貴夫人。」

樊昕有片刻的遲疑,葉桃卻繼續煽風點火:「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猶豫什麽?你可別忘了啊,是她害的英哥哥前程盡毀。」

「她好狠毒的心啊,平時瞧不上你我就算了,可她憑什麽毀一個男人的一輩子?就算是英哥哥有意害她在先,但英哥哥不是沒得逞麼。」

「他們這些權貴,就是欺負你們樊家市井小民出身,無權無勢。若當時你跟顧二爺的親事敲定了,魏昭跟葉蕭,還敢這樣陷害你大哥嗎?」葉桃嘆息一聲,抬手拍了拍樊昕肩膀,「也是你啊,傻乎乎的,竟然還同情那個葉榕?」

「 當然不是同情她。」因爲葉榕先後毀了她姻緣、斷了哥哥前程,所以,樊昕對她可謂是恨之入骨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她是怎麼做的?她是鈍刀子割肉。

像她這種世家貴女,最是有心計有手腕的。知道怎麼掐人七寸,怎麼殺人不見血。

她猶豫,不過是怕引狼入室。

葉榕,還有她那個母親,可不是好對付的啊。萬一一時心急算計她嫁了哥哥,日後她欺負母親欺負哥哥,可怎麽辦?

她是擔心這個,所以才猶豫的,沒肯一口答應。

「她跟她那個娘一樣,最是惡毒心狠。我娘和哥哥都是普通的良善之人,哪裡懂那麽多陰私。萬一算計不成反被她算計了,或者說,日後她嫁來樊家,欺負我娘怎麽辦?」樊昕難過,「侯府門第,哪是我們這種門第的惹得起的。」

葉桃繼續攛掇:「不是還有我嗎?」盡量安撫, 「至於別的,你不必多想。出嫁從夫,只要她嫁來你們樊家,哪有常回娘家告狀的道理?到時候,還不是由著你們磋磨。」

「她們母女素來好個規矩禮儀,常將這些禮義廉恥掛在嘴邊。若是日後出嫁女竟然還敢回娘家告狀去,我保准有一百種法子對付她。」

葉桃自信得很。

「你讓我再想想。」樊昕沒有一口答應,「我得回去跟我娘商量商量。」這麽大的事情,哪能說乾就乾的,一個不小心,就是累及全家啊。

葉榕母女,她是真的怕了。她跟哥哥都吃了她的暗虧,她是怕了她們母女的。

葉桃又加了一把火:「你啊,就是太較真了。說句不好聽的,你這種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孩子,能入顧二爺的眼,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雖然現在顧家還不肯鬆口,但你想啊,那顧二爺可是顧家二房的獨苗。他一直堅持非你不娶,與家族做鬥爭,顧家遲早得鬆口。」

「所以啊,你別整天給他臉色瞧,好好抱住這權爺才是。若是日後他跑了,不再非你不可了,你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樊昕雖然出身不高,但自尊心却挺强。她骨子裡幷不認爲自己配顧昶,是高攀了。她覺得,顧昶既然能瞧得上自己,那便是自己夠好才瞧不上的。

既然如此,為何要糾結個門第?

難道,小門小戶的,就不配做人嗎?

不過,這一年來,她的銳氣倒是被磨平了不少。這一年來,家裡出了很多事情,得罪了權貴,不但哥哥坐了牢毀了前程,就連爹爹的前程也堪憂。

這讓她深刻明白到,門第,的確很重要。

若是以前,顧家瞧不上她,她大不了傷心過後拍拍屁股走人。可如今,爲了哥哥,爲了父親,爲了整個樊家,她必須要好好拴住顧昶。

所以她也變得有心機了,知道怎麽玩欲擒故縱。

她想嫁去顧家,想做顧昶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想那些間惡之人得到應有的報應。所以,樊昕不再猶豫,直接應了葉桃:

「好,我們就孤注一擲了。」

葉榕其實不想與誰爲敵,她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平靜小日子。但,如果知道有人想害她,或者害她身邊親人的話,葉榕自然是要還擊回去的。

就比如說此刻,葉桃樊昕計劃著要毀她清譽下嫁樊英,她想到的,不但是保全自己,還要將這份謀算加倍還回去。可若只是將計就計算計得葉桃嫁去樊家,這個還擊的程度,其實有些鶏肋。

