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眼底立即浮現出一抹渴望。
葉氏也識趣的把孩子送到她身邊。
「乳娘剛給餵了奶,吃完睡下了。」葉氏輕聲說著,她伸手捏捏小傢伙的臉,小娃娃就砸吧一下紅嫩嫩的小嘴,像是還沒吃飽的樣子。
這可愛的小模樣,逗得夏盈不自覺滿臉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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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眼底也都滿是笑意。
不過知道夏盈現在身體還沒有康復,所以大傢伙只是聽說她醒了過來看看,和夏盈說上幾句話,他們就又紛紛退了出去。
顧元瀧也道:「娘您好好休息,孩兒出去招待同窗了。一會飯菜就從宋記酒樓里叫,正好也是在同窗裡頭給舅舅的鋪子做推廣了!」
他這義正辭嚴的樣!
宋錦彥要是聽到了,他肯定得氣死!
這群小傢伙白吃白喝他們宋記酒樓的好飯菜,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就算了,竟然他還能厚顏無恥的說出這種話來!
不過氣歸氣,他還是得好飯好菜的讓人準備了送來才行。畢竟顧元瀧說得也沒錯——顧拓家的傢具鋪子都想著打開上層市場和平民市場,他們的宋記酒樓當然也是一樣的。他之所以選擇來省城開酒樓,不就是為了佔據之前芙蓉樓撤退後空出來的市場嗎?
所以顧元瀧這麼做的確是在幫自己。
只不過……
就是顧元瀧故意說的這話太討厭!
他這大外甥越來越不可愛了!
但他們這些人平日里打打鬧鬧慣了,互相說話刺激對方也都是常有的事。大家鬧一鬧、互相捶幾拳也就好了,所以這個想法也只在夏盈心頭快速飄過,她也就扔到一邊不管了。
只說現在,其他人都前後腳的離開,很快房間里就只剩下夏盈、顧拓以及襁褓里的小奶娃三個人。
「盈娘!」
這個時候,夏盈忽聽一聲大喊傳來,她都嚇得一個激靈。
趕緊抬頭去看,她就見到顧拓臉上的表情已經因為激動而變得扭曲,男人的雙眼裡各種情緒涌動;還有他的嗓音,也因為激動而變了腔調。
這情形,為什麼叫她覺得這麼害怕?
夏盈下意識的抓緊了被子。
「打住!」
她趕緊一聲高喊,成功喝止住了顧拓想要繼續朝她這邊靠近的衝動。
顧拓連忙站定雙腳,只是一雙眼依然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夏盈眉頭緊皺。「你這是幹什麼?」
「我、我太高興了!」顧拓忙道,嗓音里還帶著明顯的顫。
夏盈不解。「你高興什麼?」
「高興我終於有孩子了啊!」顧拓道。
聽到他的解釋,夏盈卻更不理解了。「要高興,昨天你不是已經高興完了嗎?怎麼現在還在高興?」
「那是在別人跟前高興完了,但是有些高興卻是只能在你跟前展現出來的!」
顧拓說著,他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大步來到她的跟前。
「盈娘!」
他連忙抓緊了夏盈的手,一雙眼睛已經紅通通的跟只兔子似的。
「盈娘,我真的好開心,我終於有了自己親生的孩子,我當爹了!我……我活了快三十歲,可算是抱上自己的孩子了!」
說話間,他的眼底都蒙上了一層水霧,握著她手的雙手也在微微發顫,真箇是激動得不行的樣子。
夏盈看在眼裡,她心裡也軟得一塌糊塗。
「之前是誰說,瀧哥兒昊哥兒芙姐兒,乃至小七都是你的孩子的?」
「這話沒錯啊!我也一直都把他們當親生的孩子看待,只是再有一個有我血脈延續的孩子,我心裡終歸還是覺得圓滿了。」顧拓低聲道。
夏盈撇唇。「說白了,你也還是有幾分私心的嘛!」
虧得她還以為他果真那麼大公無私,她都一度在他跟前自慚形穢哩!
顧拓傻笑。「只要是人,活在這世上就會有私心,我也一樣。不過就算有這份私心在,我答應過別人的事情還是會如實辦到,對瀧哥兒幾個我也會一如既往的好,不會虧待了他們的!」
「那是當然。」夏盈點頭。
她再低頭看看身邊襁褓里還睡得沉沉的小娃娃,她臉上又浮現出一抹悵然。
「你們居然這麼快就找了乳娘過來。我本來還說我自己來喂孩子的哩!」
「你已經夠累了,接下來養孩子更要費不少心,而且你別忘了你手頭還有一個書局哩!你都已經那麼忙了,我找個乳娘來給你分擔一下不是應該的嗎?」顧拓就道。
「當初芙姐兒剛生下來的時候,我是看著夫人如何手忙腳亂的照料孩子的,那時候她吃不好睡不好,本來就憔悴的人被折磨得都不成個人形。如果不是這樣,她或許還是能活下來的。現在既然家裡有這個套件了,我當然不會讓你重蹈覆轍。」
夏盈心頭不知不覺飄上一抹醋酸味。「原來你還曾經那麼心疼過她哩?」
「她那個樣子,你要是看到了也必定會心疼的。之前看到桃花的慘狀你都心疼得眼圈發紅,夫人的狀況可比桃花凄慘多了。」顧拓道。
既然知道夏盈已經把這件事放下了,這個鋼鐵直男就開始正兒八經的和她討論起這個話題。
再聽他三言兩語的描述一下芙姐兒親娘當時的慘狀,夏盈果然不受控制的心疼了。
這年頭,沒有太好的醫療環境就算了,一個女人顛沛流離那麼久,辛辛苦苦生下孩子之後馬上就要自己照顧。這種事情就算是干慣了農活的村婦來做都會累死累活,那又更何況那一位常年養尊處優的貴夫人?
不過顧拓一個大男人,他居然也能將這一幕記下這麼久,而且還由此生髮出這樣的感慨,這一點還是讓夏盈有些吃味。
「看出來了,你是真的對她動過心的,所以直到現在還對她的一切都記憶猶新哩!」夏盈還是忍不住的泛酸。
「不,其實我真的已經忘記了。只是昨天看到你生孩子,我才又想到了那些事情。然後我再和小弟討論了一下,然後才決定多請一個乳娘來照料孩子,好讓你多休息休息。」顧拓搖頭,「都已經有那麼多的前車之鑒擺在面前,我當然不會讓你再走上她們的路子。」
他嘆口氣。「說起來,還不都是因為你這些年一直在我耳邊念叨著女子苦,在世上討生活就夠苦了,結果還要承受孕育之苦,我聽多了才記憶猶新的?其實當時夫人……我都理所當然的覺得那是女人應該承受的。夫人過世,我也只是惋惜了幾天,就趕緊葬了她,然後帶著芙姐兒他們繼續趕路了。」
所以說,一切的癥結還是在她身上!
是她把他給教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