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回家
在國慶的前一天，顧盼和顧成珏終於坐上了歸鄉的飛機。
顧盼一上飛機便犯困，坐在位置上不斷地點頭，一旁的顧成珏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便直接一把將姐姐的頭摁在了自己肩上，“睡吧。”
一覺醒來，已經馬上要降落了，顧盼直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精神飽滿地和顧成珏下了飛機。
父母已經在機場外等著他們倆了，看著手挽手依然關係很好的一對兒女走出來，顧媽立刻往前迎了幾步，“可回來了，見你一面呀比看大明星還難。”
知道媽媽是在吐槽自己，顧盼也不想跟媽媽多在這個話題上糾結，索性傻笑幾聲避而不答。
顧爸爸接過女兒手上的行李箱，“累了吧，快上車，咱們回家。”
顧成珏聳了聳肩，活動了一下被顧盼枕得發僵的肩背，然後自然的拉開車門，護著顧盼先坐了進去。
家裡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子菜，就等著把姐弟倆接回來下鍋炒，一進門，顧家父母就進了廚房開始為了兒女忙活。
這個家的一切都還是老樣子，和顧盼過年走時一樣，讓顧盼心情變得很好，窩在泛著舊色的沙發上，感覺整個精神都完全放鬆了下來。
其實她不是不喜歡回家，相反的是她很想回家，只不過現在伴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回家就意味著諸多不便——
飯桌上，顧爸爸先是問了幾句顧盼工作上的事情，顧盼也都報喜不報憂的答了，然後顧媽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顧盼就知道重頭戲要開始了。
“盼啊，上次我出門碰到你二姑，她說她同事的兒子正好年紀跟你差不多……”
顧盼把嘴裡的飯菜嚥下去，“媽我這才剛回來呢……”
被打斷的顧媽白了顧盼一眼，“剛回來才要趕緊安排呀，國慶七天你得抓緊時間，我好不容易給你尋摸了好幾個小伙子，你一天見一個，總有一個合適的嘛。”
顧成珏也知道顧媽肯定就是打算來這一套，所以一路上心情都不佳。
他本來是打算趁這次國慶假期和姐姐去周邊城市旅遊一趟，為此顧成珏在中秋過後就開始計劃，從出發到結束，每個城市停留幾天，那個城市的景點與特色小吃，他都調查了個遍。
結果被顧媽這麼一催，全都泡了水。
“一天見一個！？”顧盼筷子都差點掉了，眼睛瞪得溜圓，“媽你以為這是吃飯啊一天三頓不帶重樣的！”
一旁的顧爸險些笑出聲來。
“那你一天還少兩個呢！”顧媽說著拿手肘子頂了頂自己的丈夫，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我還想去看看奶奶呢，你都排滿了我怎麼去！”這次顧盼回來就是衝著顧媽說奶奶想她想得不得了，結果沒想到完全是個大陷阱。
“你連個對像都沒有你還好意思去看奶奶嗎？”反觀顧媽那是早有準備，“那你去好了，反正我昨天聽說你二姑媽和三姑媽兩家人已經在奶奶家住下了。”
不……不行！
顧盼想起自己的那兩個姑媽就立刻打消了去奶奶家避風頭的念頭，畢竟比起那兩個酷愛做媒的姑媽，顧媽還算是溫柔的了。
到時候要去了奶奶家，說不定還真成了一日三餐式相親，那就暴斃了。
此刻的顧盼徹底黔驢技窮，已經是一臉苦瓜相了，目光不自覺地看了身邊悶頭吃飯的顧成珏一眼，突然覺得以前怎麼看怎麼順眼的弟弟簡直悠哉得刺眼極了。
“媽你怎麼就催我，你也催催成珏啊。”顧盼企圖轉移火力。
無辜躺槍的顧成珏只感覺腦仁一疼。
“我催成珏幹什麼？”顧媽毫不客氣地白了顧盼一眼，“我一點都不擔心成珏，我現在就擔心你！”
“我也沒比成珏大幾歲啊！”
“你想想，成珏又會做飯又會做家務，個子也高，長得還標誌！”女人誇起自己的兒子來那是完全不嘴軟的，誇到興奮處還伸出手來掰著手指一個個算了起來，“追我們家成珏的女孩子我數都數不過來呢！”
哎喲呵我明明也……
顧盼張嘴便欲反駁，可話到嘴邊又想了想，發現自己確實是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特長。
這麼一想，顧媽說的一點也沒錯啊……
“只要成珏想談戀愛，那往身後一看隨便挑一個就是了！”顧媽話鋒一轉，“倒是你，年紀一大把了連個對像都沒有，你以後老了誰來照顧你啊？”
“那我來吧。”
一直在飯桌上保持沉默的顧成珏突然放下筷子開口道。
瞬間，顧媽本來準備好的後續一系列說辭一下全都被堵了回去，飯桌上其餘三個人六隻眼睛全部都齊刷刷地看向了顧成珏。
