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張逸然平靜道,“我不適合東都,明日,我就帶我娘離開。”
“我明白了。”洛婉清點頭,抬手行禮,艱難道,“那我祝張大人,一帆風順。”
張逸然沒說話,洛婉清抬手行禮,隨後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她忍不住停下來,輕聲道:“張大人,亡者只是說不出話,但不代表他們不在意。張大人做過的一切,洛家都會感激在心。”
“我也沒做什麽。”張逸然轉頭,輕聲道,“你不必借他們之口寬慰我,你又不是他們,不當說這些。”
洛婉清聽著,覺得有些嘲諷,她心上發苦,卻不能言說,只能輕輕點頭,頷首道別離開。
她淋著小雨走出小巷,便見謝恆撐著傘站在巷口等她。
等她走到路盡頭,謝恆注視著她,溫和道:“回來了?”
洛婉清一瞬就有些想哭,她看著謝恆,有許多話想說,卻最終只是點了點頭,輕聲道:“公子。”
謝恆將傘撐到她頭頂,輕聲道:“走吧。”
洛婉清克制著點頭,抬手想去拿傘,謝恆卻按住她的手,笑了笑道:“我個子高,我為你撐傘。”
洛婉清抬眸看他,目光微動。
她感覺到這言語中的關懷暗喻,謝恆卻也沒再明說,只領著她走到車邊,一起上了馬車。
等洛婉清進了車廂,謝恆才回頭看去,就見張逸然還站在門前,謝恆神情微淡,朝他輕輕頷首,隨後便上了馬車。
兩人進了車廂,謝恆給洛婉清取了衣衫,讓她將濕潤的外衣換下,隨後給她倒了薑茶,催促道:“喝點兒,別冷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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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有這麽嬌貴?”洛婉清笑笑,從謝恆手中拿過薑茶,抱在手心,垂眸道,“我是握刀之人,不會這麽輕易倒下的。”
謝恆聽著她的話,想了想,隨後笑起來:“刀亦有收鞘之時,你和張逸然賭氣,拿我撒什麽氣?”
洛婉清動作一頓,隨後遲疑著道:“我沒有……”
“好,你沒有,”謝恆無奈笑笑,催促道,“趕緊喝了。”
洛婉清聽話,便一口氣悶了薑湯,謝恆給她遞了茶水,隨後慢慢道:“張逸然這個人,一身反骨……”
“公子。”
洛婉清知道謝恆要說什麽,打斷他道:“我有些累。”
謝恆一頓,隨後點了點頭,抬手攬過洛婉清肩頭,讓她靠在自己腿上,溫和道:“累了就休息。”
洛婉清沒再說話,只靜靜靠著謝恆,謝恆一手寫著文書,一手輕撫在洛婉清發間,洛婉清閉著眼睛,靠著謝恆,聞著他身上熏香,竟就在這種安靜中,慢慢平靜下來。
她沉沉睡了一覺,醒來之後,便已經到了監察司,她沒有多說,和謝恆告別,便去白虎司辦公。
謝恆看著她的背影,和張逸然爭執了一場,她卻沒有任何異樣。
她安安靜靜在白虎司待到夜裡,到了她和朱雀換班值勤的時間,她便回到山上,來到謝恆房間門口,和朱雀換了班。
朱雀回去休息,她便停在門口,也沒入內。
之前她在謝恆這裡之前,基本都會入屋,然後乾脆就睡上一覺。
但是今夜她卻沒有入內,只隔著門坐在長廊上。
謝恆在屋中批著文書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進屋的意思,他想了想,從屋中取了大衣,走到洛婉清身側,溫和道:“還不回去睡覺?”
“公子,今夜我值勤。”
洛婉清垂著眼眸,輕聲道:“不可總是這般懶惰。”
謝恆想想,也沒為難她,只抬手為她披上衣服,系上繩子,輕聲道:“春夜寒涼,別一直待在外面。”
洛婉清垂下眼眸,沒有應聲。
謝恆為她披好大衣,站了片刻,見她沒有動作的意思,便也不再強求,轉身回了房間。
等回到房中,他熄了燈,躺到牀上。
洛婉清一個人坐在長廊,靜靜看著遠山。
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麽,只覺得遠處的山在夜色中像一只龐然大物,潛伏在東都之外,隨時準備吞噬人心。
夜裡下了小雨,遠處的山也被雨幕所遮,洛婉清呆呆坐著,過了許久,突然就聽身後門“嘎吱”的一聲打開。
她詫異回頭,便見謝恆提了瓶酒,走到她旁邊台階,一撩衣擺,就坐到她身側,瀟灑舉瓶,喝了一口。
“公子?”
洛婉清看著他喝酒,有些疑惑:“您怎麽出來了?”
“睡不著。”謝恆笑笑,看著遠處,“有些事,我越想越覺得不妥。”
“何事?”洛婉清聽不明白,好奇開口。
謝恆搖轉著瓶中酒,慢慢悠悠道:“我今夜一直在想,監察司辦案,向來講個恩怨分明,柳司使也算是監察司辦案極為公正的司使,怎麽到我這裡,就斷得是非不分了?故而越想越是不妥,特意來討個公道。”
“公道?”洛婉清更是茫然,“公子於我討公道?”
“不錯,”謝恆頷首,轉頭看她,頗為認真道,“張逸然惹的事兒,司使為何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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