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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兮很想再見師父一面,可是想到上清寺那些無辜的師姐,有可能死於穆寒清之手,她便沒敢在動這個念頭。
可是這一切的謎團,到最後都是要由師父來解開的,所有事情的起因,好像都是從師父身上開始。
要怎樣才能見到師父,又不被穆寒清發現呢?
她必須要想出一個兩全之法,方能躲過穆寒清沉重的怒氣。
帶着這些疑惑,靈兮苦悶了一天,輾轉到夜裏也沒能想到一個好辦法出來。
翌日。
雲家送來拜貼,說是雲母生辰,希望靈兮與葉景依都能參加。
靈兮拿着請帖去書房見穆寒清,她將拜貼放在穆寒清面前,柔聲道:“殿下,今日是我姑母生辰,雲家送來的請帖,希望我與大姐前去赴宴。”
穆寒清將那請帖拿起來看了一眼,淡聲對千城說:“去取兩份賀禮給雲家送過去!”
對於這個結果,靈兮並不意外,因爲不意外,所以也不會有期待!
靈兮淡然的表情,讓穆寒清有些反感,他正欲開口,卻聽到外面傳來一聲熟悉的嬌妹的叫聲。
“殿下,您在書房麼?”門外傳來葉景依的聲音。
千城看了穆寒清一眼,穆寒清對他點了點頭,千城便走過來打開門,讓葉景依走了進來。
“景依見過殿下與王妃!”葉景依虛僞的給靈兮行禮。
靈兮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並未迴應。
穆寒清饒有興致的看了靈兮一眼,又淡淡的看向葉景依問:“你找我何事?”
“殿下,今日是我姑母生辰,景依想去給姑母賀壽,殿下您能允我去一趟麼?”葉景依柔柔的問着,眼神卻不時的看向靈兮。
穆寒清也淡淡的掃了靈兮一眼,淡聲道:“既然如此,這麼巧?你們都想去雲家?”
“喲。王妃也要去啊?”葉景依雲一副驚訝不已的樣子捂住嘴。
靈兮道:“雲家發了請柬過來,我也正在同王爺商議此事。”
“現在王妃身份尊貴,暘表哥的請帖便只送給王妃了,哎!”葉景依將雲暘的名字咬得極重。
穆寒清眸色涼涼的看着葉靈兮,靈兮卻依舊淡然,她說:“請柬是姑父寄來的,請的也是你我二人,你卻總是要將暘表哥扯上來作甚?”
“那我不是沒看到麼?這些日子,暘表哥來都只來看你,我以爲……”葉景依捂着脣陰陽怪氣的笑了笑說:“啊呀都怪我,總是胡思亂想。”
靈兮氣得快站不住,可礙於穆寒清那看好戲的樣子,她又不便發作,只淡聲說:“你消息不是挺靈通的麼,這會兒卻不什麼都不知道了?”
“王妃說笑了,我哪……”
“葉側妃,我何時與人開過玩笑?”靈兮打斷葉景依的話,並將“葉側妃”這三個字咬得極重。
穆寒清看向靈兮的眼神燦若星辰,一旁的葉景依見得這個眼神,更是氣得心痛。
靈兮不想叫穆寒清看了笑話,便福了福禮說:“殿下,靈兮先告退。”
“不想去了?”穆寒清問。
靈兮反脣相譏:“殿下會讓我去麼?”
“不就是去見老情人麼?允你去便是,免得你又說我在算計你!”昨日的事情,靈兮雖然沒說,但是穆寒清卻知道,她定是有事隱瞞着,故而說話都帶着刺。
嘁!
葉景依毫不掩飾的嘲笑。
靈兮深深的看了穆寒清一眼,並未說話,便要退出書房。
葉景依嫌不夠似的,在靈兮身後追問:“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既然殿下這樣體諒我的心情,我若不去,豈不是辜負了殿下的好心!”靈兮頭也不回的說。
小東西!
穆寒清在心裏暗罵靈兮,原本想要氣她一下,沒想到反而被她氣了一通,小壞蛋。
噗!
