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話一出,最先惹惱的,便是沈之愈。
他接近瘋狂而歇斯底里的嗓音,對着淼淼厲聲道,“你他媽信不信老子真的做的出來!別逼我!”
她讓他不痛快,他會讓她痛快嗎?
他這個人向來睚眥必報,別人讓他發火,他必定十倍奉還,只是何時,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淼淼感覺到胃裏的翻江倒海,可能她真的暈船,不然,怎麼會吐的這麼厲害。
雖然已經有過一次坐船經歷,但誰能保證,坐第二次的時候,就不會暈呢?
丫頭搖着頭,淡淡笑着說,“不行,我這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脾氣倔,你不是不知道,要痛快點的,那就現在開始,省的浪費時間。”
這麼一說,淼淼旋即感覺到一陣收縮,在左右她的思想,那麼蠻力,一直牽扯着她,讓她無比的痛,殃及靈魂。
沈之愈說,這刑器會把人最原始的求生欲逼出來,看來,說的一點都不假,她現在就要喊疼了。
倔強的孩子,往往很多時候,都是吃虧的。
因爲聽話的孩子,纔有糖吃。
“給我再繼續。”一聲陰沉黯冷的命令,從沈之愈的嘴裏發出,狠狠的逼着年輕女孩,直到吐出讓他滿意的話爲止。
細數數字,疼痛感也在這個時候,逐漸增溫。
“不要,不要……”
淼淼很想讓他住手,但是她知道,他不會的,所以只能只能發出內心最原始的渴望,喚出她的恐懼。
“你讓他把人帶來,淼淼,我立刻放了你,要不然,我斷了你的手,你的腳,把你扔到沒人的地方,自生自滅,你覺得,你害怕嗎?”
聽聽,多麼無情的男人啊,明明前一天晚上,還在牀上說着柔情蜜意。
這一副陌生又似魔鬼的面孔,攪亂了淼淼的一江心池,她說,“好啊,那你殺了我吧,行嗎?”
反正活着也難受,愛的人不愛自己,豈不是白活了。
淼淼是個脾氣很擰的孩子,這一點,從她能一直堅持到現在,就可看出來。
常人,怕是等那鏈子一攪,就哭爹喊娘,她倒好,還能不動安如山。
旋即,在淼淼說完話之後,沈之愈的聲音,一點一點瀰漫,令折射出無限的怒意燎原,“敬酒不吃吃罰酒,淼淼,你會後悔的。”
下一秒,淼淼禁閉雙眼,還以爲疼痛會撲面而來,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等下一刻結束,就連她心底,對沈之愈說的最後一句話,都準備好了,然而氣焰陰冷的男人,此時目光無比沉默深幽,凝着兩人之間輪廓,“看來你是真的很想死啊,我偏不成全你。”
她恍如夢醒,什麼意思?
沈之愈十分憎恨的看了她一眼,因爲是她,讓他失去了最愛的那個人。
“墨霆謙,你當真以爲,自己能跑的掉這裏?”
他發出狂傲的蔑笑,“我有的是讓你痛苦的辦法,是她拯救了你,現在,我要親手來毀滅她,看她一步步被你逼死,你是怎麼想的。”
他對着那方使勁了的命令道,聲音再大,終究,也會隨風細緻淡化。
墨霆謙聽見了,那擴散在他耳脈的聲音,充滿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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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曾說,不要管她,沒事的,大不了一死,可沈之愈不一樣,他會危機很多人,他是一定要反對鎮壓。
聽聲音,她好像很難受。
墨霆謙的眸底,說不觸及難受,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看着淼淼被衆矢之的,他只能隔岸觀火,這滋味,讓他覺得,他虧欠這女孩太多。
“沈之愈,你放了她。”
他的聲音,那般的難受,在風中,似乎都有一絲哽咽。
氤氳凝在一起,能讓人聽見他的聲音,那麼迷足難忍。
彷彿,在抑制什麼。
遠處,便就聽見了淼淼的聲音,充滿了反對,“墨霆謙,我所做的我已經做到了,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讓沈之愈得逞,你說欠我人情,我現在,要你還給我,他就是讓我死,你都不要管,聽見沒有!”
