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禹銘是很冷靜,可林澤川完全冷靜不了。
他身手沒有段禹銘好,哪怕是仗着手中的鐵棍,仗着段禹銘不還手,他也打不到段禹銘。
林澤川氣的啊啊大叫,臉色漲的通紅。
最後,他大概也看清楚了對比,總算停了下來。
他氣喘吁吁的衝着段禹銘大吼,“你這個王八蛋,我爸當年把我姐嫁給你,就是最錯誤的決定,你憑什麼,憑什麼對我們林家出手,段禹銘,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段禹銘此刻呼吸也粗了幾分,他皺眉,“澤川,林家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林家變成這樣,你得學會看到本質的問題,當初,是因爲林家在歐洲的產業出現缺口沒有處理好,才一步步的陷入崩潰。”
他的眸光從林清予身上一掃而過,轉而再次看向林澤川,“我可以向你們承諾,林氏並不會倒。”
“承諾?你現在承諾有個p用?你承諾了老林他也回不來了。”周立影神情恍惚的看着段禹銘,“當初你知道林氏情況的時候,爲什麼不出手幫一把?”
如果,當初的林氏有段氏財團的幫助,那林氏肯定也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
周立影此話一出,連段禹銘也是微愣。
他站在原地,看着對面站立着的林家人,林澤川,周立影,以及站在最後的林清予,這三天此刻的面容上,無不透着悲慼,還有對他的憎惡。
當初,他爲什麼沒有選擇幫林氏一把?
呵。
因爲林鳳陽從頭至尾都沒有跟他求助啊,等到他知道的時候,已經完了。
段禹銘無奈的笑笑,看着三人,最後,他別開了視線,“清予,過來,跟我回家。”
林清予站在原地,捏緊了拳。
“我不想回去。”她冷漠的看向父親的黑白照,“段禹銘,這裏纔是我的家。”
段禹銘把襯衫的衣袖放了下來,“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是忘了?”
說到最後,他已經看向了她。
林清予被他冰冷的眼神盯的一駭。
“姐姐!別被他嚇住!”林澤川大呼,“段禹銘,我姐要跟你離婚!”
“清予,是麼。”段禹銘不理他,只是看着林清予,“清予,你知道我的xin子,我說一不二。”
最後一句,任在場的人都聽的出來,這是威脅。
“不要想着跟我離婚,你乖乖聽我話,林氏該是怎樣的,那還會回到怎樣,那是你爸一生的心血,也是你媽你弟弟的生活依仗,現在林氏的負債是個天文數字,如果宣佈破產,你們林家,將會一無所有,連家都沒的住,你是可以,你弟弟呢,你媽媽呢?”
林清予的腦海裏倏爾響起段禹銘在答應送她來林家前所說的話。
和現在他的言語一樣,也是赤luoluo的威脅。
林清予頓住了。
她目光所及之處,段禹銘就站在她四五米遠的地方,目光和她遙遙相望。
“你是可以,你弟弟呢,你媽媽呢?”
“清予,你還確定你要留下來麼。”
四周彷彿陡然空寂下來。
在場人的目光,無不是看向他們兩人。
看看段禹銘,又看看林清予。
他們兩人之間,彷彿形成了一個磁場,這個磁場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外人進不去,也無法打擾。
司徒暮城站在林清予的身旁,因而,林清予臉上閃過的表情,他看的最是清晰。
他看出來了,她很掙扎。
她很難受。
她很……悲傷。
悲傷到掙扎,卻又硬生生的將掙扎,全都按壓了下去。
他看着這樣的林清予,心下莫名的,再次一顫。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這個女人,心中起了憐惜的感覺。
他竟產生一股,要將她護在身後,讓段禹銘離開的衝動。
可是……
司徒暮城暗暗收緊了收在褲兜裏的手掌,而後,又輕輕放開。
這件事情,他恐怕管不了,而且,從任何角度來說,他都管不了。
他不過是一個站在臺下看戲的過客,場上的人結果,他只適合觀看。
於是,司徒暮城平復了心裏的那一絲衝動,將所有的情緒,都化爲無形。
他邁出腿,一步步朝着門外走去。
袖手旁觀,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司徒暮城走出去了。
他站在了靈堂之外,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靈堂裏面的人,不巧的是,他竟突然跟林清予對上了眼神,他的心猝然一下不知名的收緊。
好像,被一股力道,恰當的撞擊在了他的心頭一般。
讓他強制着維持平靜的新湖,莫名的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讓他的心突然跟着產生了一種,名爲酸澀的情緒感。
酸澀?