靈兮與香芹走出去之後,香芹忍不住便笑開了,一想起穆寒青那憋屈的樣子,她便大呼痛快。
靈兮本來心裏頭有氣,可見香芹笑得扶牆,靈兮自己也忍不住被氣笑了,想到穆寒青有可能吃癟,心情頓時就好了許多。
穆寒青原本想出來找靈兮算賬,可一見她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心裏的不服氣和憤怒都煙消雲散,便只想看她的盛世歡顏。
“小混蛋,便讓你得意一回。”穆寒清咬着牙退了回去。
香芹笑夠了之後,才扶着靈兮朝得月閣走。
“小姐,您真要去啊?”香芹問靈兮。
靈兮輕輕的用手指勾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點頭道:“暘表哥待我如親妹妹,原本就該去,我若不去,只怕那葉景依又有諸多話可以詬病於我,索xin便大大方方的去,讓她說個痛快。”
哎!
香芹忍不住感嘆,這世間,只怕也只有她家這傻小姐,纔會覺得雲暘表少爺待她如親妹妹。
雲府。
像雲家這樣的商業巨賈,雲夫人的生辰,自然是門庭若市,靈兮到時,雲暘便站在門口迎客,她靜靜的站在這頭的大樹下,大雪壓着枝頭,遠遠看上去,像堆砌如雲的梨花。
雲暘回過頭來時,便看見身着橙色七重紗襦裙,乳白色狐裘大披風的靈兮淡淡的站在白雪之中,那迎風而立的模樣,就像一朵佇立在寒風中的虞美人。
“靈兮!”雲暘連忙迎上去。
見雲暘迎上來,靈兮也笑臉相對,福了福身子對雲暘說:“暘表哥今日辛苦了!”
“你身子骨弱,既然來了,爲何不進去?”雲暘關切的問。
靈兮苦笑道:“我在這裏等大小姐,屆時與她一起去給姑母拜壽!”
說起葉景依,雲暘也素無好感,但是他也十分了解自己母親的xin子,若是葉家兩姐妹沒有一起出現在她面前,只怕靈兮去了也討不到她一點好處。
“景依爲何不與你同行?”雲暘心疼靈兮,說起葉景依卻更是沒有任何好感。
籲!
有人勒緊繮繩,馬兒受驚,揚蹄嘶鳴。
“喲,表哥倒是心疼靈兮得緊,不知道的,還以爲表哥纔是靈兮的丈夫,王爺不過是路人而已?”嘶鳴聲中,葉景依坐在棗紅色大馬上,居高臨下的睥睨着靈兮。
與她同騎的,是一臉寒霜的穆寒清。
他穿着的不是早些時候的衣衫,而是一件深紫色的銀線繡暗紋王爺蟒袍,與身着淺紫色的葉景依摟在一起,相得益彰,如同刻意搭配過一樣。
葉景依安坐在他懷裏,嬌笑着說:“王爺,您說是不是?”
“殿下!”靈兮福了福身子,淡漠的行禮。
雲暘也拱手見禮:“七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穆寒清輕輕的一扯繮繩,並未理會靈兮與雲暘,大搖大擺的從兩人面前走過。
靈兮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揪着衣衫,眼角不受控制的晶瑩着眼淚,可她卻倔強的仰着頭,不許自己掉淚。
見靈兮被穆寒清如此冷落,雲暘的手也緊握成拳,他痛恨穆寒清娶了靈兮卻不知珍惜,更痛恨自己的無能爲力。
若是他當初足夠勇敢,與母親爭取一番,或許現在他與靈兮已經成爲盛京人人讚頌的伉儷,可偏偏,他的一念之差讓穆寒清將靈兮娶走了。
自小到大,雲暘唯一遺憾的,卻無法彌補的,就是這件事!
“表哥,我們也走吧!”靈兮的話,打斷了雲暘的思緒。
他看了已經恢復平靜的靈兮一眼,更加覺得心痛莫名,也不知她要經歷過多少次這樣的錯待,才能練就如今的平靜無波。
她越是平靜,他越是心痛到無以復加。
雲暘走在靈兮的左邊,爲了避嫌,他與靈兮隔開了一人的距離,可在穆寒清看來,依舊那麼扎眼。
他多麼希望,雲暘有多遠就滾多遠!
