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困惑她眼前的那份朦朧感,此時消散了不少。
和離書已拿。
心情好了不少。
聽見顧景年自以爲是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顧將軍,你這話說得是真搞笑。說得全天下就只有你一個男人似得,還除了你,沒有別人要我。”
“你的臉怎麼這麼大啊,是什麼在支撐你能說出這種笑話。”
“至於,我二嫁一事,你就不用操心。我再怎麼找,也比你這貨強。”韓相宜放下冷話轉身離去。
她今早因受了杖刑,後背被打傷,流出的血都粘在衣服上。
很不舒服,想早點換身乾淨的衣裳。
韓父走在後面,朝顧景年罵了一句:“呸,什麼玩意的狗東西,真拿自己當塊寶啊。你以爲你是金鑲玉啊,我韓永昌的女兒,即使一輩子不嫁人我也能養得起。哼……”
韓永昌不屑的看了一眼顧景年,甩袖離去。
顧老太太聽見韓父一個小小商賈,竟這般嫌棄自己的孫子。
氣得手在顫抖指着他,半天憋出一句:“景年,你看看這潑皮無賴,一點規矩都沒有,簡直就是不成體統。”
“我就說商戶出來的人,攻於算計又小家子氣。你看看,是不是都被我說對了。”
顧老太太氣極了嘴裏又蹦出兩個“商戶”,她剛剛就因爲一直用商戶女輕踐韓相宜。
就白白損失了一萬八千多兩,原本這一萬八千多兩,韓相宜不用她還。
就因爲她說幾句話,景年又得立下字據。
可是,話說出來,收不出來。
他們也離遠了。
誰知道。
韓永昌重新回來。
站在顧老太太面前。
指着顧老太太的鼻子說道:“顧老太太你一定沒見識過什麼是潑皮無賴吧。”他猙獰着一張臉,湊近顧老太太面前。
嚇得顧老太太害怕的往後退,右手捂住起伏的胸口。
以爲他要對自己做什麼。
顫着手指着韓永昌,抖動指責說道:“韓永昌,你想對我做什麼。”看着他頂着一張兇臉出現在自己面前,害怕心在狂跳着。
韓永昌怒目切齒,疾言厲色道:“顧老太太,你不是說我是潑皮無賴嗎?那我就無賴給你看看。”
眼睛視線瞥向顧老太太手上戴的純綠玉石手鐲,他一眼就認出了,這純綠玉石手鐲是出自韓家。
不用看,也是女兒以前送給這老貨。
顧老太太看着韓永昌眼神此時正盯着自己的手看,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你想做什麼?”
韓永昌扯下寬袖的布料,放在她手腕上,將顧老太太手上的手鐲取了下來。
居高臨下,很不客氣的說道:“你剛剛不是說我韓永晶是潑皮無賴嗎?那我就做給你看。
什麼叫潑皮無賴,我韓家人不慣着你這種爲老不尊的東西。”
他舉起手中的手鐲,在她面前晃了晃:“這手鐲我若是沒猜錯的話,是我女兒送給你的吧?你也不用用這種震驚表情看着我,我韓家的東西都有個印記。”
顧老太太被韓永昌突如其來的舉動,氣得要跳腳,怒喝着:“韓永昌,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竟敢當街搶東西。”
他將取下的手鐲對着光看了看,笑道:“看到沒,這個牙韓字,像一朵花圖樣,細看是一個韓字。這是代表是我韓家不私賣的首飾,是家相宜設計出來,是她閨房裏的東東西。”
“你不是說我韓家是商人,愛算計嗎?那這手鐲也該物歸原主。”
韓永昌看着顧老太太喫癟的表情,陰着一張臉像是要喫屎的樣子,簡直就是大快人心。
“韓永昌,相宜送給我的東西,那就是我的了。”顧老太太氣不過罵着,那手鐲成色是她手頭上所有手鐲中成色最好的一個。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戴着。
韓永昌聽見顧老太太的話,眼底冷嘲道:“嘖嘖嘖,東西是送給你了。可你自己也不把自己當個人看,一口一個輕踐商人的話,也虧你說得出來。看來,果真連人都不是。”
“還有,忘了跟你說,我韓家的東西送的是給人戴的。像你這種披着人皮,做得卻是畜生做的事,不配戴。”
韓永昌懶得繼續搭理他,舉起手鐲給公堂的劉大人看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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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人不搶別人的東西,只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哦,對了,恰巧我韓家人護短。”
覺得還罵得不夠過癮。
又繼續回去罵了一句:“什麼玩意啊,這是。”
扔下這句話後。
韓永昌心口堵得那口氣終於順了不少。
敢欺負我家宜兒。
死老太婆。
那就當衆扯下她虛僞的一面。
站在公堂門外喫瓜的一羣人。
忍不住豎起拇指說:“幹得好。”
這裏也有一些平時做小商販人的婦人,深知被人輕踐的滋味,大喊着:“就該這樣做,一邊喫着,用着,戴着孫媳婦給的東西。一邊嫌棄出身,這種就不是個人,幹得好。”
顧老太太氣得漲紅了一張臉。
聽着公堂上門外那些人一直在罵着顧家。
罵着自己全是一些難聽的話。
臊得她整個人都沒臉待在公堂。
帶着一肚子氣從公堂離開。
顧景年手裏握着那份和離書,失魂落魄的往後門走,剛剛韓父對祖母說的那些話。
他全聽在耳邊。
他無力反駁,他竟還覺得韓父罵得對,做得對。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心口那位置好像是被扯開了一道口子,很難受。
好像有什麼東西缺失了一樣。
空落落。
洛晴川一人牽着孩子站在公堂上,親眼目睹了顧景年跟韓相宜和離的全過程。
她心底是歡喜的,以後,顧景年就屬於她一個人。
從今以後,顧府就只有一個妻子,那就是她。
可是,當她看見顧景年扔下自己和軒兒在原地。
他一個人獨自離開的背影,就像一把刀戳進她的心窩上。
她握緊明軒的手,往前走。
顧如意看着大嫂跟大哥和離,眼中噙着淚水。
她知道大嫂跟大哥和離是必然的。
大哥就連剛纔對大嫂說的話,還透着一股傲嬌又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