“我會做飯，也會做家務，所以我最適合照顧人了不是嗎？”少年完全沒有因為家人的注視而感到任何不自在，面上的笑容擴大開來，側過頭看向顧盼，“更何況我對那些女孩子並沒有什麼興趣，與其和她們湊合過日子，還不如就和姐姐相依為命過一輩子。”
顧成珏就坐在顧盼的身邊，因此也只有顧盼看見此時少年的神情，真摯而又誠懇，帶著彷彿不喑世事的赳赳底氣。
這番言論在這逼婚氛圍頗濃烈的飯桌上出現，就像是一陣強烈的龍捲風，一下把原本不斷發酵的逼婚氣氛給吹得一干二淨。
顧盼也被顧成珏這番話震得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看著身旁坐著的少年，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
完了，這孩子怕逼婚怕瘋了，竟然先給自己找後轍，提前把媽的嘴堵上。
“唉喲瞧你這傻孩子胡說什麼。”到頭來還是顧媽最先回過神來，又嘟囔開了，“知道你們倆關係好，還合起夥來對付我們了是吧。”
顧爸也及時地應聲附和道：“是啊，你有這個想法固然是好，可以後你和姐姐都會有各自的生活，到時候想要照顧姐姐就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了。”
顧成珏聽完沒有接話，只是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顧盼喜歡的可樂雞翅放進她碗裡，一副已經有了自己想法的模樣。
然後老兩口迅速轉移了話題，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又有說有笑開了。
61、睡衣
吃過飯，顧盼就準備先洗個澡，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的睡衣在哪，畢竟半年多沒回家，也不怎麼記得了。
最後還是請了顧媽大駕過來幫自己找到了，然後連帶著毛巾一起端進了浴室。
等洗完澡，顧盼拿起疊在睡衣上的毛巾擦乾後，才發現這套睡衣那可不是一般的睡衣。
這是一套連體睡衣，通體採用熊的顏色，熊的設計，熊的形狀，總之只要誰穿上，誰就是活脫脫一頭大棕熊。
就連帽子上還帶著一對熊耳朵。
顧盼只要看見這套睡衣就會想起在自己十八歲生日那天，顧爸爸覺得自己選了一個女兒一定會喜歡的生日禮物，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再到後來被顧盼嫌棄而大為震驚的模樣。
因為這在當時審美已經頗具雛形的顧盼看來，簡直是糟心得不能再糟心的存在，因此一直壓在櫃子裡從來沒穿過。
“媽！”顧盼還企圖掙扎一下，在浴室里大聲叫喚著，“我別的睡衣呢！？”
顧媽正在廚房忙著洗碗，直接指示顧爸過去。
而顧爸對櫃子裡放著的東西那是一點都不清楚，找了半天，把顧盼在浴室裡凍得直打噴嚏，到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把大棕熊連體睡衣套上了。
顧盼隱約還聽見顧爸在門外喃喃自語：“哎……這麼好看的睡衣，為什麼就這麼不喜歡呢……”
本來這已經夠可氣的了，誰曾想更可氣的立馬就來了。
顧盼鬱悶了半天，結果一出浴室門，就撞上了在等浴室用的顧成珏。
顧成珏看見顧盼以大棕熊的模樣從浴室裡走出來，雖然立刻抿起唇進行表情管理，不過那微微翹起的唇角和眼底的笑意已經完全暴露了少年此時的心情。
這下顧盼真的慾哭無淚了——她在弟弟心中的英武形象怎麼辦啊啊啊啊啊！
等到顧成珏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顧盼背對著自己躺在沙發上挺屍，雖然看不見她此時的表情，不過那股怨念好像都化作實體了一般縈繞在大棕熊的周圍。
少年立刻走過去，戳了戳大棕熊的背。
大棕熊回過頭，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讓顧成珏立刻笑了出來，“你幹嘛不高興啊，不是挺可愛的嘛。”
顧盼定睛一看，才發現顧成珏竟然也套上了跟她幾乎一樣的連體睡衣。
沒錯，其實睡衣事件還有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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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女兒因為自己買的生日禮物不開心了一個星期之後，顧爸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禮物可能送的不妥。