穆寒清選擇與葉景依同行,卻不告知,是在氣靈兮當着葉景依的面承認,承認她來雲家,其實只是爲了見雲暘。
可真正到了雲家,他卻捨不得領着葉景依走在前面,而枉顧靈兮。
他知道,那樣會讓全盛京的人都等着看靈兮的笑話,他就在這樣的矛盾中,反覆煎熬着,煎熬了靈兮,也灼傷了他自己。
靈兮卻不知他是何意?
她站在臺階下,冷冷的看着與葉景依手臂交纏的穆寒清,他們不動,她也不動。
穆寒清無疑是這場盛宴中身份最尊貴的人,他堵在門口,所有來往的人皆跪地請安,看着跪在周圍黑壓壓的人羣,靈兮忍住心中那口濁氣,提着裙襬朝大廳走去。
與穆寒清錯身而過時,靈兮的手腕被穆寒清抓住,他說:“怎麼,你還想獨自前往?”
你讓我獨自前來,不就是想讓我獨自前往麼?
這句話在靈兮心裏輾轉了幾遍,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靈兮微微嘆了一口氣說:“殿下,那些百姓還跪着呢?”
“都起來吧!”穆寒清清冷的開口,然後放開手,改握住靈兮的纖腰,與她一同朝大廳走去。
作爲妾室,葉景依即便有再多不快,也只能生生的忍着,可她那怨恨的眼神,卻像淬滿了毒液的利箭,隨時都有可能插入靈兮的心臟。
“七王爺到賀!”
大廳門口小廝唱喏了一聲,大廳上瞬間便安靜下來。
隨之而來的,卻是震耳匱乏的唱喏:“七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七王爺大駕光臨,草民蓬蓽生輝,不勝感激,王爺王妃裏面請!”雲父走上前來,拱手將穆寒清迎進去。
看着靈兮站在穆寒清身邊享有這份殊榮,葉景依咬牙切齒,要十分努力,方能將自己的眼淚忍住,不讓別人看了笑話。
“靈兮見過姑父!”不管在別人看來,她身份是如何尊貴,可在她自己看來,她依舊是她,從未改變。
雲父似沒想到靈兮都已經變成了七王妃,依舊能安之若素的與他請小輩之禮,一時間有些怔忡。
倒是雲葉氏,微笑着迎上來,握着靈兮的手說:“你這孩子,姑母聽你表哥說,你身子骨不好,怎地也還要跑一趟?”
嘴上如是說,但是心裏她還是很高興靈兮能給足他們面子。
“今日是姑母生辰,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比,只是靈兮沒什麼好東西孝敬姑母,姑母不要責怪靈兮纔好!”靈兮虛以委蛇的與雲葉氏客套。
雲葉氏拍着她的手嗔怪:“就你這孩子嘴巧!”
“姑母,您見着靈兮妹妹便將人家忘記了麼?”葉景依看不慣靈兮搶了她的光環,連忙跑上來將靈兮擠兌下去。
穆寒清輕輕的托住靈兮,不悅的橫了葉景依一眼。
可葉景依卻絲毫不懼,她賴在雲葉氏身邊自顧自說,一點都沒發現雲葉氏臉色變得難看。
少時,雲葉氏確實對葉景依千般放縱萬般疼愛,從最開始她也想過去葉家提親,將葉景依配給雲暘,可她也熟知葉景依的xin子跋扈,思來想去,最後也作罷。
如今見到葉景依不顧尊卑,強行擠兌葉靈兮,她更是沒了好臉色,想着這樣魯莽不知廉恥的女子,所幸當初沒有婚配給雲暘。
“景依啊,在葉家你雖是大小姐,可你現在既已嫁到七王府,那靈兮便是七王府的王妃,作爲妾室,你萬萬不該如此待她,若是在後堂,姑母便由着你了,可這是在廳堂,你這般作爲,別人會笑話大哥,覺得他家教不嚴。”
雲葉氏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語,語氣雖輕,卻足夠葉景依難堪,她愣了一下,方纔忍住怒意福了福身子說:“姑母教導得對,景依記住了。”
而後,她灰頭土臉的退下來。
心裏卻將雲葉氏罵了個遍:“你這老虔婆,捧高踩低的本事不小,若不是她先一步嫁給七王爺,只怕今日你連請都不會請她來,老踐人,你給我等着!”
