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着的韓可,走到華秀蘭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也不看她,盯着自己的手指甲,彈了彈,又重複道:“你讓我跟薛洗墨離婚可以,但我要他一半財產。”
“你!”華秀蘭衝上去,作勢就要打韓可。
“媽,你別激動。”韓可嗤笑,“你打了我,我肯定會找司法機構驗傷,並且曝光給媒體,到時候,薛家給我的只能更多!”
華秀蘭哪想到韓可突然間變得這麼的牙尖嘴利,特別是兩聲“媽”叫得如此自然,而且一句句的都說在重點上,頓時高揚起的手,再也打不下去,一張臉都被氣歪了。
“孟特助!你還站在那幹什麼,趕緊把她給我轟出去!別讓我再見到她!”華秀蘭懟不過韓可,便找孟特助尋求幫助。
“太太,你們一家人的事,我一個外人,摻和不太好。”孟特助苦笑,從兜裏拿出電話,一邊接一邊往外走,“公司來電話,估計是有急事……”
隨着一聲門響,孟特助走出了別墅。
華秀蘭氣得肝疼,扭頭看向坐在沙發上,一副女主人姿態的韓可,“我告訴你,就這點伎倆,你以爲就喫住我了?行,你現在不走是嗎?我找律師過來,到時候你想走都走不了!”
韓可已經成心不遂華秀蘭的意,聳聳肩,“請便。”
華秀蘭拿起手機,瞎按了一通,平時當慣了豪門闊太,哪有什麼事要跟律師打交道,薛氏倒是有法務部的,可她很少去公司,對法務部的人也不熟,一時間根本沒人可找。
韓可看她裝模作樣,知道是外強中乾沒辦法,心中一口悶氣算是出了。
華秀蘭看韓可一副得意樣,一跺腳,朝臥室走去,懶得再管韓可,決定先去看看薛洗墨再說,只要薛洗墨醒了,她不信韓可還能反了天。
客廳裏只剩下韓可一人,靜下來之後,韓可回想着曾在這房間裏跟薛洗墨發生的一幕幕,心亂如麻。
跟薛洗墨在一起的時間,如果要形容的話,應該只有兩個字:荒唐!
可又實實在在的,讓她感到過安全和依靠,那花花公子庇護下的那段日子,是父親韓東海過世之後,她最安穩最平和的一段時光。
那應該不是愛情,但韓可不可否認,自己對薛洗墨,是有感情的。
就像貓貓狗狗,跟人在同一個屋檐下待久了會有的那種感情。
韓可不禁苦笑,竟把自己比作貓狗,也是沒誰了。
略微的沉思過後,韓可去了廚房,在冰箱裏找了大米,開始煮粥。
儘管會炒幾個家常小菜,不過煮粥卻還是第一次,她並不會,拿了手機搜了攻略,好不容易煮了一鍋粥,但火候沒掌握好,粥煮出來過於粘稠。
想到薛洗墨當下的情況,沒可能喝得下這樣的粥,便再煮了一次。
有了經驗,這次的粥煮得不錯,薛洗墨家的大米,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國家進口來的,反正包裝上是韓可看不懂的外語,顆粒飽滿,煮出來的粥,不僅賣相不錯,香氣更是撲鼻而來。
盛了一碗粥,韓可端着走向臥室。
臥室
裏,華秀蘭正在給薛洗墨換額頭上的冰袋,一邊換一邊用手抹眼淚。
韓可站在門口,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充滿感觸,無論華秀蘭平時對她多麼不喜和刻薄,對薛洗墨的母子情,卻是真摯不摻假的。
擡眼看見韓可站在門口,華秀蘭連忙背過臉去,把眼淚擦得乾乾淨淨,又恢復到狠嚴厲色的樣子,對着韓可說道,“你過來幹什麼!”
“我煮了粥,想着他醒了,能喝點。”韓可不怵華秀蘭,從容的說道,邁步就往裏走。
“你別進來!”華秀蘭幾步竄過來,從韓可手裏搶過粥碗,“我來喂!”
韓可失笑,無奈搖頭,不再跟華秀蘭計較,轉身離開,她的目的是讓薛洗墨喫點東西而已,沒必要在這事上跟華秀蘭爭出個高下。
更何況,先前爭辯,純屬是華秀蘭惹得她很不爽,才決定反擊,並不是婆媳間那種宿敵般的吵鬧。
送完粥,韓可回到客廳,看着雜亂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客廳,她隱約能想象薛洗墨這幾天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不過她可不覺得薛洗墨生這一場病,會是因爲她,想來多半還是被奶奶抓了把柄,心裏擔憂導致的吧。
懶得想太多,韓可開始打掃客廳的衛生。
忙活了大半個小時,累出一身大汗,韓可總算讓客廳煥然一新。
“那誰,還有粥沒有?”這時,華秀蘭在臥室門口喊道,手裏拿着一個空碗。
韓可擡頭,眼裏閃過絲欣喜,不顧疲憊的朝臥室門口快步走去,“他醒了嗎?”
華秀蘭沉着眉頭,用身體擋在門口,不讓韓可進去,“我問你還有粥沒有,有的話再盛點過來,沒有了就去煮。”
“有,有,我去弄。”韓可連連點頭,對華秀蘭的粗聲粗語沒生氣,接過碗朝廚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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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跑得太快,不小心絆到門檻,摔了一跤,膝蓋跪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傳出刺痛。
“笨手笨腳,能做什麼事情!”華秀蘭不爽的說道。
韓可沒理會膝蓋,又盛了一碗白粥,一瘸一拐的走到華秀蘭跟前,“我用了保溫,粥還是熱的,要是他還想喫,我再煮點。”
說話間,韓可探着腦袋,往臥室裏看。
華秀蘭接過粥,沒跟韓可說話,反手把臥室的門掩上,彷彿薛洗墨屬於她一個人,不願與任何人分享。
韓可額頭差點沒撞起一個大包,心裏也難免氣憤,自己好不容易煮的粥,功勞倒全被華秀蘭給搶了!
真是豈有此理!
“韓可,洗墨他怎麼樣了?”身後忽然傳出一個溫和的聲音,柔軟得能讓人起雞皮疙瘩。
這種特色的嗓音,韓可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可是,她來做什麼?已經敢於如此光明正大的亮相了麼?
韓可回過身,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大嫂,您挺着這麼大一個肚子,怎麼還過來了?”
來人正是上午纔在醫院見到的,楚雲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