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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幾個都是沒怎麼見過世面的那種,也就上次幫忙搬家的時候看過楚雲汐戴了一個鑽戒,還看得不真切。
等楚小河的拿出來,十幾個人頭就探了過來爭相一睹風采。
當燒烤攤簡陋的棚子裏的燈照著首飾盒裏一枚秀氣精緻的鑽戒時,大家都嘖嘖讚歎起來,說不愧是鑽石,真閃,女人一定喜歡。
“一顆永流傳啊,小河,哥們幾個給你打氣,提前祝你求婚成功!”
“來,幹了!”楚小河笑嘻嘻地喝酒,說著:“那就借你們的吉言了!”
“對了,哥,你和未來嫂子的生日怎麼是同一天啊?”有新來的小弟奇怪地問。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都是緣分啊!來來來,廢話少說,大口吃肉,喝酒!”楚小河跟小弟乾杯。
幹完之後,飛龍抬手削了小弟:“哎哎,好好喝酒,別那麼多為什麼。”
小弟捂著腦袋躲閃,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
後來楚小河喝得有點多。
他太開心了,白的啤的都喝了不少,那麼多兄弟輪番敬酒,不喝又不給面子,酒量一般的他純粹死扛,也沒吃上幾口東西,一肚子都是糧食精。
買了單後,小弟扶著他搖搖晃晃地回去。
才走到巷子口,楚小河就感覺胃部强烈不適,扶著牆醞釀了幾秒鐘,馬上牆稀裡嘩啦的都給吐了。
那味道刺鼻,全是酒精味道。
小弟捏著鼻子在一旁守著,好不容易等著他吐完了,便問:“哥,你真的喝太多了,吐好沒啊?”
“哇——嘔——”
楚小河沒法說話,又吐了。
小弟趕緊讓他扶著牆站好,可別倒,然後一溜煙跑去附近的便利商店買瓶裝水了。
等瓶裝水買到時,楚小河已經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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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黑黢黢的巷子裏跌跌撞撞地摸索著走了出去,就坐在十字路口的花壇邊。
裝著鑽戒的首飾盒他緊緊攥在手中,吹著風,哼著歌。
他哼著的是一首曾經家喻戶曉的歌,《老鼠愛大米》。
臉紅紅的,楚小河借著醉意幻想著明天找楚雲汐求婚的樣子。
小弟一囧,趕緊扶著楚小河給他喝水,讓他緩緩。
楚小河坐了十幾分鐘,含含糊糊地唱了十幾分鐘,才抬眼,暈乎乎地跟小弟說:“哎……你不是好奇為什麼我和她的生日在同一天麼?”
“……哥,我也就是好奇啊……”小弟馬上抱住了頭,怕挨削。
楚小河拽著他在身邊坐下,這就絮絮叨叨起來:“這事兒啊,還得往前二十年說……”
*
楚小河認識楚小溪,是在二十年前。
作為解救出來的被拐兒童,楚小河暫時被寄養在了孤兒院。
一開始辦案民警說只是寄養,等找到了家人就會抱走。
結果幾個涉案的人販子一番審訊之後,才發現楚小河最初也是被遺棄的。
撿到他的是個掃大街的老頭,把信物什麼的都給拿走了,還為了錢把他給賣了,被解救的時候,他已經被人販子轉手了好幾道了,那些信物也找不回來了,所以直到結案,警察也沒能找到他的家人。
他就這麼一直在這家孤兒院呆著了,還有了個名字叫楚小河。
校長說,小河雖小,然而會匯入大江最終流入大海,他希望以後這個虎頭虎腦的男娃長大後闖蕩世界有所作為,就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其實楚小河對這個名字是挺不滿的,他覺得他怎麼也得叫楚小江或是楚小海才對,這樣比較雄壯霸道,符合他的個xin。
可惜他到孤兒院的時候晚了點,這兩個名字都被人占了。
他其實比楚小溪大那麼點兒,但也不會大太多,幾個月的樣子吧。
楚小溪還要喝米糊糊的時候,他就滿地亂跑了。
那時候,楚小河還小,什麼也都不記得了,可據校長說,他從會走路起就天天粘著楚小溪,學會的第一句話也是“小溪”。
真愛。
這絕對是真愛。
孤兒院裏比他大的都怕他,他調皮搗蛋令人頭疼,惡作劇更是層出不窮,但他從不整蠱楚小溪。
但凡有吃的用的,他寧願自己不吃不用也要留著給楚小溪。
在他眼中,楚小溪就是他的一切。
有孩子嘲笑他就知道誰漂亮粘著誰,以後肯定是想找楚小溪當媳婦,他馬上捏泥丸子糊他們一臉。
到現在,楚小河都記得他那時候追著別人打的威風時刻,什麼小江小海小湖的,都不是他的對手。
其實他是很迫切希望長大的,因為長大了就能娶媳婦。
他想,他就要找楚小溪當媳婦,以後還要生個大胖娃娃,然後他們三個就是幸福快樂的一家子。
當孤兒院有兩個名額送孩子去C城接受教育的時候,楚小溪和另一個孩子被校長好心報了名,楚小河一得知,馬上就大哭起來,覺得自己牢牢看緊的媳婦要飛了。
那會兒校長辦公室還很簡陋,一扇破破爛爛的木門一碰就唧唧歪歪的響,鉸鏈都鏽跡斑斑快要斷了。
他一脚踹開了門,那鉸鏈就松了,整扇門就這麼砸在了坑坑窪窪的泥地上。
塵土飛揚,校長目瞪口呆,灰舊的襯衣上落滿了灰塵。
楚小河一陣風似地沖了進去,一把就抱住了校長的大腿撲通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校長,你為什麼要把小溪送走?她走的話,我也要走!我生要跟她在一起!死也要跟她在一起!”
這麼小的孩子,就把生啊死的掛在了嘴邊,校長簡直哭笑不得。
他死死抱著校長的大腿,央求了好一陣,表示以後絕對不調皮,一定好好照顧楚小溪之後,校長才同意讓他陪著楚小溪一起走,理由是怕楚小溪是女孩子,到了大城市換了陌生的環境肯定會害怕導致不適應。
這麼一來,楚小河就和楚小溪一起走了,開始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身份。
在登記戶口的時候,楚小溪說,她的生日要定在三月二十八號,所以楚小河也非要跟她一樣。
按照楚小河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們的關係就像雙胞胎一樣親,所以他們的生日也要一樣,有生之年每一年都要一起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