靈兮故作不知,淡淡的站在穆寒清身邊。
“依柳郡主前來賀壽!”
隨着門房的叫喝,所有人都將眼光看向門口,那些同爲生意場上的朋友,不由得竊竊私語:“這雲家無怪生意越做越大,先有七皇子,後有依柳郡主,這麼多達官貴人捧場,真是無上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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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父雲母雖然很怕依柳糾纏自己的兒子,可一想到不管雲暘與依柳郡主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至少此刻平陽侯還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心裏又忍不住得意。
知道依柳要來,靈兮下意識的看了葉景依一眼,可葉景依低垂着頭,靈兮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以至於錯過了葉景依眼裏的陰狠。
依柳一如既往的糾纏着雲暘,她不顧男女有別,拖着雲暘的手臂,逼着他與她一同來到大廳。
一見到靈兮,雲暘下意識的甩開了依柳的手。
依柳眼裏閃過一抹受傷,看向靈兮時,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怨恨。
但是礙於穆寒清在場,她也不敢放肆,只得跺了跺腳,不依的走過去給穆寒清行禮道:“寒清哥哥你也來了?”
嗯!
穆寒清淡淡的回了一聲,算是迴應了依柳郡主。
依柳郡主已經習慣了穆寒清待她的冷漠,走到雲家父母面前,乖巧的說:“祝雲伯母壽比南山,青椿永駐。”
“郡主客氣了,請坐!”雲葉氏微笑着請依柳就坐。
依柳見葉景依低垂着頭,像個受氣小媳婦一樣站在靈兮與穆寒清身後,心裏不由得生出一抹同情。
也忘了母親的教誨,走到葉景依面前,扯着她的袖子說:“你也來了?”
“郡主?”葉景依那含在眼角一直不曾掉落的眼淚,終於在見到依柳的那一刻墜落。
哎!
依柳拍了拍她的肩膀,思忖了片刻之後,又挽着她的手說:“我與你去後院散散心吧!”
說着,便拉着葉景依走了。
靈兮擔憂的看了兩人一眼,穆寒清正想說話,雲父與雲葉氏卻迎上來,與他們夫妻二人寒暄起來。
入席之後,穆寒清一直被雲父與雲家另外兩位少爺招呼着喝酒,靈兮坐在他身邊,卻是百無聊賴。
在別桌招呼客人的雲暘見狀,走過來對靈兮說:“你若是覺得無聊,便去尋雲彩吧,她前幾天還嚷嚷着要見你。”
雲彩是雲暘的幺妹,平素被豢養在家中,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
可她偏生又有一顆不安分的心,時常羨慕靈兮的自由自在,加之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與雲暘感情深厚,對靈兮更是喜歡得不得了。
靈兮也極是喜歡這個小表妹,她笑着說:“那感情好,我也覺得無聊。”
待敬酒的人走了一波後,靈兮輕輕的扯了扯穆寒清的衣袖說:“殿下,我想去後院尋我表妹雲彩……”
“去吧,待這裏結束後,我去接你!”穆寒清湊到靈兮耳邊說。
他帶着醇香的酒氣的呼吸在靈兮耳畔環繞着,酥酥麻麻的,讓靈兮瞬間便羞紅了臉。
“好!”她恬淡的笑了一下,乖巧的應諾。
雲暘見兩人竊竊私語,只覺得心頭像壓了一塊大石,異常沉重。
靈兮離席之後,爲了避嫌,雲暘也一直陪同在穆寒清桌邊,原本坐在另外一邊的依柳見狀,拉着葉景依走過來,讓她坐在穆寒清身邊,而她自己緊挨着雲暘坐下。
後院,淮香閣。
十二歲的雲彩獨坐在窗前,懨懨的看着窗外的雪景發呆。
她雖然未及開笄,但是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烏黑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身後,耳朵上方挽着兩個圓圓的髮髻,各用五彩的緞帶綁着,髮髻上插着一圈小小的珍珠小簪子,將髮髻圍了一個圓圈。
每一粒珍珠都是粉色的,而且十分圓潤,體現了她在家中的地位,定十分受寵。
還帶着些許嬰兒肥的五官,與雲家兄弟並不怎麼像,但是那雙眼睛,卻很像雲暘,只是她的眼神清透柔和,雲暘的犀利沉穩。
她身穿對襟小紅襖子,下身是一條白色的繡花襦裙,俏皮中帶着些許端莊。
“雲彩?”靈兮撩開珠簾,試探xin的喊了一聲。
聽見靈兮的聲音,雲彩顧不得自己大家閨秀的端莊,從凳子上一躍而下,奔到靈兮面前,圍着靈兮轉圈。
“靈兮姐姐,你怎麼有空來了,大哥他總是騙我說,我不方便過府去看你,還說你身子骨不好,不能再來找我玩,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無聊死了!”