然後他做了一件對顧盼來說簡直是瞠目結舌的事來進行補救——
給顧成珏也買了一套差不多的連體睡衣。
在顧爸的內心世界是這麼想的，女兒既然覺得穿這件睡衣很丟人，那麼只要再找一個人跟她一起穿，她就不會覺得那麼丟人了。
於是在顧家壓箱底的睡衣又多了一套。
這兩套睡衣從設計造型到材質用料都是一模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就是顏色，顧盼那套是大棕熊，而顧成珏那套是大黑熊。
這件事在顧盼終於釋懷之後拿出來嘲笑了顧爸很久，以至於在那之後，兒女的每個生日，顧爸都採取直接打款的方式作為禮物，再也不吃力不討好的挑選禮物了。
顧盼看著眼前矗立著的大黑熊，有些驚訝地指了指顧成珏，“你……”
“怎麼樣？”顧成珏笑嘻嘻地坐在了顧盼身邊，伸出雙手，做出熊的姿勢，“你看我像不像大黑熊？”
大概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比顧盼更愚蠢一些，顧成珏把大黑熊的帽子也一起戴起來了，露出一對熊耳朵，將一張帥臉的上半部分都攏入陰影中，讓顧盼只能隱約地看見少年晶亮的琥珀色雙眸。
哪怕看不清楚，顧盼也能感受到那雙眼中的溫柔。
“來。”顧成珏見顧盼還是沒什麼表示，索性直接拉起還在發楞的顧盼，兩個人貓進了房間裡。
最早的時候顧盼和顧成珏是睡在同一個房間裡的不同床上，到後來顧盼一點點長大，這個房間就變成顧盼所有，顧成珏被安排到了原來的書房裡去睡。
顧成珏摁下床頭的檯燈，讓昏黃柔和的光打在自己的側臉上，也通過這光線觀察著顧盼的神情。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形像已經不保了，破罐子破摔的顧盼毫不掩飾地耷拉著眉眼，臉蛋上因為剛剛洗了熱水澡還泛著紅，看著就讓人忍不住伸手過去蹂躪兩下。
“幹嘛還不高興。”壓住那股蹂躪顧盼臉蛋的慾望，顧成珏改伸出手揉了揉顧盼的頭，“你是大棕熊，我是大黑熊，不是挺好的嘛。”
顧盼又抬頭看了一眼變成大黑熊的弟弟，反復觀察了好幾遍，確認顧成珏臉上沒有什麼取笑之類的神情，心情才稍稍好轉一些。
“一點都不好……”顧盼一屁股坐在床上，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就知道回家肯定就是這樣，相親也就算了還要連相七天……煩死了。”
而且顧盼想起飯桌上顧媽說的那番話就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好像自己被嫌棄了似的。
“相親我陪你去就是了。”顧成珏坐在了顧盼身邊，用大熊掌戳了戳顧盼的臉蛋，“你去相親我就坐在遠處，看情況不對我就給你打電話，你就假裝有事離開。”
以前過年時的相親都是靠顧成珏打配合，顧盼才勉強在顧媽的淫威下保住了自己的假期。
可顧盼心裡理想的假期，就是一整天都宅在家裡，或者去大玩特玩個痛快，像這種中間還穿插著自己不樂意做的事情的假期，才不是顧盼想要的呢。
“你還記得你以前有一次嗎？”顧成珏見顧盼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便自顧自地說起話來，“翹了晚自習自己跑回家貓進房間悄悄哭。”
“啊？”顧盼不知道顧成珏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卻還是想了想，然後發現這種事好像還挺多的……
顧成珏笑了笑，其實他只是看著顧盼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讓他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時候他剛上初中，顧盼在讀高三，壓力很大，每天繃著一根弦，緊緊張張。
那天顧盼回來得特別早，早到家裡只有顧成珏在，顧爸顧媽都還沒回來，顧成珏聽著動靜就從書房出來了，就看見姐姐一臉委屈地跑進了房間。
其實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有點忘了，他只知道顧盼當時紅著眼睛不斷的流淚，淚珠子一顆顆往下掉，讓他的心都慌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姐姐停止哭泣，這種事對於那個年紀的少年來說有點太過困難。
出於本能，他直接抱住了顧盼。
那個時候的顧成珏已經和顧盼一樣高了，顧盼正好一低頭就可以埋進少年的頸窩，嗅著他身上那股洗衣粉的皂角清香，放肆地用眼淚發洩積壓著的壓力。
姐姐的眼淚很燙，燙得少年的身體通過肌膚記憶，將這段小插曲深深的烙印在了腦海中。
