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年很快察覺到我的怪異,他立刻轉過身來,凝着冰冷的眼眸輕輕地落在我身上,帶着利劍出鞘的模樣,低沉着聲音又問了一遍,“你想這麼做”
在他的注視下,我變得無所遁形,心理的那些怯懦和猶豫根本藏不住。
我扯着嘴角,露出一抹連自己也覺得醜的苦笑,“這一次的事情能不能算了我已經勸過白歡歡了,她下次一定不會這麼做了。”
陸斯年剛毅的線條一下子收緊着,連眼神也變得越發冷戾而嘲諷。
我以爲他會發火,可是我的存在根本無足輕重,就連讓陸斯年發火都不配。
他只是這樣冷不伶仃地看着你這我,聲音中冰冷的不帶一絲起伏,“江一月,是高明偉又給你灌了什麼迷湯嗎讓你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忘了,盡然在這個時候當聖女你以爲你是誰,他們會感恩你的寬恕嗎”
他冰冷的話,像是重重地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我的臉上,我很痛,痛的整個心都糾在了一起,不想承受他眼神中的鄙夷,想反駁我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那些話我一句也沒說出口,就跟是失聲了一樣,只能啞口無言的坐着。
陸斯年霍的站了起來,我的視線剛看到他的褲腰,緊實的腰腹在我眼前一閃而過,他闊步朝着樓梯走去。
“陸斯年,你的藥還沒上完。”我急着想含住他。
“呵呵。我不勉強你,你想怎麼做都隨便你。”陸斯年哼笑着嘲弄出聲,像是在恥笑我的愚昧無知、膽小怯懦,也像是在嘲諷他昨天晚上救我的決定。
聽到我現在的這些話,他肯定恨不得昨天那個滾燙的砂鍋就潑在我臉上,說不定可以讓我更清醒。
陸斯年走了,像是把客廳裏的溫度都帶走了。
我若有所思的低着頭,手指上還殘留着啫喱狀的燙傷藥膏,帶着一股清涼油的薄荷味,瀰漫在空氣中,帶着涼意空蕩蕩的飄散。
維持着這樣的姿勢,連我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當手腳因爲血液不通而發麻的時候,才慢慢的動了動,發麻的感覺像是有針在扎自己的關節,更能讓我保持清醒。
我循着陸斯年之前的腳步上樓,原本是想回房的,可是雙腿像是不受控制一樣,最終走向了陸斯年的房間門前,咚咚咚的敲了門。
一會兒,陸斯年開了門,他渾身赤赤果果,只在腰間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碩長的雙腿赤腳踩在地板上,一頭黑色短髮也是溼漉漉的,一副剛洗完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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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洗澡了有沒有沾溼傷口,醫生說你的傷口不能沾水的。”我焦急的追問。
陸斯年俊朗深邃的臉龐也有些潮溼,泛着跟他身上氣質如出一轍的寒光,好似拒人於千里之外,“江一月,如果你是來跟我說這個的,就立刻滾回你的房間去,我不需要你的關心,留着你的爛好心給別人吧。”
他說着話,就想把門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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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連忙擋住,捂住抓在門框上,雖然陸斯年很快收回了力道,可是尖銳的門角還是磕在了手指的關節上。
這樣的疼痛不亞於被門夾到手指甲,在加上十指連心,痛得我倒抽了好幾口涼氣才慢慢地恢復鎮定。
我強忍着陣陣疼痛,手指還抓着門框沒收回來,“我我告訴你,我不是什麼爛好心,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只是有些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又是意料之外的,我需要時間想一想。而我曾經認定的那些事情我,我從未放棄,也不準備放棄。”
“這就是你想跟我說的話”陸斯年擡了下眼尾,眼神裏的冰冷猶存,好像下一秒就會掰開我的手指,當着我的面絕情的關上門。
被陸斯年遺棄,是我心中最害怕的事情,甚至被別高明偉威脅的時候更加害怕。
我的心口劇烈顫抖着着,從心底裏涌起一個聲音,叫嚷的充斥着在我的腦海裏,告訴我一定要抓住陸斯年,絕對不能放收。
我忽的鬆開了手,卻不是離開,而是朝着他胸口撲了過去,雙手環着他的胸膛緊緊地抱住。
哪怕到現在我還是看不清陸斯年真真的目的,哪怕在他的身後可能有比高明偉更可怕的陰謀,但是從這刻開始,或者更早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瞬間裏,我願意將自己的全部,哪怕是生命都捆綁在陸斯年的身上。
像是我對陸老夫人說的那句話,陸斯年很好,而我也喜歡。
我只談過兩段戀愛,一段是學校裏高年級的學長,另一段是高明偉,兩段都是溫情脈脈的細水長流,我曾經以爲這就是愛情最真實的樣子,平凡普通的跟另一個人一起走入生活,像愛人卻更像是親人。
認爲那些熱情澎湃、一面心跳又一面心痛的愛情只存在電視劇裏或者小說裏。
可是自從遇見陸斯年之後,我的世界全變了,周遭變得緊張刺激,因此沒意識到自己心裏的聲音,連自己跳入了愛情漩渦裏都沒發現。
傅廷深對我下藥的那個晚上便是最好的證明,我明明還是有些意識,卻放棄去醫院,將自己放縱在藥效中,何嘗不是出於對陸斯年的反應。
人的身體,甚至比自己的心更加坦白。
就像是現在,我的臉頰緊貼在他赤赤果果的胸口上,火辣辣的發燙着,連心跳也不停加快着頻率。
我聞着他身上的氣息,是跟我浴室裏同一款的沐浴乳,有着安撫人心的效果,“陸斯年,相信我,拜託你相信我。”
我像是在哀求,也像是在嗚咽,更像是在宣誓,那些不能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東西,恨不得挖出心來給他看明白,卻又不能說破。
“你需要多久”陸斯年在沉默片刻後突然開口。
“啊”我怔愣的沒明白他的說的話。
“你說你要考慮清楚,那麼你需要多久”陸斯年皺着眉又說了一遍,渾厚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胸膛也隨之一起一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