原本還端莊的小淑女,見到靈兮便得意忘形,自顧噠噠噠的說個不停。
靈兮感染了她鮮活的生命力,也笑得十分開心,可還是忍不住端起大人的架子說:“你看你,一得意便忘了形,若是叫姑母看見,又要數落你了!”
“今日母親纔沒空來數落我呢!”雲彩高興的說。
“好好好,到時候要是被數落了,可別哭鼻子!”靈兮點了點雲彩的鼻頭,笑得一臉寵溺。
雲彩將頭擱在靈兮肩頭,語重心長的說:“靈兮姐姐,能再見你真好,每每我與大哥提起你,他總是愁眉不展,總說你日子過得不如意,很是心疼你……”
雲彩的話沒說完,就被靈兮打斷,她笑着說:“你的丹青,可學得像樣了些?”
“大哥與我說,上次他將我的畫貼出去賣,賣了五個銅板呢?”
不食人間煙火的雲彩壓根就不知五個銅板到底是什麼價值,只覺得自己的畫有人欣賞,有人買,她便覺得十分快活。
靈兮努力的憋着笑,附和道:“那還真是……挺好的!”
“我拿給你看!”說起自己的畫作賣成了錢,雲彩便興致勃勃,提着裙襬走到梳妝檯前,取了匣子裏面的銀票給靈兮獻寶:“你看,這就是我賺的第一筆錢。”
靈兮拿着銀票看了一眼,不由得哭笑不得,心道這暘表哥真是,竟沒想到還有這樣惡劣的一面。
“小傻瓜,這哪裏纔是五個銅板,這明明就是五十兩銀子!”雖然不知這銀票到底是不是出自於她的畫作,但是既然雲暘要討好雲彩,她自然也不會戳穿。
雲彩歪着頭說:“那五個銅板與五十兩銀子有差別麼?”
“嗯,五個銅板還不夠你喝一杯茶,但是五十兩銀子,卻足夠你買下一座別緻的小院。”靈兮不知,自己的解釋,她能否接受。
令靈兮沒想到的是,聽了她的話,雲彩竟將所有的銀票都放在靈兮手中,真誠的說:“那七殿下待你不好,你得有些體己的錢傍身,母親說了,女孩子就得有體己錢,這裏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我會更加努力賣畫,爭取攢更多的錢給你。”
看着雲彩純潔的笑容,靈兮感動得眼含熱淚。
“雲彩,謝謝你!”她將銀票放回到雲彩的盒子裏,柔聲說:“七殿下待我很好,我不需要這些銀子,你先幫我攢着,將來我若是真落難了,你再救濟我一番好不好?”
“如此也好,我多給你攢些。”雲彩信了靈兮的話,小心翼翼的將銀票放進盒子裏。
看她的舉動,靈兮感動得攬住她瘦小的肩膀說:“雲彩,你是這天底下對靈兮姐姐最好的人!”
雲彩笑臉相對,自豪的說:“那是自然!”