可愛哭鬼顧盼就完全不記得這回事了，她茫茫然地看著顧成珏，因為以前偷摸著哭的事情數不勝數，也不知道顧成珏在說哪一件事。
顧成珏無奈又好氣地嘆了口氣，湊過去用自己大黑熊的前肢輕輕擁住顧盼，“我在飯桌上說的話是認真的，我會繼續好好學做飯，把家務也做得更漂亮，以後還會努力工作掙錢，不會讓你餓肚子，你不用把媽的話放在心上。”
按說顧成珏現在正是少年輕狂的年紀，對於未來的規劃有些不切實際是很正常的，可不知為何，弟弟的這番話在顧盼聽來卻是格外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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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個一個被輕柔吐出的字就像是一把把小錘子，對著顧盼的心窩不斷地敲打。
“你這傻瓜，以後遇到喜歡的姑娘再說吧。”姐弟倆關係從小就很親密，對於顧成珏的擁抱，顧盼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妥，反倒是對於弟弟的發言有些擔心，伸出手拍了拍顧成珏的背。
我已經遇到了啊，現在就在我懷裡呢。
少年在心裡回答道。
房間裡，只有一台床頭小夜燈散發著光芒，使整個房間的主色調都是黑色，兩頭依偎在一起的熊幾乎暗得讓人看不真切，雙方的大半身體都融入黑暗，倒像是在黑暗中合為一體了一般。
62、你想對我女朋友做什麼
坐在約好的咖啡廳裡，顧盼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顧成珏，腦子裡還記得自己出門前，顧媽是怎麼跟自己介紹這個相親對象的。
什麼掙得多，長得帥，性格好，都形容了一遍，可就連顧媽也不得不拐著彎承認，唯一的缺點——個子不高。
結果等男方來的時候，顧盼在心裡立刻摔了桌子。
什麼叫唯一的缺點是個子不高啊！長得帥和他也沒有任何關係好嗎！
只見這個男人個頭約摸跟顧盼差不多，中等身材，穿著黑色的西裝外套卻配了一條深灰色的西裝褲，這種色差在男人眼裡似乎並不算事，因為他的步伐堅定又自信，可在顧盼眼裡，這幾乎已經等同於爆炸級別的搭配事故。
不過顧盼本來也沒打算能夠真的和相親對象發展下去，今天過來也是純粹的敷衍，就連妝都沒怎麼仔細化，衣服也穿得頗隨便。
果然，對方一看顧盼，臉上一瞬間閃過了有些失望的神情，不過還是被迅速掩下，帶著明顯是客套的笑容坐了下來。
“你好，顧小姐是吧。”男人點了一杯檸檬茶之後就開始自我介紹，“我叫魏經，目前在一個風投公司擔任項目經理。”
味、味精？
顧盼聽見這兩個字，剛喝進嘴裡的蘋果汁都差點噴出來，而魏經對這卻是完全渾然不覺，滔滔不絕地介紹自己的年薪與工作性質，字裡行間都散發著對自己無與倫比的滿意。
其實要說魏經的工作確實不差，年薪在這個城市也算夠看的，可顧盼收入也不低，自然是對魏經這種炫耀性質十足的發言感到十分無語。
好不容易挨了半小時，魏經終於意識到自己對於工作的介紹篇幅過長，便藉著低頭喝水重新開了一個新話題。
“顧小姐你對另一半有什麼要求呢？”雖然是提問，不過魏經並沒有給顧盼回答的時間，而是又開始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對另一半的要求其實比較簡單，不需要多漂亮，差不多像秦璐就可以了。”
不需要多漂亮？秦璐？EXM？
“順便我不喜歡女孩子出去拋頭露面，所以我希望她可以在家為我做家務帶孩子，賺錢的事情交給我。”
你還是找個保姆比較好。
“哦對，我覺得女孩子的個子最好不要太高，顧小姐你這個身高倒是還行，如果跟我在一起的話最好以後就不要穿高跟鞋了。”
你怎麼不把全人類的膝蓋以下都砍掉！
大概是一開始被魏經冗長的自我介紹給徹底磨光了耐心，魏經嘴上說一句，顧盼心裡就頂一句。
魏經在公共場合說話音量也並沒有怎麼控制，因而讓坐在不遠處的顧成珏清清楚楚地聽了個全程，此刻別說顧盼整個人充滿暴躁，就連顧成珏也已經聽不下去，眼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立刻拿起手機給顧盼打了個電話過去。
一看電話響了，顧盼簡直如獲大赦，臉上僵硬的笑立刻煥發出生機活力。
“抱歉魏先生，我去接個電話，失陪一下。”她拿起電話走到一邊，然後就開始演。
顧盼不敢說自己除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之外有什麼特長，不過近兩年在顧媽的相親大作戰下，被迫練就了一身裝有事的演技，雖不敢說多麼精湛，可騙一騙普通的相親對像還是綽綽有餘的。