司徒暮城猛地一下回過神來。
他冷不丁的再次看向靈堂方向,讓他錯愕的是,林清予竟然被段禹銘牽着,緩緩的走了出來。
她,到底還是選擇了妥協?
……
林清予跟着段禹銘上了車,她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言不發。
段禹銘開了車。
從林宅到家裏,接近四十分鐘的距離,一路上,兩人都是無話。
段禹銘不知道一直看着窗外的林清予在想着什麼,同樣的,林清予也不知道心思繁多的段禹銘,此刻開着車,心裏又在想着什麼。
直到……
車子停在了家門外。
林清予在解開安全帶之前,終於開口,“幫我把原先的號碼申請回來,這樣可以吧?”
段禹銘略一思索,“可以。”
林清予涼涼的笑,“那就好。”
“回去之後,好好吃飯,一頓飯也不許落下,你現在86,以前92,我要求你在一週之內,漲回原來的體重。”
林清予嘴角的笑猝然僵住。
吃飯啊?
她好像一點都沒有餓的感覺,她,怎麼吃的下飯。
可她還是點頭,“我會按時吃飯。”
段禹銘扭過頭來,眉目還是一如之前在靈堂時那樣寡淡,他伸手,將林清予的腦袋強行湊近了他一些。
他微微俯身,溫熱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額頭。
“你今天做了正確的選擇,否則,我也不知道爲了留住你,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段禹銘如此說道。
忽略他過於清淡的語氣,忽略到他過於寡淡的尊榮,那這番話聽在人耳裏,其實算是一番霸道的表白話語。
如果,不是段禹銘說出來的話。
可惜,是段禹銘說出來的沒錯。
林清予再次發了笑,她眼神薄涼的在他的薄脣上一掃而過,而後,她俯下身,倏爾一下一口親在了他的薄脣上。
“我相信你一次。”
她在收回吻後,如此說道,而後,就要撤回軀體。
卻不想,她的胳膊被段禹銘猛地一下拽住。
她被他拽在懷裏,緊緊的被箍住。
林清予呼吸都跟着一頓。
她身體陡然緊繃。
不過,段禹銘好似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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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用力裹着她,箍住她。
林清予看不清此刻段禹銘是什麼神色,也想不到,他爲什麼突然這樣抱住她。
此時此刻,明明抱在以前的兩個人,心卻格外的遙遠。
就像是在黃昏的沙灘上,觀看的海天一線的場景,觀看海平線上落日與海面接觸的那般畫面一般,事實上,海和天遙不可及,相距不知道多少英尺,落日與海面,更是不知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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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林清予身子更是一顫。
因爲,段禹銘溼熱的吻,竟是吻在了她的脖頸之間。
深深的,重重的,讓她渾身泛起雞皮疙瘩的感覺的吻。
她雙手下意識的就扣在了段禹銘的手腕上,要推拒開他。
而這時,段禹銘卻鬆開了。
他鬆開了吻,還鬆開了對她的挾制。
林清予的身體一瞬之間就恢復了自由。
她不禁看向對面的段禹銘,可這男人卻是一扭頭就別開了視線。
“開車。”他的聲音傳在她的耳裏,冷酷如十二月的寒雪。
林清予的話霎時間被他堵在了嗓子眼裏。
他這一前一後的情緒變化,真是猶如一個變態。
林清予心裏冷笑。
她也不想繼續面對他!
林清予一解安全帶,當即就下了車。
而在她下了車的幾秒後,車裏的人就踩了油門,車子猛地一下就咆哮的竄了出去。
林清予看着段禹銘開着的車消失在拐角,她才緊了緊身上的大衣,走進了家裏。
這一夜,段禹銘沒有回來。
第二天的時候,林清予卻在餐桌上看到了段禹銘。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此刻正挪開餐椅,準備坐下。
而很快,讓林清予一怔的是,一個女人,在下一瞬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是顏小茹。
顏小茹一看到她,還衝着她微微頷首笑了下,“起來了啊,不過抱歉哦,我不知道你也在家裏,所以沒有做你的早餐。”
林清予突然想起,昨天她回來的時候,竟然沒有看到張嫂。
她挑眉,“我一直在家裏,你既然來了這裏,竟然不知道我在家?顏小姐視力不好還是感知力不好?”
這個女人,真是礙眼。
林清予一句話說完,看着顏小茹臉上笑意僵住,她也不多說什麼。
她卻是走過去,端走了顏小茹端出來的早餐,而後放到了段禹銘一旁的位置上,自己跟着坐下,“來者是客,顏小姐,我很尊重你,所以你的早餐我會好好享用,你若是還沒吃的話,再去廚房做一份吧。”
從她回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決定,在段禹銘這裏,在段家,她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受任何一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