兩人聊着聊着,不覺中靈兮竟覺得有些困頓……
再看雲彩,竟一頭朝地上倒下去。
“小心……”靈兮撲上去想扶雲彩一把,可她自己也覺得頭暈目眩,竟比雲彩先倒下,倒是給雲彩做了肉墊。
暈倒前,靈兮心裏唯一的想法便是,她被人下藥了!
待靈兮再醒來時,已是月初中天。
她艱難的扭動身體,睜開眼時,卻看到自己被綁着手腳,周圍點燃了許多蠟燭。
她驚愕而又艱難的坐起身來,卻見雲彩被反綁在椅子上,口中被塞了布條,依舊在昏迷之中。
而她自己,身處的地方,全是蠟燭包圍着,靈兮看了一下,發現那些蠟燭擺放得十分奇怪,細看之下,像是一個繁複的花紋。
“雲彩,雲彩……”靈兮喊了兩聲,沒聽到雲彩的回覆,卻聽見外面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魏公子,這裏面藏着兩個大美人,一個是雲暘的妹妹,一個是穆寒清的妻子,卻不知你有沒有這個膽子睡了她們,那葉靈兮雖然不是個雛兒,但那模樣卻是一等一的好,雲暘的妹妹,嘿嘿,那可是鮮得滴水!”
外面的人聲音尾瑣,但卻不難聽出他是故意壓低了嗓子。
靈兮感覺很熟悉,但是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在何處聽過。
“真的?”那被叫做魏公子的人有些興奮,又有些懼怕,他說:“且不說穆寒清了,就算是雲暘,我都未必惹得起,我若真將那兩個女人睡了,我這小命只怕也沒了。”
哼!
那人輕蔑的說:“魏公子難道忘記雲暘搶奪美人的仇,穆寒清當衆羞辱的痛了麼?”
“那也沒我的小命重要!”被叫住魏公子的人,不就是魏嘉賢的兒子魏逢椿麼?
哼!
那人再次輕蔑的哼了一聲,淡聲道:“我既能從雲家將兩人偷出來,就有辦法將此事欺瞞過去,你只需快些,做完了一切,便離開此處,皆是誰知道是你乾的?”
這……
魏逢椿猶豫了……
他思量了許久之後,忽然下了決心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那雲暘與穆寒清欺辱於我,我又何必給他們面子,老子睡了他們的女人和妹妹,死了也值了!”
聽到這裏,靈兮只覺得手腳冰冷,她將手伸到蠟燭上,想要用蠟燭燒斷繩索,可她手燙傷了,繩索卻完全沒有動靜。
反倒是屋頂上的銅鈴嘩啦啦作響,那人大叫一聲:“不好,葉靈兮醒過來了!”
聽到那人的驚呼聲,靈兮連忙假裝沉睡,並將自己的手放在離蠟燭不遠處。
那人進的屋裏,不正是黑袍人麼?
黑袍人進門查看,發現靈兮只是不小心將手伸到蠟燭處,狠狠的鬆了一口氣說:“我道是葉靈兮這樣厲害呢,原來是不小心動了蠟燭。”
跟在他身後的那位魏公子,雖然還是那般腦滿腸肥,可早已不復當初的錦衣玉食,穿着一身單薄的粗布麻衣,一臉的髒污,竟成了街頭乞丐的模樣。
原來,二皇子被靈兮與穆寒清拉下馬之後,魏嘉賢也連同一起被拉去砍了頭,那日魏逢椿夜宿在姘頭家中,僥倖躲過了官兵。
他雖然活了下來,可素來不學無術的他沒有一技之長,只能在街頭乞討,只是沒想到,他最後竟會出現在這裏。
“孃的,老子已經許久沒碰過女人了,這兩個女人都是人間絕色,睡了她們,即便是死,老子也值了,還能幫我父親報仇,值了!”魏逢椿挽着衣袖,一臉尾瑣的說。
黑袍人笑了一聲,拍了拍魏逢椿的肩膀說:“那魏公子便好好享受吧!”