顧成珏看顧盼已經演起來了，起身就準備去結賬，然後在門口等顧盼出來。
就在顧成珏拿著單子走到櫃檯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顧盼跟魏經表示自己臨時有點事，要先行離開的聲音。
一般相親到這裡也就到此為止，卻不料這魏經確實不是一般人。
他一下站起身叫住了顧盼，“顧小姐，說實話我剛見你第一面，覺得你長得真的不怎麼樣，但是我覺得你安安靜靜聽我說話的樣子有些可愛。”
這話一出，原本只是想趕緊走人的顧盼立刻直想翻白眼。
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說話的人，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顧盼是屬於如果對方對她禮貌，她自然也會以禮待人，如果對方先無禮在先，她也絕不是忍氣吞聲的類型。
可顧盼還沒來得及開口，魏經就接著開口說道：“我覺得我們可能可以往更深的關係交往一下，所以我希望耽誤你幾分鐘時間，你簡單的把你對伴侶的想法說出來，這樣我們下次見面就可以直接開始約會了。”
這意思是……他覺得自己百分百不會被拒？
顧盼本來是打算給大家都留點面子，話也不需要說到太絕，畢竟這人回家說不定就跟她媽告上一狀，那自己肯定會被碎碎念幾個小時，可既然這人非要厚臉皮到這程度，顧盼覺得也沒必要給他留面子了。
“我希望我的男朋友身高至少要在一米八以上。”
“個子那麼高有什麼用，還不是傻大個……”魏經臉色一僵，顯然顧盼的話一下戳到了他的痛處，他幾乎是想也沒想就開始反駁顧盼。
“長得要帥，必須帥，要比當紅一線小生還帥。”顧盼卻是完全不理會魏經的話，按照自己說話的節奏，毫不猶豫地打斷。
“你這個女人真可笑！”魏經一把甩開了顧盼的手，將自己的瞇瞇眼努力瞪到了最大，然而這樣的怒目而視卻完全無法產生任何威懾力，“你以為你是誰！”
“衣品必須好，像黑色西裝外套搭配深灰色西裝褲的事情絕對做不出來的那種。”
顧盼就像是完全看不見魏經的存在一般，接著自己的節奏繼續對魏經進行連擊。
魏經低頭確認了自己褲子的顏色之後，怒氣沖沖地抬起頭，看來是徹底被顧盼激怒，本就平凡無奇的面孔因為憤怒而扭曲，可看著卻是可笑成分大於可怖得多。
“你這個女人該不會是神經有問題吧？”魏經用那一雙小眼睛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將顧盼打量了五六遍，“就憑你這條件，怕是夢都夢不到這種好事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這個點已經很接近飯點了，咖啡廳人不多，又得益於魏經的大嗓門，整個咖啡廳裡的服務人員以及為數不多的客人都在觀察著顧盼這一桌的情況。
幾個女服務員原本聽見魏經的話就笑著低頭竊竊私語一陣，看著顧盼的眼神也是充滿了同情，然後在聽見顧盼的那番話之後笑得更厲害了。
雖然這明顯是懟人的氣話，卻又非常奏效，看著魏經漲紅了臉已經喪失理智口不擇言的樣子，真是讓同位女性的她們心裡感到一陣爽快。
不遠處幾個女服務生剋制不住的笑聲傳到了魏經的耳朵裡，這在此刻的他聽來簡直刺耳得無以復加，他腦子一熱直接抄起桌上的玻璃杯便往顧盼的方向揚起手，嘴裡咒罵著，“今天真他媽晦氣，遇到你這樣的女神經病。”
顧盼沒想到魏經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心裡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可那手卻是被另一只手定在了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魏經惱怒地看向將他手上動作阻止下來的人。
只見來人一頭黑色短髮，劍眉星目，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此刻盡是冰寒之色，眉頭蹙著，就這麼定定地看著他，煞氣畢露。
“你想對我女朋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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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豬又快滿百了……
各位小天使們請加油！我去瘋狂苟存稿了orz
順便我感覺……這一章弟弟真的很帥啊_(:з」∠)_
雖然前兩章的弟弟也很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