她恨沈之愈,若不是這個男人,她怎麼會痛到萬劫不復,她太痛苦了。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
這樣的聲音一旦說出來,無疑是致命的,對於現在發狂甚是嚴重的沈之愈,一旦讓他知道,不能如願,無疑痛苦難忍。
良久,淼淼逐漸聽見了沈之愈徘徊在她耳邊的聲音,“看來,我真的錯看了你,淼淼,你還真是夠有種,讓我蠻意外呢。”
“大不了一死,我說了十八年,也夠了!”
她說的那麼理所應當,甚至讓沈之愈差些誤以爲,她都活了五六十歲。
“你知道,霍寒爲什麼沒有記憶了嗎?”
他捏着她的下巴,死死扣住下顎對視自己。
孩子有些難忍,衝着沈之愈說道,“還不都是你做的,你這個人渣!”
“說對了,就是我。”
沈之愈大言不慚,嘴角的笑意叫人發寒。
“難道你也想把我弄失憶?來啊,正好,反正我也不想認識你,最好,把有關於你的記憶,全部刪除。”
“那你可想的真美。”
沈之愈一把拎起她的一點額頭,擰在了手中,不知道,這個時候,又會出現什麼。
女孩掌心出汗,目光斜視了他一眼,什麼意思,這個人渣,想在幹什麼?
“我讓人把她的記憶封鎖在了一塊兒,那塊細胞,我還派人儲存在了冷凍室,如果你……”
她摸了摸她的頭,直覺上,給人陰森又顫抖的詭異。
直讓淼淼抗拒。
“你想幹什麼?別亂來,我不會答應的!”
她還是聰明的,一眼就看出他想做什麼。
“現在,你是人質,我想對你做什麼,就是什麼,明不明白?”
他精準的探索到,女孩在聽見他說的那些話後,爆發的不忍,與怒意,一瞬間全面爆發在了她身上。
還能如何,全身都在難受,更是無法再逃避。
“你不可以這麼做,那是霍寒的記憶,你應該還給她!”
還?
怕也是不需要了。
“我說了,我做的這一切,全都因爲我只想要回一個人,如果你肯答應讓墨霆謙把人還給我,我立刻,不會再對你進行懲戒。”
就是這麼簡單嗎?
淼淼不信,可是她的內心……
手和腳被人鬆開了,等待她的,現在不是死亡的威脅,而是比死亡,還會更加可怕的一件事。
一想到自己的腦子裏,極其有可能,會出現其他的想法,那些記憶,不屬於她的,被強制xin按在了自己的腦子裏……
這就是個瘋子!
“我不要!”
她大聲的吼了聲,接着,聲音震裂的程度足以撕磨人的耳膜,道,“我就是死,也不做別人的替身,移植別人的記憶給我,這又有何兩樣?我生來就是我自己,爲何總要讓我和別人相較一個高低?”
眼角溢出來熱淚,淼淼看着他,臉色宛如一攤死水,淡淡道,“沈之愈,你到底,有沒有對我,有一點,放在你心上?”
這話問的……
沈之愈驀地一愕,顯然沒有料到,她這個不聽話的小丫頭,會問他這樣一句話。
眸子微微滯了滯,殘存一絲的認真,略過無情,空留涼薄,“你在問什麼呢?嗯?淼淼,我問你,這個世界上,你覺得,誰能在我心裏幾斤幾兩?我沈之愈從出生到現在,從未對三個人有過任何的過分留戀,只有一個人,是我這輩子最不能放手的,你以爲那是你?”
“你以爲那是你……”
真是要多踐踏有多踐踏。
說的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一樣。