言落,黑袍人離開了房間。
魏逢椿伸手掐了雲彩粉嫩的臉頰一把,他手上的污垢便留在雲彩的臉上。
看到雲彩臉上留下與自己一樣的髒污,魏逢椿笑得很是變態,他揪着雲彩的頭髮說:“小踐人,你家不是很有錢麼,最後你不也要被我這個乞丐睡哈哈哈!”
“你若敢動她,即便沒有暘表哥,我也能叫你挫骨揚灰!”靈兮清冷的開口,並小心翼翼的坐起來。
魏逢椿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往門口跑去,可跑了一半,他便折返回來,小心翼翼的越過蠟燭,走到靈兮面前蹲下,邪肆的笑着說:“葉靈兮啊葉靈兮,你都已經變成老子砧板上的肉了,還惦記着威脅我麼?”
“魏公子,你若是放了我們,我與王爺說明情況,你便是救了我的功臣,我可以與王爺求情,讓他救你於危難,並讓你去一個富饒的地方,做一個小官,這輩子都不愁吃穿。”
嘿嘿嘿!
魏逢椿用他的髒手握住靈兮的下巴,恨恨的說:“小踐人,你以爲老子那麼好騙,那穆寒清最是無情,老子要是落在他的手裏,還能討了好去?”
“你今日若真的辱了我姐妹二人,只怕你會生不如死。”靈兮冷靜的看着魏逢椿。
魏逢椿恨恨的甩了靈兮一個耳光,猙獰着臉說:“臭娘們,老子先舒坦一回,然後再殺了你們,待穆寒清找來時,老子早就逃之夭夭了,你大概不知道吧,這世間乞丐之多,老子輕易便能躲過。”
靈兮知道,魏逢椿所言非虛,要不然他爲何能在盛京躲藏如此之久,而不被人發現?
“穆寒清,你在哪裏?”靈兮在心裏默默的喊着穆寒清的名字,眼裏有深深的絕望。
與此同時。
發現靈兮不見的穆寒清,忽然捂着胸口,停在尋找靈兮的路上。
“主上,您怎麼了?”千城憂心的問。
“她在求助,她在叫我的名字!”穆寒清猩紅的雙眸中,全是擔憂之色。
千城不敢多言,只安靜的跟在穆寒清身後,穆寒清厲聲叫到:“葉靈兮,再喊,你再給我一些信息,我便能找到你了,你聽話,繼續喊我的名字。”
可是,那之後,他再也感應不到靈兮。
同時焦急尋找人的,還有云家的所有家丁護院。
原來在酒席散盡之後,穆寒清便命千城去後院接靈兮一道回府,可千城一走到後院,便聞見濃濃的迷藥味,他暗叫一聲不妙,便急忙衝上了雲彩的香閨。
在雲彩的閨房外,他看見倒地不起的香芹與雲家奴婢,嚇得連忙去請穆寒清。
能從穆寒清眼皮底下劫走靈兮,而不被穆寒清與千城發現,這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這個事實卻擺在他們面前。
穆寒清慌了神,不管不顧的召集了他所有的人去尋找。
竟忘記了雲家小姐也被劫走。
就在他們毫無頭緒的時候,竟與也在焦急尋找的雲暘撞上。
“殿下,可找到她們?”雲暘問。
穆寒清原本並不想理會雲暘,可一聽到“她們”,他立刻便折回來,揪着雲暘的衣領問:“你說她們?你妹妹也被劫走了?”
“是的,殿下!”雲暘雖有不快,但是念在大家都着急,他也沒太計較。
穆寒清眸色一凜,對雲暘說:“身邊可有你妹妹貼身用的東西?”
“有!”雲暘不知穆寒清有何用,但是還是將雲彩給他繡的荷包拿出來說:“不知這個可行不可行?”