若是葉桃嫁了樊英,無疑是加强了樊唐兩家的情誼。有著這門姻親在,更讓他們兩家擰成了一股繩。

再說樊英那個人,心術雖不正,但本事卻是有的。誰也不知道他日後前程如何。就算他坐了牢,前程艱難一些,但誰也不能肯定他會一輩子爬不起來。

若葉桃嫁了他,日後再成日吹枕邊風攛掇,加上樊英本來就恨自己,肯定更是一有機會就會害自己。葉榕知道,魏昭肯定會護得她周全,但她不想事事都靠他。

若是自己能解決的事,她想自己解決。

葉榕忽然想到她母親對付唐姨娘和薛姨母的那一招,若是此刻用在樊昕葉桃身上,也再是合適不過了。她如今有了魏昭這個倚仗,倒也不怕葉桃嫁去顧家。

何況,嫁顧昶跟嫁顧旭,還是完全不一樣的。顧昶明顯不愛葉桃,他愛的是樊昕。若是他澱污了葉侯府的女兒,就算他不想認,侯府也會逼著他認。

顧家不會答應葉桃做冢婦,但若是跟顧昶,顧家可能爲了醜事不外揚,也就答應了。至於樊昕……她肯定也不可能會放弃顧昶的,這是她能攀上的最高的高枝兒了。

到時候,她們姐妹二人到底誰做正妻,誰爲貴妾,就讓她們自己爭去好了。不過,雖然顧昶喜歡的是樊昕,但憑葉桃侯府庶女的身份,以及唐家日漸高漲的權勢,多半最後還是葉桃爲妻,樊昕爲妾。

到時候,妻妾相爭,顧昶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葉榕知道自己這招或許毒辣了些,但她實在煩了葉桃樊昕兩個。爲了避免下次再被唐樊兩家算計,只能狠毒一回,以絕後患。

葉榕安安靜靜坐在銅鏡前,拿著把桃木梳,一邊慢慢梳著自己頭髮,一邊心裡想著事情。這一坐,便是坐了近兩個時辰。

直到夜深了,桂圓覺得主子實在該歇息了,這才過來打攪。

「姑娘,夜深了,該歇了。」

葉榕忽然回過神來,扭頭看向窗外。窗上雖糊著窗紙,但葉榕看得到,外面夜幕下一片白茫茫。

於是葉榕忙問:「下雪了?」

一邊問,一邊已經站了起來。

桂圓立即扶著主子往窗邊去,回著話:「是啊,傍晚就開始下了。瞧,像鵝毛一樣大,這才多久,便落了厚厚一層。」

葉榕最擅風景畫,所以,也很喜歡欣賞這樣的自然美。不論是冬天下雪,還是春天開花,只要沒什麽事,她能安安靜靜待著看一天。

桂圓跟在主子身邊十年了,最是懂主子的心思。

她勸著:「只是眼下實在太晚了,姑娘明兒一早還得早起去請安呢。今兒便早早歇下吧。反正這是今年頭一場雪,日後還有得下呢。」

葉榕抬頭衝桂圓淺淺一笑:「好。」

其實,她最近這段日子倒也沒閒情雅緻安靜待著畫畫。反擊葉桃樊昕,還要做得漂亮,不是簡單的事兒,她必須得一步步好好算計籌謀才行。

葉榕重孝道,日日晨昏定省,一日沒落下過。每天早上起來先去母親那裡請安,然後再跟著母親一起去老太太那裡。

葉桃從小嬌慣,被寵得無法無天,自然做不到日日給她母親請安。不過,這幾日,倒是乖覺了不少。

刑氏瞧在眼裡,只覺得是這丫頭又在憋什麽壞水,根本不信她。

葉榕就更不信了。

這日在老太太的百福院,葉桃忽然委屈巴巴走到葉榕身邊,可憐兮兮拉著她袖子哭:「我從前不好,我姨娘也不好,很多次都惹母親跟長姐生氣。如今父親不再寵愛姨娘跟我,都是報應。」

「這些日子來,我也想得明白了。咱們都是一家人,鬥來鬥去的算什麽?一家人就該和和氣氣的才好。小吵小鬧總會有的,但一家人不會記仇的。我知道,我以前實在太混賬了,如今想求母親跟姐姐原諒,已經是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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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真的已經悔過了,這些日子,我日日跪在祠堂裡,替母親跟姐姐抄寫經文祈福。我祈禱母親跟姐姐都長命百歲,以後一輩子一帆風順。我還求大哥跟榮哥兒春闈都能高中。」

「這樣的話,那咱們侯府明年可就是有兩位進士了。」

老太太聽了這番話後,感動得不得了,忙也幫著葉桃說:「是啊,這丫頭已經幾天幾夜沒睡個囫圇覺了,我讓她白天寫晚上睡,她都不答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這丫頭知道錯了,你們便也別再怪她。」

刑氏忙應著道:「母親這樣說,可就是冤枉我了。我是當家主母,她是侯府的姑娘,我原就該待她如待榕兒榆兒桐兒幾個一樣。再說,我一個長輩,如何跟一個小輩計較?別說她如今知道錯了,就算還像以前一樣嬌蠻任性,我也不可能趕她出去啊。」

「說起來,都是葉家的姑娘,同氣連枝。日後出嫁了,還得彼 相互照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