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我一下子跟你說了這麼多，讓你有些難以消化？”
顧南塵顧及她的感受，溫聲潤喉說道。
其實霍寒本身是可以接受他的話，只是沒想到，他說的那些話，卻是，讓她很意外。
她大概沒想到，他還會幫墨霆謙說那些話，兩個人的身份，本身就是對立的，能讓他說出這些，一是因爲看不下去，二，就是因爲他所言之句，句句都令她猜中想象。
霍寒的想法，極有可能，就是因爲顧南塵答應了墨霆謙什麼，後者給了前者滿足的條件，否則，兩個人相交線越過的人，怎麼會再次重逢呢？
實際上，霍寒已經在內心暗暗誹謗。
她眯眸笑笑，示意自己沒事，然而自己的心裏，早已經，就跟吃了shi一樣不是滋味。
像是所有人，一個輕而易舉的決定，就能把她弄的暈頭轉向。
唉，說到底，還是她自己沒主見吧。
這麼一想，自我安慰之後，心裏也似乎舒服多了。
彼時，就見一隻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及時入眼的，是屬於顧南塵那張看着，讓人就沒脾氣的臉，“想通了嗎？嗯？”
霍寒心累，整顆心都是疲憊而又不安的。
良久，沉思了一會兒，“你給我一些時間吧，我真的，真的還難接受你所說的話，畢竟，這關乎到了我以後，該如何生活下去。”
顧南塵聽之點了點頭，或許是覺得霍寒說的也對，畢竟，這在他看來，她選擇信誰，都是令人匪夷所思而又不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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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顧南塵張望她的眸光，微微一笑，“你擔心的極是，這點，無可否認。”
霍寒沉默着。
一個小時之後，顧南塵離開了這兒，畢竟夜已經很深了，再晚一些，兩個人，都不好再相處下去。
“我今日所說，只是用旁觀者的心態來告訴你，並非摻雜其他的事情，你可明白？”
霍寒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嗯，我所說，句句屬實，可明白？”
“嗯，明白。”
顧南塵終於是沒再說其他的事情了，想了想之後，“晚安。”
一聲輕輕淺淺的話語，悄然落在女人心尖，淡而柔，暈開溫和。
她笑笑，“好，晚安，路上注意安全。”
“會的。”
留給她的背影，令她眼前一愕，清瘦頎長的背影，輪廓的角度，熟悉到讓她頭痛。
霍寒搖搖頭，讓痛感稀釋，她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
剛剛離去的男人背影，轉瞬之際，拐角處，就出現了另外一個身影。
十米開外，黑色的轎車身旁，男人背靠而倚，指尖中間夾着一點菸，明明滅滅的星火，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聲音有被菸草包括的深沉，“如何，她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就那樣。”
顧南塵說道。
旋即，黑暗中的星火被人一指掐滅，徹底暗到無邊無際，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
就見墨霆謙，整張斧刻犀利的俊眸，緩緩映入眼簾，聲音有一絲憎惡，“什麼意思，我不是讓你勸她了，她不聽？”
顧南塵雙手抄兜，左右看了一眼四周，確認無人，“你讓一個失了憶的女人，生前有過關於你不快的消息，你會樂意坦然接受嗎？”
“……”
他彷彿陷入了無盡的深淵當中去。
傻瓜纔會接受，可霍寒也是人，不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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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了什麼？”
“她要是相信我，那就是對厲千尋的不公平，話是這麼說的。”
顧南塵原封不動的把話說了出來，剛剛和霍寒在一起交涉時。
彼時的瞬間，便就看見了墨霆謙的表情當中，有幾縷深深的觸動，眉眼與眉骨，緊緊相皺。
煩躁，不安，現在都在無時無刻的親襲着他。
冷靜之後，一絲從容不迫，“她現在，做什麼都會顧及到厲千尋的感受，爲什麼。”
他不明白，厲千尋有那麼重要麼對她來說，他能做到的，遠比她所想的，還要多的多。
可是現在，偏偏就是不讓他如願。
從前，是他神經質錯過了那女人的一切，如今，他真真的沒想到過，會變成現在這樣。
原來真的會輪迴的，欠下過什麼東西，就要拿什麼去抵債。
他沉浸思考，旁人淡淡道，“據我剛剛對霍寒話裏的瞭解，我覺得，結果倒未必適得其反，她現在，應該也是在懷疑，我能從她的眼神當中，看她想要什麼，實際上，她要的也不多，可能失憶會讓人有後遺症，因爲她自己，都現在難以兩全。”
顧南塵明白，霍寒已經陷入了深深的不明白裏，這種不明白，更多的，是對厲千尋的懷疑，她在煎熬當中，一邊要剋制自己，一邊，卻又要不斷壓抑自己，迫使自己信任厲千尋的爲人。
在兩種衡量上，她都存在明顯的差別。
這種差別，讓她十分的意外茫然。
顧南塵大約想了一會兒，語氣不定然道，“我是第三者的口吻去的，如果你真想讓她明白，沒有誰，會想對方，藉助第三個人的嘴，傳達第一個人的事情。”
“顧南塵。”墨霆謙忽然叫住了他。
“墨總但說無妨。”那口吻生疏冷若。
“霍寒失憶了，如果有可能，你爲什麼不去做，反而幫我？”
現在趁着那個女人失憶，這些人，最應該大展伸手之時，可是卻沒有，還一反常態的，做着令人費解之事。
“讓她幸福，不更好嗎？”他笑了笑，“哪怕，這些幸福，與我無關。”
當晚，敲定了一下雙方之間的交易，隨後，顧南塵便就離開了，手中，拿捏着一樣東西，是墨霆謙給他的。
那是他三天前來找他，讓他好好說一番話給霍寒聽，條件就是以下。
“聽說顧氏，在你的旗下，如果業績，沒下滑，反而還更加增漲了，是嗎？”
提起這個，墨霆謙沒一臉的好脾氣，肚子裏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他萬萬沒想到，到頭來，竟然還是給顧南塵做個嫁衣裳。
“拿在手就知足吧，沒人想知道這裏面的利弊。”
男人愉悅的姿勢輕輕挑了下眉，揚了揚手裏的東西，“好的，墨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