“千城,搜尋雲家小姐!”穆寒清將荷包丟給千城,千城拿着荷包便飛身離開。
到了隱蔽之處,他將荷包放在手心,那荷包便像有了生命一樣在千城手中旋轉着,千城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荷包上,大喝一聲“去”,那荷包便朝城外飛去。
千城連忙跟上,穆寒清見千城飛身而起,也連忙跟了上去,雲暘見他們朝城外跑,也連忙跟了上去。
另一端。
魏逢椿不管不顧的撕扯着靈兮的衣衫,靈兮痛不欲生,但是自己手腳被縛,又根本不是魏逢椿的對手,只能被他壓在身下,任憑他那雙髒手扯着自己的衣襟往兩邊分開。
“穆寒清,救我!”靈兮悲痛欲絕的喊着穆寒清的名字。
魏逢椿嘿嘿的間笑着說:“小美人,留些力氣,待會兒叫!”
“救命啊!”靈兮奮不顧身的大叫着,希望有人能出現救自己一命。
哈哈哈哈!
魏逢椿狂放的笑着,大手一用力,便將靈兮的衣衫撕開了兩層。
好在靈兮今日穿的紗衣多層,魏逢椿撕開了一層還有一層,不由得火大的甩了靈兮一耳光。怒罵道:“小踐人,穿這麼複雜,也免不了被老子幹!”
“魏逢椿,你不得好死!”靈兮憤恨的看着他,若是眼神能殺人,靈兮此刻的眼神定千刀萬剮了魏逢椿。
哈哈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魏逢椿專心的撕扯着靈兮的衣衫,沒注意到身後雲彩竟已經醒過來。
雲彩見一個尾瑣的乞丐趴在靈兮身上撕扯她的衣衫,雖然不懂那具體是要做什麼,但是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艱難的站起來,連人帶椅子朝魏逢椿撞去。
“叫你欺負我靈兮姐姐,我讓我大哥千刀萬剮了你!”
雲彩畢竟年幼,奮力的一撞,竟未能撞倒魏逢椿,不過也將他後背撞疼了,他呲牙轉過身來,猙獰着站起身來,連人帶椅子將雲彩朝牆上砸去。
“不要……”靈兮呲目欲裂的大喊一聲,受不住的血氣的翻滾,一口血吐在回過頭的魏逢椿臉上。
魏逢椿冷冷的看了靈兮一眼,淡定的伸手擼了一把臉,獰笑着說:“葉靈兮,你若乖乖讓爺痛快了,爺便不殺了她。”
魏逢椿指着被他砸在牆上又落下來的雲彩,用雲彩要挾魏逢椿。
靈兮見雲彩被砸得頭破血流,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心痛欲絕的呼喊道:“雲彩,你應姐姐一聲好不好?”
可是,雲彩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魏逢椿見狀,也嚇得臉色有些發白,他走出蠟燭的圈子,將雲彩提起來,用手探了一下,然後將雲彩丟棄在角落,冷聲說:“真他孃的晦氣,竟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靈兮悲痛難當的大叫着,只覺得胸口鬱結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想要衝破自己的身體出來,可卻好像被什麼壓制着,怎麼也發泄不出來。
靈兮的憤怒,讓屋頂的銅鈴噼裏啪啦的響了起來。
魏逢椿咬了咬牙,走過來又狠狠的甩了靈兮一耳光,厲聲道:“反正都死了一個,老子今天怎麼着也要嘗一嘗女人的滋味,要不連你一塊兒死了,以老子現在的身份,哪裏還能尋得你這樣極品的美人?”
魏逢椿走過來,又去撕扯靈兮的衣衫。
靈兮怨恨的看着他,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他:“魏逢椿,你殺了我的雲彩妹妹,我要生生世世詛咒你,讓你永遠都淪爲技館裏最下踐的小倌兒,生生世世,永不翻身!”
啪啪!
魏逢椿怒極了,反手又是兩耳光,直接將靈兮打得眼冒金星。
“踐人,老子先幹你,再將你弄啞了賣到技院去,老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千人騎還是老子萬人壓!”
魏逢椿發狠的撕扯着,總算將靈兮的衣衫扯開,露出了靈兮因爲生氣而起伏的胸脯。
嘖嘖嘖!
魏逢椿舔了一下乾涸的嘴脣,銀笑着說:“想不到,你這踐人,嫁給穆寒清這麼久,竟還如同雛兒一般,老子真是……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