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難得，畢竟陳遙上次跟母親見面，已經是一周前的事情了。
陳遙剛想開口，林柔芝就擺了擺手，示意她正在接電話，別打擾她。
陳遙上了車，將安全帶系好，便看著車窗外不說話了。
沒一會兒，陳遙小聲提醒道：“媽，這裡不讓掉頭，先往前直走吧。”
“我知道。”林柔芝掛斷了電話，她對晚高峰的路段頗沒有耐心，按了幾下喇叭，卻也只能緩慢地往前挪動。
車廂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林柔芝率先開口，問道：“晚上想吃什麽？”
陳遙的視線正落在路口的麻辣火鍋店上，還沒說話，便被否定了。
“那種辛辣的東西，對胃不好，也不衛生。我們吃點清淡的，前面有一家粵菜館還不錯。”
她的意見好像一向不重要，陳遙也就不說話了，低頭看著手機，似乎在和誰發信息。
林柔芝點完菜，將視線轉到了她的身上，突然察覺一段時間沒怎麽注意，女兒變得不太一樣了。
林柔芝語氣溫柔，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跟媽媽好好坦白，是不是談戀愛麽？我知道，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最容易情竇初開走上歪路。不過你現在正是最為關鍵的時期，不能掉鏈子……”
“你是不相信我嗎？”
“媽媽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看你最近的樣子，怕你早戀，也怕你交到一些不好的朋友……”
“我不是小孩子了，交朋友也是我的自由。”陳遙難得回了一句嘴，以往的她就像塊柔軟的海綿，無聲地吸收著那些尖銳的話語，可現在，好像有什麽東西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林柔芝見陳遙不願配合，便漸漸摁不住脾氣，“你知道我每天在外面做生意應酬有多累嗎？我這麽辛苦，不還是為了你好，希望你能考個好大學，能出人頭地！自從跟你爸離婚之後，我一個人當爹又當媽，你還要讓我操多少心？！”
“你自以為的關心，難道不是因為控制欲在作祟麽？”陳遙淡淡道。
難得的一頓晚飯，最後不歡而散，兩個人都是一路沉著臉回到了家。
陳遙以前總是那麽懂事，可她的溫順乖巧，不是天生的，是從小練就的。
可只有陳遙自己清楚，有一個瘋狂的念頭正在內心深處叫囂著，嘶吼著，肆意生長。
林柔芝氣歸氣，但見那天提醒女兒一番後，她安分不少，一門子心思都放在高考上，也就漸漸的放心了。
青春期的孩子，對男女之間的情愫懵懵懂懂，也許是她太小題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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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冷戰了一段時間，直到陳遙高考結束了，林柔芝這才找到借口，安排了一次家庭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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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你還愣著幹什麽？哥哥把菜單遞給你，讓你先點菜呢。”
陳遙回過神來，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顧淮，嘴角卻沒有一絲明顯的笑意。
這聲哥哥，在此刻聽上去真是刺耳。
新家庭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現在大家對於她和顧淮之間的兄妹身份已經越來越認同了。
高考結束後，他們的人生也一並來到了分叉點，畢竟以陳遙和顧淮的成績差距，大學不可能在同一間學校。
更別說以後了。
每次一想到這裡，陳遙的心情都會變得更加酸澀，她知道自己的佔有欲隨著顧淮的縱容，已經變得越來越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