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道了晚安後,韓凌楓然後就離開了,景喬將支票放進口袋中,咬着手指,站在別墅門口踟躕着,她還沒有做好走進去的心理準備。
想到靳言深在湖邊時的神情,她心中就有點發顫,有那種很直接的預感,他當時的心情十分不好……
靳言深的視線透過窗戶目睹着景喬的一舉一動,在別墅門前,她站起來蹲下,蹲下後又站起來,不時擡頭看向二樓,似乎想透過窗戶看到裏面的一切。
拿出一根菸點燃,然後刁在薄脣上,打火機在掌心裏轉動的把玩着,靳言深吐了個菸圈,她此時的這種反應很顯然是在心虛,接了支票,所以心虛?
一分鐘後,景喬終於下定決心,推開別墅門走進去,一樓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難道靳言深還沒有回來?
想到這裏,她加速的心跳逐漸恢復正常,手撐在玄關處的牆壁上換着拖鞋。
正在此時,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響,景喬被嚇的尖叫出聲;“誰?”
“你覺得是誰?”靳言深眸光緊盯着她,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在沙發上落座。
景喬努力淡定;“我以爲你還沒有回來,別墅裏進了小偷。”
“確定不是心虛作祟?”靳言深話中有話。
“爲什麼要心虛,又沒有做虧心事,我是真的被嚇到了而已。”景喬不傻,能聽的出來話有所指,可至於指的是什麼,她不清楚。
靳言深眉峯微動,掃了她一眼;“看來你應該需要我的提醒,你右邊的牛仔褲口袋中應該放着一樣東西,不是嗎?”
心尖輕顫,景喬手本能的壓在口袋上,他……他……他怎麼會知道?
“不拿出來看看?”靳言深繼續道。
景喬覺得,此時的靳言深很令人恐怖,就像是魔鬼,她捂着口袋不說話,也沒有拿出來給他看。
也不在意,靳言深面無表情的抽着煙,修長好看的手指將菸灰彈滅,問;“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想讓我動手?”
胸口不斷上下起伏,景喬脣瓣緊抿,額頭上有因爲緊張沁出的薄汗。
拿,還是不拿?
想想,她豁出去了,手探進口袋,將那張支票攥在掌心裏,然後彎腰放在他面前的紅木茶几上。
“哪來的?”靳言深長指夾着那張支票,目光輕瞥了眼,深沉而不屑。
景喬仔細斟酌了一下,然後說;“借的。”
“男人女人?”
“女人。”她沒擡眼睛。
“這張小嘴長的很迷人,但說出來的話沒一句是真的,謊話連天……”收回目光,靳言深眉目冷酷。
身體一顫,景喬真想扇自己幾巴掌,真是多此一舉,他既然知道她有這張支票,那麼支票的來源當然也知道,她說謊做什麼?完全是在挖坑給自己跳!
“支票是落水的那個男人借我的,我寫了借據。”
“既然如此,之前爲什麼要說謊?”
細碎的牙齒咬着脣瓣,景喬答不上來,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撒謊,下意識的,想要那樣
回答。
靳言深眼神稍冷,長指摩挲着支票,然後大掌一動,支票出現了一條裂縫。
渾身一震,景喬心跳到了嗓子眼處,定定的盯着他;“不要撕!那是我的,還給我!”
沒有理會她,靳言深將菸頭扔進菸灰缸中,聽着支票發出嘶嘶嘶的聲響,眉頭微挑,莫名覺得有些悅耳。
無法再忍受他的猖狂,景喬氣的紅了眼,跑過去劈手去奪他手裏的支票,沒有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一樣爆發了;“你憑什麼撕!這是我借來的!也是我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借來的!”
二十萬,現在是她的全部,好不容易借來的錢,一定要保住!
有了這二十萬,她就可以還清爸爸欠下的債務,不用再受那些地痞流氓的騷擾!
有了這二十萬,自己就可以生活的稍微再輕鬆一些,不會這麼累!
……
靳言深身軀高大,從長椅上站起手臂向上一伸,景喬夠不着,着急的連蹦帶跳,想要將支票奪下。
悠然自得,他長指用力,然後支票就被撕成了粉末,然後支票就像是下雪一樣,紛紛揚揚的從空中飄落下來……
有些落在腳上,有些落在衣服上,還有一些落在地板上……
景喬狠狠地一震,發怔的盯着那些碎末,再然後氣紅了雙眼,像是瘋了一樣撲過去,不再懼怕靳言深,對他連踢帶打;“你還我支票!給我還回來!還回來!王八蛋!!你有什麼權利撕,它是我的!!!”
她委屈又絕望,那二十萬代表的是希望,現在希望被硬生生的撕碎,景喬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身材結實,堅硬,景喬一拳一拳的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沒有丁點反應,時間久了,她感覺到手背很疼,最終收回手頹廢的坐在地板上,眼睛刷的一下流出來,哭的很用力,肆無忌憚的,完全什麼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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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恨不得把他給殺了!
靳言深沒理她,徑自坐回長椅上,身姿頎長霸氣,指間夾着鋼筆,在一張紙上龍飛鳳舞的寫着什麼。
末了,他敲着桌面,聲音低沉;“擡頭!”
“嗚嗚嗚……”不僅沒擡頭,景喬哭的愈發傷心大聲,人像是水做的,眼淚怎麼都流不完,現在的她絕不會怕他,要殺要剮隨隨便他!
靳言深大手一扔,夾在指間的東西飄在空中,悠悠然然的落在景喬腿上。
景喬淚眼婆娑,透着眼淚珠子朦朦朧朧的看到是張支票,一怔,她忘記哭了,眼淚在眼眶中滾動。
“不要在背後做些自以爲是的事,認爲可以瞞着我,我脾氣不好,這次的事情如果再有第二次,就絕不是只將你弄哭這麼簡單,明白?”
靳言深眯着眼眸,低沉着聲音,一字一句的警告她;“拿着這張支票,明天去還給那個男人,聽清楚沒?”
撿起地上那張支票,景喬轉身離開,一手抹着眼淚,連多說一句都不願意,
“去哪兒?”盯着她的背影,靳言深眉眼清冷;“還說不得,甩臉子給誰看,才受到的教訓,這麼快就忘了?”
“我現在就去還,這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